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小女孩捧着一束花,轻声漫步地走到躺在床上的妇女边。
“阿黛尔,最近过得还好吗,你父亲那边有没有还好照顾你,如果有的话妈妈一定会帮你出手教训他们的。”
妇女摸向名为阿黛尔的脑袋,表情上充满关爱。但她已经变得微微干瘪的皮肤、不到中年就已花白的头发,全然不像是能为阿黛尔出手的样子。
也许只是玩笑吧....阿黛尔怀着某种期盼,又迅速将其否定。
她现在所能做的,不过是把自己的身体靠在母亲的身旁,感受那近乎冰冷的温度而已。
可是这对大家有好处吗?对母亲而言,自己的孩子在一步步走向孤独的深渊,现在所做的一切,在未来也只是落在心口的一道疤。
对她而言,现在的一切和死尸一样冰冷。一切都在无可逆转地奔向没有未来的未来,在这里,却也难以感受得到一点不敢奢望的温度。
「妈妈,如果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阿黛尔不敢开口,她害怕自己不小心把话说出来,伤害了两人的心。
“妈妈,叔叔....父亲他们对我很好。”
阿黛尔将留有伤疤的手侧在身后,说道。
这点小动作自然是被母亲看在眼里,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母亲并没有出口说什么..父亲那边的不是。
“如果有一天,阿黛尔真的不想待在你父亲那里的话,可以你爱德蒙叔叔那里,妈妈我和他认识.....他会收留你的。”
“不过你父亲应该会念及你还是他的孩子,念及我和他曾经的关系,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母亲还说了许多有关于她未来该怎么办的事情,似乎是怕阿黛尔失去父亲那边的救济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
不知怎地,阿黛尔忽然有些想笑,不过这点笑意被她死死地压在心底,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她”又不是阿黛尔。
...........
花束渐渐班落,融入黄昏下混浊的的光影,沉闷的氛围萦绕在空气中,如一张网搂住人们嘴中欲出的话语。
而阿黛尔也实在难以忍受这样的氛围了。
在与母亲告别后,她沿着走过一遍的道路回到了今生的“家”。
不过对她来说,这里说是家,这里其实更像是收留孤儿的收留所。
原主的父亲....名义上的父亲,在记忆中,对原主还算是可以的,在衣食学业各方面都对原主很上心。
哪怕是娶到的后妈,也不像是某些小说中里的恶毒后妈一样,有对原主怎么样,甚至于有时候为了缓和关系,带着自己亲生的孩子与原主一起去度假。
不过原主还是因为某些原因有心理问题,搞得“她”这个后来着都连带着有问题
「真是一坨烂摊子......」
阿黛尔习惯性地捏紧自己的大腿,试图以此带来的疼痛缓解不适。
“我回来了。”
没人回应。
阿黛尔愣了一下,随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原主虽然有点心理问题,但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房间的风格自然不是“她”这个冒牌货能欣赏得过来的。
不过这个世界放到前世,应该算是中世纪到工业革命这种古怪状态,所以其实也不会太过于难以接受。
毕竟前世的“她”可是正儿八经的男性啊...
阿黛尔八爪鱼一样抱着原主的玩偶,这样想到。
看着眼前违和的的房间,阿黛尔秉着自己的良心,其实是挺难受的。
夺去了别人的身份,别人的朋友,别人的家庭,别人所爱的和所恨的,这真的值得喜悦吗?
这真的值得以“摆脱了前世的xxx”“迎来了新的生活xxx”什么的理由而喜悦吗?
不过嘛,想这么多的重生者,可不是一个好的重生者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去想已经发生的不是了。
阿黛尔小心地把抱着的玩偶放在床头,毕竟和她这种冒牌货相比,还是原主的玩偶更像是床的主人,她还是不要鸠占鹊巢好了。
原主的记忆她掌握的并不齐全,如果能找到什么能勾起回忆的东西,又或者是记载着旧事的,那就好了。
而阿黛尔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一本类似于日记的东西,唯一可以用得上的,还是原主在学习时留下的笔记,记录着和谁发生了些什么。
不过阿黛尔并不打算去那个任何一方面都不甚了解的地方,至少现在是不敢也不能去的。
毕竟她现在得亏原主家庭关系不和谐,万一换了一个亲切到天天待一起的,怕不是刚说一句就被发现不对劲了。
现在能走的路无非两条,一条是赶紧乘什么都没发生前逃之夭夭。要么是等上帝掷下决定命运的骰子,看看什么时候能适应现在这个身份了。
当然,如果她愿意装失忆混过去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真就这么做了的话,那能走的路也就被锁死了。
阿黛尔摊在床上思考着,门外忽然来了声音。
“阿黛尔,你回来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我刚为你准备了些,等会会凉的趁早吃。”
知.......阿黛尔的嘴还没张开,就连忙把话吞回肚子里,因为她记得原主对家里人的态度不像是会回应的样子。
果然门外的女人很快就离开了。
“扮演你还真是累啊....”
阿黛尔回想到了什么,神色落寞地呢喃道。
晃了晃脑袋,把将不应该的想法甩出去后,阿黛尔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面临大敌一样走出门外。
不过就在阿黛尔刚踏出门的那一瞬间,一股熟悉的难受感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壁炉的火焰像蔓延到地板上一样,让阿黛尔感觉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如被烫伤一般,难受的不行,身体也随之变得虚浮无力,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阿黛尔,你没事吧。”
“我没事....”
阿黛尔看向有些着急的女人,气弱地回答道。
「怎么回事?是原主曾经这样发生过了什么吗?」
“是霍尔他的原因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跟去他说一下的,有什么不要内心自己担着。”
女人用肩膀将阿黛尔扶住,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到了沙发上。
“我不知道..”
阿黛尔这是真不知道,也许是梅尔乔.霍尔,也就是阿黛尔的父亲曾对阿黛尔做过令她映象深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