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一个月了。
虽然我没有经常回到起始之城镇作补给，但是我只要一回到这里就一定会去黑铁宫（原本角色复活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失去复活机能的系统已经将它变成了刻着角色名字的地方）看看存活（也就是在线）玩家数量。其实就算我连续好几天不回去补给，也会每天用200珂尔找情报贩子音停去看看存活人数。
恐怖而又理所当然的是，玩家每天都在以三位数的速度减少。截止目前，牺牲者已经达到了……
九千八百六十六人。
这样算下来平均一天会有318左右的人牺牲。
就算风险如此之大，许多像我一样在前线的玩家也还是在拼命练级。
而现在，终于还是有人聚集了玩家开启头目讨伐会议。
将一群前线玩家通知到这里的，是现在正站在我现在所处的类似古罗马竞技场（就是小了两圈）台上的红发帅哥。
应该年龄在20来岁左右，他先是拍了拍手，让在叽叽喳喳吵闹的人群静下来，再以清澈伟岸却又不失轻松幽默的声音说道：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到由我们自称攻略组组织的头目战攻略会议！我是可乐，但是不是百事不是可口也不是雪碧！”
底下便传来了哄笑声，而且还有人发出了“那就是杂牌子了啊哈哈哈哈哈”“你其实想说是三个的混合物才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样的轻松打趣的感叹。
好厉害，这个人很巧妙地就化解了“头目攻略会议”这么沉重的主题，让大家得以身处轻松氛围……虽然过度的紧绷和过度的放松都会造成失误，但是感觉他总会有办法的吧。
“因为是要进行楼层头目的攻略，所以我们最近花了一周时间探索本层的迷宫区，最终，终于找到了头目所在的房间！”
哦哦，速度挺快。但是他们估计也看到了一路上被打开的宝箱了吧……虽然对不起但是我确实才是第一个探索完整个迷宫的人。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马上就说出来了：
“鉴于楼层攻略的难度，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伤亡例子出现！所以请大家临时找队友组队！但是最少也请三人一队！”
是这个。
我到哪里去找队友啊？！从开服开始我就是一个人行动的，就算是比较经常联系的音停也是主要以收集情报为主而不参加攻略的类型……
我四处张望，然后发现左边下面一个台阶离我不远有一黑一红两个穿着斗篷的人。或许人家是情侣吧，但是他们也只有两个人，也满足不了下限三人的条件，虽然很对不起他们，但是我还是给他们申请入队一下吧。
这样着，我用手撑着地快速挪了过去，对他们说：“你们没有新成员加入吗……我能够加进来吗？”
然后，我就后悔万分。
人家根本不是情侣，而是两个女生，而且其中红色斗篷还是和我之前见过几次面的夜宁。
而听到我的声音齐齐转过头来的两人，其中那个白色头发的女生还抬起头仔细打量我的脸，似乎我有什么奇怪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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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是谁啊？而且……应该是男的吧？
我现在脑袋里只有这样两个想法。但是我身旁的小夜则是笑着点了点头说“可以哦，又见面啦”一边看向我示意让我同意他的入队申请（因为我是双人小队队长）。
我继续盯着那个人看了会儿，才有些有些犹豫地按下了代表同意的圆圈键。
然后一个新的名字浮现了出来：“限云”，嗯……还算是比较男性的名字吧。然后呢，等级是……嗯？！
我和小夜也有在很认真地在练级，而且因为小夜现在比较熟悉这个游戏的战斗方法了，使用出来的剑技完成度也很高，所以我们一有时间就会去迷宫区刷怪练级（因为野外的怪物奖励的经验已经很少了，只有迷宫区怪物会奖励更多经验，但是相对的，怪物就会更加强力）。
虽然一周会休息一两天，但这也是我们认为安全最为重要，并且我个人认为并没有人会一直窝在迷宫区所以才做出的决定。
但是这个人，绝对就是那个在玩家里面传出来的“迷宫区开通两周就一个人开启了所有宝箱的神秘玩家”，因为他的等级超越了我们这种前线玩家的17级，达到了21级的水平。
莫非他是封测时就一直在我前面的那个人……不，肯定是他，我记得那个人名字也叫限云，而且同样也是白发红瞳，不会错的。
