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后,你不要喊我主人了”岁舒双手按着许淮竹的肩膀,神情郑重道
“主人不要我了吗?”许淮竹声音压抑着哭腔,她肩膀上传来一阵颤抖
“不是不是,现在开始你要叫我新称呼”
“什..什么啊..”许淮竹泣不成声道
“老板”
今天是岁舒新上任的第一天,她上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姓罗的给开除,自己不光当掌管者,自己还要亲自指挥
面对罗的喧闹,她只拿出一个账本就让他闭上了嘴,当初岁舒看见账本时她都惊了,小子,挺能贪啊
“小姐,大夫人找您”经过几天的接触,槐序发现岁舒并不像她人所说的那样令人不堪,反而很容易融洽相处
“找我?”岁舒有些疑惑,难不成家里出事了?
岁舒走上酒楼二楼,这里相对于一楼反倒清净不少,她推开一扇木门,就看到一脸不高兴的柳氏,以及桌上有一个布袋捆着的一团东西,只见她翻翻眼皮,嘴中夹杂着阴阳
“你可是当上了掌柜,怎么还要我请你谈话”
岁舒搞不懂她的脾气,只能嬉皮笑脸道“是谁惹得嫂嫂生气,我去帮你收拾他”
“可别了吧,你是不是把首饰都给卖了”她眼神盯着岁舒,让岁舒很不自在
“嫂嫂怎么知道”岁舒眼中透露出疑惑
“你母亲送的呢?”柳氏有些焦急,她只希望这个小姑子可别傻到连母亲送的都给卖了,她见到那个女人时赎回所有首饰,并未发现手镯,她以为岁舒给别家卖了
“那个没舍得卖”岁舒揉揉鼻子,她毕竟作为穿越的人,怎么可能把原身重要的东西给卖了
“那就好”柳氏松了口气,随后朝布袋努努嘴“那个去拿吧”
岁舒困惑的打开布袋,里面都是她曾卖掉的首饰,“嫂嫂,这....”她不知说些什么
柳氏叹口气“我也没剩多少钱了,这些给你赎回了,记得好好保管,你这么冒失,我怕我睡觉梦见岁毋又说我没照顾好你”柳氏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既然酒楼归你了,就要好好开下去”
岁舒攥着布袋沉默不语
她的小嫂嫂,对她很好
“老板,我们去哪”许淮竹见岁舒从楼上下来,顾不上柜台的干净,随便擦拭两下便撂下不干,跑去找岁舒去了
“去乡间小道逛逛”岁舒漫不经心的回答,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又添了一件,还钱
酿酒可是少不了麦子的辅佐,她需要去看看人们种麦子,准备拉拢几个大点的庄稼地,待到秋收时就不用那么费劲一家家问了
在小道间,农民挑着一筐筐麦子站在路边,那,那是麦子?
“那..那麦子?”岁舒指着筐篮里的东西有些难以置信
“昂,分春小麦与冬小麦嘛..”许淮竹吐吐舌头解释道,“老板不会不知道吧”她瞪着眼睛看着岁舒,尽管她的眸子没有表明其他的意思,但岁舒总感觉受到了嘲讽
她不满的捏住许淮竹圆润的脸庞“嗯?怎么跟老板说话的?”她笑眯眯的来回拉扯着
“唔..老..老板..唔唔戳惹”许淮竹支吾说不出话来,这才令岁舒心满意足的松开来
这波岁舒确实失算了,她只记得春种秋收这种普遍性的,却忘了有些地区分季节的
“来了,来了”农民满怀激动看着一位身穿黑色雕纹长袍,瘦高的男人,他脸庞消瘦,宛若一根腐朽的枯木枝条,身边总要跟几个马仔,只不过这次的马仔可以说是熟人相见,他依旧大红袍在身,倒比之前更加发福,他低头哈腰的样子属实让岁舒绷不住
“这不是我大名鼎鼎的罗老板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岁舒拉着许淮竹朝男人打起招呼
“…”罗贯看岁舒一眼,扭头朝着瘦高男人笑着,他摊开手指着那群面露喜色的农民“大人,就是这些人要换饼”他堆满笑容,恭维的对着枯瘦男人说道
“就是他们嘛....”枯瘦男人嗓音很是尖锐,宛若一个太监,他的手节节分明,就跟几根细木条折在一起,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手上的褶皱暴露了他的年纪,见到成堆的小麦,他满意的点点头
