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娅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你继续解码受影响人员名单，尽可能完整。我联系凯丝，让她远程检查学院网络的实时状态，看有没有异常激活信号。”
“那奥列巴和格伦呢？”
“暂时不管。他们的主要计划已经受阻，现在肯定在重新调整。我们的优先目标是阻止污染爆发。”
洛娅打开终端，启动加密通讯，“伊芙，解码需要多久？”
“完整名单大概需要十五分钟。”伊芙重新将手按在中继站上，
“但如果只是确认哪些终端已经被注入‘种子’，我可以先提取坐标信息，五分钟内完成。”
“先提取坐标。我们需要知道可能爆发的地点。”
“好。”
伊芙闭上眼睛，再次集中精神。洛娅则接通了凯丝。
通讯几乎是秒接。
“洛娅？你们那边怎么样？我监测到档案室区域有高强度能量波动，但持续时间很短。”
“我们和旧神会的人交过手了，他们逃了。”洛娅快速汇报情况，
“现在有个紧急情况：他们已经在学院的部分终端里注入了精神污染‘种子’，可能随时激活。我们需要你扫描学院网络，看有没有异常激活信号。”
“明白。给我两分钟建立扫描协议。”凯丝的声音里传来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另外，我已经把你们的发现同步给西娅了。但最快也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到。”
“半个小时太长了。”洛娅说，
“我们需要在污染爆发前阻止它。伊芙正在提取被污染终端的坐标，提取完发给你。”
“收到。你们自己小心，旧神会的人现在肯定全警戒起来了。”
通讯结束。洛娅看向伊芙。伊芙的手指在中继站外壳上轻轻移动，暗红色的能量像蛛网般扩散，深入设备的每一个角落。
三分钟后，伊芙睁开眼睛。
“坐标提取完成。一共十九个终端点位，分布在全院七个建筑里。大部分是公共区域的查询终端，也有几个实验室的专用设备。”
她将坐标数据传输到洛娅的终端。洛娅快速浏览，心越来越沉，点位太分散了，她们两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处理。
“凯丝，收到坐标了吗？”
“收到了。”凯丝的声音传来，
“正在分析……这些终端都接入了学院的主干网络。如果同时激活，污染可以通过网络快速扩散到其他接入设备。最坏的情况，半小时内，整个学院的魔导网络都会被污染。”
“有办法阻止吗？”
“两个方法：第一，物理破坏所有被污染终端，切断污染源；第二，从网络层面植入净化程序，但需要高级权限，而且可能被旧神会的人拦截。”
洛娅思考着。物理破坏显然不现实，十九个点位，她们跑遍都要一个小时。网络净化需要权限，而且她们现在没有那个时间。
“还有第三个方法。”伊芙突然说。
洛娅看向她。
“如果污染是通过旧神会的特定能量频率传播的，那我可以尝试用魔王之力进行‘频率对冲’。”伊芙说，
“原理和压制那块晶石类似，但需要覆盖整个学院的网络范围。这会消耗大量力量，而且……可能会暴露我的存在。”
伊芙如实地说，“魔王之力的波动很特殊，一旦全面释放，学院里所有对能量敏感的人都会察觉到。包括可能隐藏在暗处的旧神会高层。”
洛娅沉默了几秒。
“如果只是压制，不净化，需要多少力量？”
“覆盖全院的话，大概需要我七成的力量储备。”伊芙说，
“可以压制污染能量四十八小时。四十八小时内，被污染的终端无法被激活，已经激活的也会被强行休眠。”
“四十八小时后呢？”
“四十八小时后，压制效果会逐渐减弱。但那时候，事件是否解决应该已经见分晓了。”
伊芙看着洛娅，“姐姐，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
洛娅知道她说得对。但让伊芙暴露的风险……
“姐姐。”伊芙伸手，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如果现在不阻止，污染爆发，整个学院成千上万的人都会受影响。相比之下，我暴露的风险是值得承担的。”
她的手指很暖，眼神很坚定。
洛娅反握住她的手。
“需要我做什么？”
“保护我。”伊芙说，
“全面释放力量时，我会有一段时间无法移动，也无法分心防御。如果有敌人在这时候袭击，姐姐要挡住他们。”
“多久？”
“大概三分钟。”伊芙说，“三分钟的全力释放，然后压制就能建立。”
“好。”洛娅点头，“我会保护好你。”
伊芙笑了。那是很淡的笑容，但眼睛里闪着光。
“那我们就开始吧。”她说，
“找个安全的位置，最好靠近学院的网络主干节点，这样我的力量可以更快覆盖全院。”
洛娅立刻查看坐标图。距离最近的主干节点在，
“图书馆的地下能源室。”她说，
“就在这一层，距离这里不到五十米。那里是西区网络的主节点之一。”
“就去那里。”
两人快速离开档案室。走廊里很安静，没有遇到任何人。洛娅按照结构图的指引，找到了能源室的入口，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需要权限才能打开。
因为凯丝设置的权限，门自动打开。
门后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墙壁上布满了粗大的能量管道和晶石阵列。
房间中央有一个圆柱形的控制台，台面上悬浮着西区网络的拓扑图，光点闪烁，显示着各节点的实时状态。
“这里可以。”伊芙走到房间中央，
布下防御结界后，伊芙闭上眼睛。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下一秒，暗红色的光芒从她身上爆发。
不是攻击性的爆发，而是扩散。
光芒如潮水般涌出，顺着地面、墙壁、天花板蔓延，迅速渗入房间里的每一根能量管道，每一个晶石节点。
通过这些管道和节点，魔王之力开始向西区网络的所有分支扩散。
伊芙的身体微微颤抖。
全力释放力量对她来说也是巨大的负担，尤其是这种需要精细控制的扩散性释放。
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表情依然专注。
第一分钟，平安无事。
第二分钟，洛娅感觉到门外传来了能量波动。
有人在尝试开门。
不是暴力破解，是尝试用权限解锁。但门被伊芙从内部锁死了，而且有布置好的的结界。
门外的尝试持续了十几秒，然后停止了。
但洛娅的警戒没有放松。她握紧了手中的光刃。
第三分钟，异变发生了。
不是来自门外，是来自网络本身。
伊芙的魔王之力在压制污染能量的同时，也触动了旧神会预先埋设的某种防御机制。
网络拓扑图上的几个节点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红光，那是警报被触发的标志。
几乎同时，房间里的几根能量管道开始过载，内部的能量流变得不稳定。
“伊芙，有反制机制！”洛娅喊道。
“我知道……”伊芙的声音有些吃力，“他们在网络里埋了陷阱……但我能处理……姐姐，再给我三十秒……”
她的力量输出再次加大。暗红色的光芒几乎填满了整个房间。
门外的能量波动突然增强。这一次不是尝试解锁，是直接攻击。
沉重的撞击声从金属门上传来。门板向内凹陷，结界剧烈闪烁。
四下撞击后，门被轰开了。
烟雾中，三个人影冲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奥列巴。他身后的两人穿着黑色的战斗服，脸上戴着面具，手中握着暗紫色的能量刃。
“果然在这里。”奥列巴盯着正在释放力量的伊芙，眼中闪过震惊，“这种力量……魔王？不，不可能……”
但他没有时间多想了。洛娅已经挡在了他们面前。
“此路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