还有，“又见面啦”？我不记得小夜什么时候单独出去过……啊，不会是有时凌晨留言给我说出去散步就是……他们两个不会已经……不，应该没有。以小夜的性格，我觉得她应该不会不给我说这么重要的事……吧。
反正是人就得防，就算骗得了小夜，我也不会降低警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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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是什么展开……
我现在坐在自己租到的房子里的客厅沙发上，强装镇定地喝着类似咖啡洱茶的饮料。
就在不远处的浴室门后面会时不时传出女孩子戏水和嬉戏的声音，将我的注意力打个粉碎。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人间炼狱。虽然说在进房间五分钟之后就会有自动隔音功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五分钟尤其之长……
啊，我想起来了，自动隔音功能只包括有门上有门锁的房间。
呃……我要不要现在飞奔出门骑着农舍马厩里面的牛绕着第一层跑一圈啊。可惜我没有骑乘技能，要是摔下去了再被踩两脚我就HP归零魂飞西天（双重意义上），我不作这个死。
看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打开门，走到走廊。然后拿出翻过几遍的《音停楼层攻略书——1》开始又认认真真地读起来。
就在我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复习了一遍这一层的知识，刚刚把书合上的时候，连接走廊的门打开了，然后是走出来的穿着轻薄衣服头上还有点湿润特效的长发美少女——夜宁。
“限云，我们已经洗好了哦。你快点进来吧。”
我不禁看得有点入迷，但是门后的一声重重的咳嗽声和犀利的眼神（当然眼神只是我的感觉）让我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但是对面的夜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了看自己然后脸红着跑进了我让给她们的房间里。
“怎么回事啊……我有那么不招人待见吗……”
我挠着头，走进了浴室泡澡。虽然说是泡澡，其实实际上是在浴缸里默数50个数就赶紧出来了。
因为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她们，所以我现在就只能睡沙发了。这个沙发是木头做的，没有辜负它的材料，是真的硬得让人泪流满面。
没有办法，我只好拿出了我的睡袋，铺在沙发上，这才感觉软和了一点。
今天一天也算是一直在跑来跑去，所以我强行压下的疲劳感在温暖的睡袋包裹住我的时候便一下子袭了上来，我任由睡意精灵的引导，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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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点过，我们便来到了迷宫区头目房附近。
“A队，搭盾撑住！B队利用怪物弹反硬直攻击！，C、D队循环回复！E、F、G队请不要让小兵接近！”
攻略进行得非常顺利。就是我身旁的两位小姐有点——不对，应该是非常不满自己只能在G队打杂的这件事。我虽然觉得打杂倒是无所谓，但是一想到拿不到LA（Last Attack，即最后一击奖励），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头目还是和封测时期一样，依然是名叫“狗头领主伊尔方”。
我们按照音停的攻略书一点点削掉它的血量……好吧我们其实在清理杂兵，真正在攻略BOSS的只有可乐为首的A到D队。
看来是拿不到LA了啊……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瞥向HP从六条被削得只剩两条血的红血伊尔方，这个时候它也该变换技能然后狂暴了吧。
“全员散开！注意不要包围BOSS！不然它会使用范围技能伤害！”
这是可乐的声音，他丢下这句话便冲向伊尔方。
而这时候，我身边也出现了一道声音：“你撑住。我和小夜去拿LA了。”
