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时，洛娅的目光便扫过能量墙的每一寸表面，寻找薄弱点。
“伊芙，能破坏这面墙吗？”洛娅问。
伊芙伸出手，暗红色的能量丝线从指尖渗出，触碰能量墙表面。
墙上的符文立刻亮起，将她的力量反弹回来。
“不行。”伊芙收回手，
“这墙有反魔力场，我的力量被克制。需要物理破坏，或者用姐姐的勇者之力直接净化。”
洛娅点头。她召唤出勇者之剑，银色的勇者之力开始凝聚。
但就在她准备攻击时，院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用的，孩子。”
广场中央，院长放下了高举的双手。
仪式阵的光芒依然在流转，但他似乎已经不需要维持施法状态。
他转过身，面对洛娅和伊芙，缓步走来。
每一步，地面上的暗紫色纹路就亮起一分。那些纹路像活物般蔓延，从广场中央向外延伸，逐渐靠近能量墙。
“这个仪式场已经完成了。”院长的声音古井无波，
“朔月之力正在注入，旧神的意志正在苏醒。你们可以破坏能量墙，可以冲进来，但你们阻止不了仪式本身。”
他在距离能量墙十米处停下。隔着暗紫色的光幕，洛娅能看清他的脸。
艾德里安，银白学院的院长，帝国教育界的泰斗之一，灰白的头发梳理整齐，脸上有皱纹。
如果不是那双暗紫色的眼睛，他看起来就像一位普通的学者。
“院长，”洛娅开口，声音穿过能量墙，“你真的投靠了旧神会？”
“投靠？”院长笑了，“不，孩子。不是投靠，是合作。”
“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目的。”院长说，
“旧神会想要回归神降时代，想要神重新奴役这个世界。而我只想要知识，想要力量，想要突破人类这个种族的极限。”
他的手抬起，暗紫色的能量在他掌心凝聚成一个旋转的球体。
“旧神的力量体系，和我们的魔导科技完全不同。那是基于灵魂和愿力的力量，是直接操控世界本源的能力。研究它，掌握它，就能让人类进化到下一个阶段。”
“用污染和腐化来进化？”伊芙的声音很冷。
“进化总要付出代价。”院长看向伊芙，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比如你，小姑娘，魔族其实就是人类的一种进化方向罢了，过强的魔力使身体产生了变异，被正常人类排斥，那些被排斥的人类聚在一起，才成为了魔族。”
面对这种程度的秘辛，伊芙没有说话，不如说她不必在意，只是向前半步，挡在洛娅身前。
院长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
“保护她？有意思，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离开。现在就走，我保证不追击。你们可以回帝国报告，说银白学院沦陷了，说院长疯了。然后帝国会派军队来，我们会有一场战争，很多人会死。”
“第二，留下来。加入我们。你们的实力很强，特别是你，”他看着洛娅，
“勇者的力量，对旧神之力有天然克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如何运用它，如何用它来控制旧神的力量，而不是被它控制。”
洛娅盯着他：“你觉得自己在控制它？”
“当然。”院长手中的能量球旋转得更快，
“我研究了三十年。从第一次接触到旧神遗迹开始，我就在研究。我知道如何利用它，如何驾驭它，而不被它侵蚀意志。”
“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洛娅问，
“还有你身上的能量波动，那已经不是正常的魔力了。”
院长的笑容淡了一些。
“必要的代价。”他说，“要掌握一种力量，首先要理解它。而理解，就需要，融合。”
他张开双臂。暗紫色的能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不是攻击性的爆发，是展示。
那些能量像触手般在空中舞动，每一根都带着强烈的污染波动。
“看到了吗？”院长的声音里带着狂热，
“这就是进化的方向。人类脆弱的肉体，短暂的生命，低效的能量运用方式，都应该被淘汰。新的时代需要新的生命形态。”
“所以你要把整个学院的人都变成那样？”伊芙问，“那些‘种子’，那些污染终端，就是为了这个？”
“为了筛选。”院长说
“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进化。意志薄弱的会崩溃，会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但意志坚定的，会获得新生。”
他看向广场边缘。
那里有几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洛娅能感觉到，那些人的能量波动和院长类似，只是弱一些。
“已经有成功的案例了。”院长说，“十二个教员，三十七个学生，已经完成了初步转化。他们的力量增强了，寿命延长了，对魔法的理解也达到了新的层次。”
“代价是什么？”洛娅问。
“代价是他们必须定期接受能量灌注，否则会退化，会痛苦，甚至会死。”院长坦然承认，
“但这是暂时的。等仪式完成，等朔月之力完全激活，等我们掌握了完整的转化方法，这些缺陷都会被解决。”
他收回能量，重新看向洛娅。
“所以，选择吧。离开，或者留下。”
洛娅没有立刻回答。她在思考。
院长的力量很强，圣级不是虚名。
而且广场上还有格伦教授和另一个不知名的人，加上那些已经完成转化的教员和学生。正面冲突，她们几乎没有胜算。
但离开也不行。伊芙的压制场只能维持一小时，一小时后，朔月之力全面爆发，整个学院的“种子”都会激活。
到时候，可能上千人会被强制转化，或者崩溃成怪物。
她需要时间。需要等西娅的支援到来。
“我需要考虑。”洛娅说。
“可以。”院长点头，
“但时间不多。朔月之力还有五十分钟达到顶峰。在那之前，你必须做出决定。”
他转身走回仪式阵中央，重新举起双手。暗紫色的能量再次升腾，与空中的暗红月光连接。
能量墙没有消失，依然将广场隔绝开来。
洛娅和伊芙退到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阴影里。
“姐姐，”伊芙低声说，“他在说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