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哈德移动探头，仔细扫描桌面的每一寸。
最终锁定在三个点：桌面的一个金属笔筒，抽屉把手，还有他常坐的那把椅子扶手。
“笔筒是我妻子送的，用了七年。”罗哈德的声音有些干涩，“把手和扶手……每天都要接触。”
“残留很淡，应该是最近才被加上去的。”伊芙说，“可能就在你开始独立调查后。”
罗哈德关掉扫描仪，将设备放在桌上。他站在那里，盯着那些被标记的物品，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副部长。”洛娅开口，“现在你相信我们了吗？”
罗哈德抬起头。他的眼神很复杂
“我相信。”他说，
.“但我需要更多信息。你们刚才提到的节点覆写，具体进度如何？有没有办法阻止？”
“我们已经植入干扰指令，让覆写进度卡在临界点。”洛娅说，
“但这是临时措施。要彻底解决，需要找到污染源，清除它。”
“污染源可能在哪儿？”
“根据日志，覆写程序的源头是学院内部网络的一个高位接入点。”洛娅说，
“需要追踪具体坐标。但这需要高级权限，而且可能触发警报。”
罗哈德思考了几秒。
“技术安全部的部长三天前出差了，现在部里我代管。我有四级权限，可以访问大部分网络节点数据。
但如果我们现在查，操作记录会被系统记录。如果部里有他们的人，我们立刻就会暴露。”
“那就用隐蔽的方式。”伊芙说，
“姐姐，可以让凯丝教授远程协助吗？通过副部长提供的权限通道，隐蔽接入，快速扫描后退出，不留痕迹。”
洛娅看向罗哈德：“可以吗？”
罗哈德点头：“可以。但我需要知道这位‘凯丝教授’是否可信。”
“她是帝国圣裁机关的技术顾问，直接对帝皇负责。”洛娅说，
“我可以让她用加密频道和你直接对话确认身份。”
“现在联系。”
洛娅打开终端，启动最高级别加密通讯。几秒后，凯丝的声音从终端传出，经过变声处理，但语气是熟悉的急促。
“洛娅？情况怎么样？”
“需要你远程协助。”洛娅说，
“银白学院技术安全部副部长罗哈德在我们这边，他愿意提供权限通道，但需要确认你的身份。”
“明白。给我三十秒建立安全验证链路。”
终端屏幕跳出一个复杂的认证界面。
罗哈德接过终端，输入自己的权限代码，开始身份验证流程。
五分钟后，验证通过，凯丝的真实身份信息以加密形式展现在屏幕上。
罗哈德仔细查看了认证文件，最终点头。
“身份确认。我可以开放权限通道，但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超过十分钟，系统会自动标记异常访问。”
“十分钟够了。”凯丝说，
“我需要你提供临时代理节点，我来做实际扫描。这样操作记录会显示是你的常规巡查，不是外部入侵。”
“好。现在就做。”
接下来的十分钟很紧张。
罗哈德操作办公室的控制台，开通临时通道。凯丝在远程接入，快速扫描学院网络的节点活动数据。
洛娅和伊芙站在一旁警戒，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第八分钟，凯丝的声音再次传来。
“找到了。高位接入点的坐标在……图书馆的地下二层，第七档案室。那里有一个旧版网络中继站，理论上已经废弃，但日志显示它一直在活动。”
“第七档案室……”罗哈德的脸色变了，
“那是学院的封闭区域，需要特殊权限才能进入。连我都进不去。”
“谁有权限？”洛娅问。
“只有院长和三位轮值理事。”罗哈德说，
“而且进入记录会被永久保存，无法删除。如果我们现在去，等于直接告诉对方我们在调查。”
“那就换种方式进去。”洛娅说，“不用正规权限。”
罗哈德看向她：“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洛娅说，“我们今晚行动，潜入档案室，确认污染源后，再决定如何处理。”
“太冒险。”罗哈德说，
“档案室有独立结界和警报系统，触发任何一个，整个学院的安防都会启动。”
“所以才要晚上去。”洛娅说，
“而且，如果污染源真的在那里，旧神会的人可能也在附近活动。我们说不定能抓到现行。”
潜入档案室确实冒险，但如果能拿到确凿证据，甚至抓到操作者，对后续行动会有巨大帮助。
凯丝通过加密通讯告知了洛娅，自己已经通过刚才的时间，已经隐秘接入了学院的网络，监控和权限之类的问题交给她去解决。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帝国为什么要派你们来。但既然你们的目标是保护学院，清除旧神会，我愿意提供帮助。”罗哈德说，
“只是，请务必小心。如果你们出事，我没有能力救你们。”
“我们明白。”洛娅说。
罗哈德关闭所有界面，重新坐回椅子上。他看起来很疲惫。
“你们今晚就要行动？”
“越快越好。”洛娅说，
“干扰指令不知道能拖延多久。必须在覆写完成前切断污染源。”
“那我建议你们现在回去休息，养精蓄锐。”罗哈德说，
“晚上十点之后，学院的夜间安防会启动。但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是守卫交接班的时间，有十五分钟的空窗期。那是潜入的最佳时机。”
“明白。”洛娅记下时间。
随后，她们离开了技术安全部大楼，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已经是中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