——欸？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道毫不犹豫的脚步声推着另一道非常犹豫的脚步声冲向了头目。
我扭头用锻炼之刃弹开了小兵的攻击追加了一记快速的音速冲击后再次看向身后。
夜宁和鱿托已经跑到了和可乐将近一条直线的位置，而伊尔方举起了手里的海盗刀，上面迸发出了红光……
欸？
有一种违和感。
伊尔方手中的要说是海盗刀，那也太细太长了点，倒不如说更像是日本刀……
这下我才反应过来，伊尔方的狂暴后武器被替换了。
“不行啊！你们快往两边跳！！这是一个二连击剑技！！”
我朝她们大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伊尔方手中的刀已经随着系统加速猛地垂直向下砍去，因为没有一点准备，可乐毫无防备地吃下了这一击。
而后面的夜宁因为和可乐几乎在同一直线上，所以也受到了剑技的影响。虽然她前面有可乐挡着，却还是掉了八成血量，而离直线更远的鱿托邦只是受到了波及的攻击，也掉了将近六成的HP。
而更重要的是，伊尔方还有向右的第二击。要是硬生生吃到了这一击，应该那里的三个人都会没救——但是我估计应该有一个已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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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大意了。
应该说我太自大了，自大地以为BOSS会和封测一样，不做出任何变化。实际上我也是知道这是有很大可能改变的，我只是凭着“封测玩家中的最强者之一”这样的称呼以及自己的自傲强行把它压下去了而已。
而后果就是，把我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网上最好的朋友小夜，也就是夜宁给牵扯进来了。
不管是游戏还是强行拉她来拿LA都是我提的。
我和小夜都因为伊尔方的剑技产生了硬直，并且被附加了眩晕debuff而不能行动。看着伊尔方朝这里横砍过来的日本刀，以及小夜的HP条，一种无力感侵袭而来……
到此为止了吗……
对不起，小夜……
都因为我，害得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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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宁死死盯着左上角角落的自己的HP条，见证了它一路跌至红血。
自己想要动起来躲过下一击，但是残酷的系统并不允许被赋予眩晕的她有一丝位移。自己难道就会死在这里吗……死在这一切的开始？还是说会在HP归零的时候，在现实世界醒来，周围的人对着自己放一串拉炮，说：“你被整蛊啦！”？
由于自己的注意尤其集中，头目的刀尤其缓慢地挥了过来，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似乎这个寂静就是在宣告自己的余命终止……
可是。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黑与白的影子带着怒吼——应该说是嘶吼瞬移一般飞了过来，就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在和头目的刀相交一秒钟之后，将它弹开了，相对的，他也被刀的反作用力弹向夜宁和鱿托邦，他很快地转身用两只手抱住两人利用反弹的力量撤到了后方。
这需要多么快的反应速度和多么熟练的操作才能做到啊……
虽然不合时，但是夜宁还是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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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莽撞地冲上去勉勉强强把两人拉到距离伊尔方的安全距离之后，便以平生最快速度掏出包丢了两瓶恢复药水，然后冲向飞向另一边的可乐。
“A、B、C队！可以包围！”
我一边冲到可乐旁边，一边这样吼着。他硬生生吃到了头目狠狠的一击，虽然没有血量完全扣光，但是现在被击飞趴在地上，并且陷入了肢体残缺状态，会持续扣血。伊尔方则是被几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几的剑技反弹陷入十秒的眩晕。
