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就在这个热烈而深情的吻里,一股温热的液体悄然滑入我的口中——那液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甘甜,不像血液的腥咸,也不像水的寡淡,仿佛某种带着魔力的琼浆。我几乎是本能地咽下,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从喉咙蔓延至全身:像是初春的微风拂过冻僵的肌肤,又像冬日的暖阳晒透单薄的衣衫,通体舒畅得让人忍不住叹息,四肢百骸都变得轻盈无比,仿佛飘在云端,置身于梦幻般的天堂。
这种甜蜜与舒适太令人陶醉,我甚至不由自主地渴望更多,眼神渐渐变得迷离,原本清晰的意识像被浓雾包裹,一点点模糊。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起,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脸颊发烫,呼吸也变得急促。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再近一点,再深一点,把这个让人意乱情迷的吻,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唔……”
一声低吟从喉咙里溢出,我不自觉地贴近她,双手环住她的腰肢——指尖触到的肌肤冰凉柔软,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我舍不得松开。我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
那头原本柔顺的乌黑长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黑色,从发梢开始,渐渐染上耀眼的银白色,像月光倾泻在肩头;那双清澈的眼眸,瞳孔慢慢晕开淡淡的粉色,像春日里盛放的桃花,娇艳却冰冷,和眼前的“她”越来越像;脸颊的轮廓变得更加精致,皮肤嫩的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捏出水来;连身材也在悄然改变,肩颈线条变得更柔和,腰肢更纤细,曲线愈发丰满婀娜,每一处都在向“她”的模样靠拢。
若是此刻有旁人在场,定会毫不犹豫地认定我们是一对如假包换的双胞胎姐妹。可沉浸在激情里的我们对此毫无察觉,依旧紧紧相拥,任由时间在缠绵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唇齿的纠缠终于停歇时,我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陌生的曲线。精神更是混乱得像一团乱麻,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挣脱,又坠入了另一场虚幻的迷境。身心俱疲的我再也支撑不住,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缓缓合上双眼,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朦胧中,我似乎听到身前的“仙女”笑了——那笑声轻柔得像羽毛,却带着一丝冰冷的诡异。紧接着,一句极轻的“妹妹”落在耳边,像一根细针,扎进混沌的意识里。
而马牛批,早已不见踪影。我甚至能猜到他去了哪里——恐怕是循着“猎物”的气息,去寻找下一个受害者了吧。
……
再次睁开眼时,大脑一片空白。
我茫然地环视四周,眼前的环境既陌生又熟悉:脚下 是绿油油的草坪,像一块巨大的翡翠地毯铺在地上,草叶上还沾着清晨的露珠;不远处,熟悉的铁栅栏静静矗立,锈迹斑斑的栏杆上还挂着几片破碎的校服布料;再往远看,几幢高耸的教学楼映入眼帘,白色的墙面上爬着藤蔓,只是窗户大多破碎,透着死寂的荒凉。
这里是……学校的操场?我竟然回来了?
我尝试着用双手撑地,慢慢从草地上站起来——身体没有丝毫异样,既没有之前的眩晕,也没有燥热,连那股诡异的香气也消失了。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梦?
我丢失了某段记忆?
就在我困惑之际,一道刺眼的白光从眼角闪过——我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体育馆,心脏瞬间被揪紧。
体育馆高大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白色的蛛网状孢子!那些孢子不像普通的蛛网,更像是无数条透明的小虫子纠缠在一起,紧紧吸附在墙面上,表面泛着黏腻的光泽。不时有几滴白色的黏液从孢子团里滴落,砸在地面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像之前通道里的诡异液体,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强忍着恶心和恐惧,我小心翼翼地绕过草坪边缘,朝着体育馆下方的小门走去。手指刚碰到冰冷的门把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呛得我忍不住咳嗽——那味道混杂着腐臭和铁锈味,比之前石室里的气息更烈,更让人窒息。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曾经热闹的体育馆大厅,此刻成了人间炼狱。地上堆积着如山的尸体,有穿着校服的学生,也有穿着教师制服的大人,他们的姿势扭曲,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暗红色的血液早已干涸,在地面上凝结成一片片黑褐色的印记,像地图上的河流,蜿蜒着流向角落。破碎的石块、砖块,还有散落的人体残肢断臂,随处可见——一只断手掉在门边,手指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半颗头颅滚在台阶下,眼睛圆睁着,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我胆战心惊地抬起头,心脏狂跳不止——天花板上,同样挂满了那种白色的蛛网状孢子!它们像巨大的蚕茧,悬挂在横梁上,有些孢子团里甚至能看到模糊的人形轮廓,显然是被活生生裹进去的。
那些孢子轻轻晃动着,仿佛一只只蛰伏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我,随时准备扑下来,将我吞噬。
原来……这里早就被“它们”占领了。
转变后的楠凌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