“程大人,小子这就去吆喝”罗贯见程大人点头示意,忙大声喊起来“一斤麦子半斤饼,乡亲们快来啊”
岁舒眉头挑了挑,没想到是来个抢生意的,她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看那些农民扛着一筐筐麦子赶来
“不对啊..”岁舒咂咂嘴,她默默在心中算了个数“竹子”岁舒一声令下
“啊......在的”竹子立马应答,正发呆的竹子差点被逮了个现行
“你看看,他们计算时是不是把筐计算了?”岁舒指着那为首记录的罗贯,皱眉道“如果这样的话,那可亏惨了”
“亏惨?这个有什么区别吗?”竹子歪着脑袋仔细思考,听着罗贯的报数还是没想明白
“你陷入误区了”岁舒伸出俩根纤细的手指并拢在许淮竹额头上敲了敲
“哎哟”竹子捂着脑袋
岁舒作为现代人对钱财的管理可以说了如指掌,毕竟她有个做会计的朋友,因此她十分对这些东西比较敏感
“这样说吧,如果你的麦子五斤重,而你的筐两斤重,这样算的话是不是七斤了”岁舒随意列了几个偏小的数来讲
“唔,五斤...两斤,加一起的话...唔,正好七斤”许淮竹掰着手指头一边嘟囔着一边计算,她懵懂的脑袋似乎飘起一缕缕白烟
“真没办法啊“岁舒揉揉额头,似乎很是头疼,但无论如何是她开的头,必须由她来讲回去“七斤计算的话就是给三点五斤的饼”
“对的,对的”这次许淮竹十分配合岁舒,再没透露自己是个废物的表现了
岁舒内心叹口气,“既然是跟筐一起称的,那么饼也是跟筐一起称,这样实际饼才一点五斤”
“这样算的话,还亏一斤饼”岁舒默默道,她不知道如何说这个事情,直说的话他们能信吗?
“算法有问题吗?那为什么他们没发现呢?”许淮竹也不敢多问什么了
啪的一声,又一记手刀打在许淮竹头上“老板......”许淮竹还是没想到自己一个问题给自己换来永久伤痛
“怎么可能发现,我列的是数小的,你见过哪家麦子就结那一点啊”岁舒恨铁不成钢道,她真的气不起来
但是,话虽如此,岁舒抿抿嘴唇,如果拿不到小麦的话,她的酒楼可就算挂羊头卖狗肉了
时间不等人,她眼神闪烁两下,下定了决心,大声喊道“乡亲们,我们岁家一斤小麦一斤饼”她的声音无疑引起众人关注,他们扭头看向声源,一名穿着白袍少女,她身旁还站着一名矮小的青衣女孩
“她是谁.”程大人指着岁舒,望向一旁的罗贯
罗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向男人说明情况
作为当地人,他们自然偏向于长久扎根于相庭的岁家,没过多久,就有一位晒黑的农民扛着一袋小麦前来询问
“你真的是岁家的?”他的声音因长久干活而缺水,因此听着有些沙哑
“当然”岁舒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上面清晰的写着岁字
“那我在这里卖了”男人确定完身份后,将肩上的小麦放在地上
“竹子,去找人计算”岁舒轻声说道,许淮竹看看她,才应答转身去岁家喊人
既然岁舒敢说出口,她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人越来越多,程大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黑,“她究竟是谁”他尖锐的声音宛若一把利剑刺入罗贯胸口
“她,她是岁家”罗贯惶恐的说道
“随家?哼,没听说过”程大人冷哼一声,随后他摆摆手“人多,不好动手,我们先走”说罢,程大人转身离去,身后的罗贯慌忙收起测量仪器跟随程大人
显然程大人不知道岁家,罗贯还以为程大人背景很厉害
农民见程大人离去,所有人围在岁舒身边静候等待
“老板,人带来了”许淮竹气喘吁吁的跑在前端,身后跟着一堆拿着账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