我冲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的简洁显示的HP量（因为不是一个队伍所以只有简洁HP显示）只剩一丝了，再加上“肢残”状态更是生命危在旦夕。
我右手丢下单手剑后慌忙掏出了昂贵的血瓶，左手扶起他准备把血瓶往他嘴里倒，他却抵住了我的手。
“那是我做的……真的对不起，限云……你真的很强，那时候我就追不上你……一定要带大家通……呃啊！”
他并没有说完要说的话，表情就突然狰狞，然后我左手上的重量突然归零，他整个人也爆散成无数个细小的三角形数据碎片，从这个游戏……从两个世界永远退场了。
这就是这个游戏的消亡，没有任何残留，也毫无人性。
我怅然若失地放下手，凝视着他因死亡而飞散的碎片，然后看向恢复过来的伊尔方，心里燃起了莫名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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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战斗，可以说是非常恐怖了。
限云几乎成了头目战斗的唯一输出，因为其他的大多数人都因为领队的死亡而大声哀嚎四处乱窜。
但是限云依然对那些能好好听从指挥的队伍的人及时下达指令，可见他的冷静与知识储备之多。
夜宁在血量恢复了三分之二之后，便在内心的不知道什么情感的驱使下冲向了前方。
限云刚好也继续输出了一下退了回来，然后转头看到了夜宁，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夜宁抢先开口了：
“刚刚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我要好好报答才行。”
他则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但是有一点我不能退让，等我让你走的时候你必须走，不论如何都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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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说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现在在我旁边的女性玩家，也就是夜宁，她发动的剑技非常快速，也如同夜空的流星一般美丽。
她确实比我要更有潜力，不管是想要通关这个游戏从而活下来，还是作为一个网游废人拥有的执念，我都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就算让我自己给她垫背，我也要让她至少活着走出头目房间。
伊尔方的最后一条血量终于还是变红了，于是它开启了疯狂攻击的“狂暴”模式。
这种模式开始之后就可以说是最令人感到绝望的一段时间——头目的攻击力、剑技释放速度和移动速度都会变成原来的1.5倍，但是可靠的D队的一群坦克将其还算是安稳地防住了。
每当伊尔方被盾牌防住陷入短暂的迟缓状态时，我就会对夜宁进行要使用的剑技指示，然后同时进行攻击。
就在这样进行了六七轮之后，伊尔方的血量终于只剩下了一点点。
而这时系统提示我“单手剑熟练度上升至100”。
那现在再使用三个……不，是两个剑技就可以将它打倒了！
看着陷入迟缓的伊尔方，我对夜宁说：“并行毒针！”然后摆出了一个像是要将身子向前倒一样的动作。
旁边的轻剑士的剑刃上亮出了蓝色的光，然后完美地使出了二连击突刺剑技，打在了头目身上。
而闪着红光剑技特效的我和夜宁几乎是同时打了两击，而这之后……
血量还剩一丝，只需要轻轻的一击就可以将它打倒。
伊尔方似乎也发现了这一件事，高举的刀上爆裂起了猛烈的红光，带着像是嘲笑一般的“呜嗷嗷嗷嗷嗷嗷嗷”的声音准备往下斩。
使出了二连击技的技后硬直让我们根本不能退出它的攻击范围，等待我们的将是被它击中然后永远退场……如果我的剑技只有二连击的话。
我报其以同样嘲讽的冷笑，奉上了由下至上的竖直第三击——我使用的是单手剑熟练度到达100之后的并列三连击技“锐爪”，将伊尔方最后一点HP稳稳地削掉了。
它的身体猛地向后仰，然后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静止在空中，最后爆裂成了无数的小型特效碎片。
