洛娅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扫过房间，快速评估环境：
三名技术员在控制台前工作，背对着她们。
唯一的出口是刚才进来的那扇门，现在罗哈德站在门和她们之间。
“副部长是什么意思？”洛娅的声音保持平稳，
“我们只是交换生，发现了异常，来报告而已。”
罗哈德盯着她们。他的表情并没有敌意，更多的是警惕。
“交换生不会对三号工坊的数据那么了解。”
“而且，”罗哈德继续道，
“你们提到在其他区域发现了类似波动。我问了监控中心，过去一周学院各处的能量监测记录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异常报告。除非你们有比我们更精密的设备，否则不可能发现我们没发现的东西。”
他向前走了一步。
“所以，请说实话。你们是谁？来银白学院做什么？”
伊芙的手指收紧。
洛娅感觉到她的力量在凝聚，赶紧用眼神制止。现在动手会暴露身份，而且罗哈德不一定就是敌人。
“副部长。”洛娅决定换个方式，“如果我们告诉你真相，你能保证不告诉其他人吗？包括你的上级，或者其他部门的人。”
罗哈德的眉头皱起：“这要看你们的‘真相’是什么。”
“涉及学院安全，也涉及帝国安全。”洛娅说，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学院好，应该先听我们说完，再做判断。”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跟我来。”罗哈德说，“去旁边的会议室谈。这里不方便。”
他走向房间侧面的一扇小门。洛娅和伊芙交换了一个眼神，跟了上去。
门后是一个小型会议室，有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
罗哈德关上门，在桌边坐下。
“现在可以说了。”
洛娅和伊芙在对面坐下。洛娅深吸一口气，开始选择性地透露信息。
“我们确实是帝国皇家学院派来的，但不是普通的交换生。”，
“我们来调查银白学院内可能存在的安全漏洞。具体来说，是旧神会的渗透。”
罗哈德的表情明显变了。
“旧神会？你有什么证据？”
“三号工坊的事故就是证据。”洛娅解释，
“那不是普通的设备故障，是旧神会能量污染导致的逻辑覆写。你们隔离的那些清理者，表面的纹路就是污染痕迹。”
罗哈德盯着她看了很久。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思考。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帝国不正式通知学院？为什么要派你们两个……学生来暗中调查？”
“因为不确定渗透到了哪个层级。”洛娅说，“如果旧神会已经渗入学院高层，正式通知只会打草惊蛇。我们需要先确认情况，收集证据，然后才能采取行动。”
“那你们现在确认了吗？”
“确认了一部分。”洛娅说，
“三号仓储楼的地下维护站，节点覆写进度已经达到94%。旧神会计划通过清理者网络，将污染能量导向动力核心室，从而控制整个学院的魔导网络。”
罗哈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动力核心室……你们怎么知道这个？”
“从维护站的系统日志里读取的。”洛娅没有说具体方式，
“日志显示，覆写程序完成后会触发二级指令，目标坐标就是动力核心室。”
罗哈德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如果这是真的……那学院的整个安全体系都形同虚设。”他转回身，
“你们有证据吗？日志，数据，任何可以证明的东西。”
洛娅从包里取出终端，调出昨晚凯丝整理的部分日志截图。她将终端推向罗哈德。
“这是部分记录。完整的日志我们已经加密发送回帝国了。”
罗哈德接过终端，快速浏览。他的脸色随着阅读越来越苍白。
“这些记录……系统里根本没有。”他抬起头，
“技术安全部的监控系统每天都会扫描全院的网络活动，如果有这种覆写程序，我们应该早就发现了。”
“除非监控系统本身也被动了手脚。”伊芙突然开口。
这是她进入房间后第一次说话。罗哈德看向她。
“什么意思？”
“副部长，”伊芙的声音很平静，
“你刚才给我们的那份文件，上面有污染残留。”
罗哈德愣住了。
“不可能。那份报告是我亲自从档案室调取的，打印后直接放进抽屉，没有经过任何人手。”
“但残留确实存在。”伊芙说，
“很淡，是标记性质的。接触过文件的人会被追踪。如果你不信，可以现在用高精度能量扫描仪检查你的办公室，特别是你的个人物品。”
罗哈德的嘴唇抿紧了。他沉默了几秒，随后联系助理技术员调用仪器
“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我身边已经被渗透了。而且是从我开始怀疑三号工坊事故的时候。”
“你早就怀疑了？”洛娅问。
“从事故发生第二天就怀疑。”罗哈德重新坐下，
“设备同时故障的概率太低，更别说那些设备都有独立的纠错机制。我要求成立专项调查组，但上面压下来了，说是‘内部处理’。我坚持要做独立调查，但拿不到完整数据，只能自己收集碎片信息。”
他的手指捏紧了。
“如果连我办公室的东西都被动了手脚，那技术安全部里可能也有他们的人。”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罗哈德起身开门，一名年轻的女技术员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个手提箱大小的扫描设备。
罗哈德接过设备，带着洛娅和伊芙走出会议室，返回五楼办公室。
罗哈德打开扫描仪，启动设备。蓝绿色的光束从探头射出，开始扫描房间。
起初一切正常。书架、文件、办公用品，能量读数都在标准范围内。
但当他将探头对准办公桌时，扫描仪的警报响了。
不是刺耳的响声，是低沉的嗡鸣。屏幕上跳出一行红色文字：【检测到微弱异常能量残留，疑似外部标记信号】。
罗哈德的手颤抖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