爆裂声让原本嘈杂无比的头目房间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似乎都在害怕伊尔方不是这个楼层的最终BOSS，然后蹦出来一个新的头目一样，而我也保持着施展完毕剑技的姿势，僵硬地站在原地。
我最先感觉到的是有一只带着温热的手将我僵硬在空中握着剑的右手压下，几乎是同时，头目被打倒的音效和浮在空中的“恭喜通关本层”的标志出现了。
无声的房间也突然爆发出来了猛烈的欢呼。
而和我们一直在合作的似乎是D队队长的全身板甲（也戴着头盔）的壮汉坦克也一边拍手一边走了过来。
“恭喜你，真是非常精彩的战斗。”
“你们的防守也很……”
我的话并没有说完，而是被一个尖锐的男声打断了。
“你为什么不救下可乐啊！你当时要是给他喂了药，他就……他就……”
我愣住了，望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留着辫子的男性玩家，年龄在大概在25到30岁之间。可是我并没有余心去打量他的脸，现在充斥在我的脑海里面的只有一个想法。
——不救他……？
而在他对我吼完之后，整个头目房间又瞬间变得像是刚刚打倒伊尔方一般鸦雀无声，紧张感也更甚。
而这时候，一个矮小的身影跳了出来，指着我用尖锐的嗓音说：
“我，我知道！这个人是封测玩家！也是那个把迷宫区宝箱全开完的家伙！”
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而另一个我觉得本应该跳出来大骂的人却在一旁抱着手紧闭着眼控制自己的情绪。
而那个男人的尖锐语言并没有结束。
“你们这些封测玩家在游戏开始之后就抢占了所有的任务和刷怪点！因为你们这么干，才会死了将近一万人啊！你们要怎么负责！”
他的话还是带动了许多人的心情，渐渐地，安静的房间又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对啊，那些封测玩家也太不讲道理了。”
“就是就是，我看就应该把他们的装备什么的全部扒下来才能谢罪。”
“干脆把封测玩家全部丢进黑铁宫锁住吧！”
类似这样的话也逐渐进入了我的耳朵。
我狠狠地低下了头，看着出现的LA奖励栏。
——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下去就会演变成封测玩家和普通玩家的争端，之后搞不好的话，矛盾会越来越大，甚至到玩家之间的自相残杀……
想到这里，我突然看到了奖励栏里面的一个东西，心里便想出了两个办法。
一个能平安解决的办法，和一个身不由己的办法。
——如果第一个方法不奏效的话，应该也没有其他的好方法了……那就让我来当这个坏人吧。
正好我也察觉到了在我身后的夜宁和那位稍显有点矮小的全身板甲的坦克上前一步准备说什么，便举起一只手拦住了她们，然后边向前走边说：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那个矮小的男性玩家往后退了一步，说：
“是，是啊！你敢说这是和你们封测玩家没有关系的吗！那些死掉的一万人肯定都很不甘心吧！居然被你们这些家伙给坑害了！”
——可是你知道死的那将近一万人里面有很大的数字是封测玩家吗？！
当然，这只是我经过分析之后得出的推测，而且我也不可能说出来。
我先将LA奖励栏拉到一边，然后打开任务栏的背包，将一本小册子实体化了出来。
那是《音停楼层攻略书——1》。
“想必大家都看到过这本书吧，到处的道具店都可以看到，是以音停为首的封测玩家做的，虽然说要花……”
“这个免费的小册子又能有什么用！虽然可以人手一本但还不是没有写对头目信息！”
我愣住了。并不是因为被打断了话，也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我的脑袋里面而是浮现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这玩意儿是免费的？
就算是自产自销，我也是花了两千珂尔去买了这本书。但是我又转念一想，应该是被拿去当作印书费了吧。我这样想了之后继续说：
“但是封面有很明显写着吧，‘本书内容均来自于封测，不排除有变动可能’，对吧？”
“是、是这样……但是！”
我以为他声音降低了是因为我的“封测玩家提供情报所以无害演说”成功了，悄悄松了口气，以为可以抛弃第二选择了，结果他的一个转折又把我的神经给绷紧了。
“但是！你们抢占任务和高效率刷怪点是毋庸置疑的吧？！这个你们怎么负责！”
好吧……没有成功。他的脑子真是好使……但是他说的虽然不适用于所有封测玩家，但是基本属实。封测玩家里绝大部分确实提前占有了这些资源，不然不会死那么多。
现在看来，就只能那么做了。为了让我自己更早离开这个游戏世界，是有必要让大家齐心的。
我装出一副冷笑的脸，对他说道：“你真的以为所有的封测玩家都能像我这样，有着能在迷宫区开启两周以内就探明整个区域的能力吗？别逗我了。”
我一边说，一边从他旁边走过，顺便还拨弄着LA奖励栏。
“封测玩家也就是从一大群会玩游戏的人里面抽出来的一丁点人，你又觉得这里面有几个人能像我一样？所以说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
我终于找到了因为移到一边而重置浏览进度的LA奖励栏的一件衣服，然后按了下去。
那个名叫“暗夜大衣”的黑色风衣取代了我一个月之前买的旧的风衣。
不愧是LA奖励，衣服质地感觉好了很多，长度也长了不少，差不多要遮到膝盖了。
我丢出了个刻意装出来的冷笑，说：“于是呢，这次的奖励我也收下了，别想和我分享经验和道具。我，‘封弊者’，可是不会给你们留下什么资源的。”
说出了一句即兴想出来的中二语言和称号，我心里面就差把自己塞进地缝里面去了。
人们又吵吵嚷嚷起来了。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做出我预想的看到封测玩家就冲动地上前对其进行圈外“处刑”（也就是杀人）的事情了吧，毕竟我也说了是“像我这种邪恶的封弊者”，而并不是所有的封测玩家。
虽然说我可能会被处刑，但是只要我小心一点应该还是会有办法的吧。
我转过头去，看到了夜宁的眼神，就算是我也能看出来她眼神里面包含的是“真是服了你了”和满满的担心，而戴着青铜头盔的坦克的表情我虽然看不到，但是我内心只能祈祷他是懂我的。
我最后转过头，又撂了几句话：
“反正我是要先去上面那一层了。我先说好，以你们现在的精力，要面对新的怪物估计只能团灭吧。乖乖等着我给你们开传送门吧。如果还有不怕死的那就就跟过来吧。”
然后我便沿着螺旋楼梯往下一层走了。
后面有一道脚步跟了过来，然后我才发现我还没有脱离队伍，就在我呼出队伍管理，准备点击“脱离”键的时候，我发现原本的三人队伍变成了两个人，队长成了夜宁。
——骗人的吧……不会鱿托也……
“鱿鱿的话，我看过了好友列表，她还在线，但是她人不见了。”
身后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
“这样……啊。”
我僵硬地回复道，完全被她给看穿了啊。
我一边按下了“解散队伍”键，一边继续像是要做出结尾语一样地说：
“那这之后你就去找她吧，你很强，之后一定可以闪闪发光。你有能力引导这个世界的人们走向通关。那，嗯，就这样了。”
脱离队伍之后，左上角的名叫“夜宁”的血条随着银铃的声音消失了。
我一个人走上了阶梯。就算是樱井考戈，也想不到第一次走上这个阶梯时居然只有一个玩家吧。
打开门，是一片浓绿的草原世界，我一屁股坐了下来，留下了第一个脚印……不对，是屁股印。
而紧接着而来的脚步声非常轻盈。
“我不是说了别跟过来吗。”
“哪有，你说的是不怕死就跟过来吧？”
黑发少女说着，也坐到了我的旁边。
“这样啊……”
旁边的轻剑士大人轻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稍微提高了点音量说道：
“我是来传话的，毕竟有两个人都要传话嘛。”
“哦、哦……”
她竖起右手的食指，说：
“第一个是来自坦克队队长‘希拉’的传话：‘nice job！我很期待下一次的头目战’。”
我在脑袋里面想象了一下那个坦克壮汉竖起大拇指的样子，点了点头催促她继续说。
“另一位呢，是来自莱林。”
“欸？！”
“也没有必要这样吧……咳，听好啦，他是这么说的：‘咱先恭喜下您通关第一层！但是咱毕竟不是一路子人哈，之后咱会靠咱们自己的方法通关这个破游戏的’……这样。”
“噗。”
因为轻剑士大人模仿得实在太可爱了，我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幸好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还有一个传话。”
“欸，不是只有两个人吗？”
“笨蛋，肯定是我啦。我只说一遍哦。谢谢你啦，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而且你还救了我不止一次。”
我愣愣地抬起头，看着她的脸。
“你说的目标是……领导人们突破游戏吗？”
“怎么可能突然定那么远的目标啦。”
“那是什么啊？”
“保密。”
我看着轻剑士露出来的完美的微笑，突然感觉自己那么拼命地练级，和头目战斗，以及背上封弊者称号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