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骤然被猩红覆盖，不是血液的红，是像被浸透的红布蒙住双眼的昏沉——世界失去了所有色彩，只剩深浅不一的赤，连雨雾都染成了浑浊的血色。理智的缰绳终于崩断，心底那头名为“欲望”的野兽挣开束缚，嘶吼着吞噬了最后一点人性。
我像被无形的力量操控，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猛地向前扑去。动作快得不像自己，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时甚至没感觉到疼，只凭着一股本能，死死将张琪扑倒在满是积水的地面。她的惊呼声卡在喉咙里，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的“啊”，我的牙齿就已经狠狠咬在了她的脖子上——不是人类的撕咬，是带着某种原始的、毁灭性的力道，像饿狼啃食猎物，齿尖轻易刺破皮肤、咬断筋肉。
“咔嚓”一声脆响，是软骨断裂的声音。温热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溅在我的脸上、校服上，瞬间将浅灰色的布料染成暗沉的血红。那血是烫的，顺着衣领钻进脖子里，滑过锁骨时，竟带来一种奇异的灼热感，像在点燃某种沉睡的东西。
张琪的身体在我身下剧烈颤抖，四肢胡乱蹬着，指甲抓得地面“咯吱”响。她想说话，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呃……呃……”的漏气声，气泡混着血液从嘴角溢出，沾湿了我的手背。几秒钟后，她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身体软得像一摊烂泥，原本瞪得滚圆的眼睛，也慢慢失去了光彩，只剩下空洞的灰暗。
“啊啊！！”尖叫声猛地炸开。张琪的两个跟班终于反应过来，她们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泪水混着雨水往下淌，却连转身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盯着我，像见了恶鬼。
“楠凌冰……你……你疯了吗？”其中那个举过手机的女生，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打颤的声音隔着几米都能听见。她的腿在不停发抖，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倒在地。
我缓缓地转过身，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但我知道，此刻的我，已经不是刚才那个会哭泣、会软弱的楠凌冰了。视线里的猩红更浓了些，眼瞳像是被拉长、变尖，变成了粉中带红的竖瞳——就像那些变异虫子的眼睛，此刻正死死锁着说话的女生，眼底翻涌着的不是情绪，是纯粹的、冰冷的杀戮渴望，像寒潭般深不见底，连我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
嘴角传来一阵异样的麻痒，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却触到了尖锐的东西——是牙齿。它们不知何时变得异常锋利，犬齿尤其突出，像野兽的獠牙，泛着冷光，轻轻一碰，就能划破下唇的皮肤。我抬起手，指尖也变了，原本圆润的指甲变得细长而尖锐，呈淡淡的青黑色，像淬了毒的匕首，轻轻划过掌心，就能带出一道血痕。
还有头发，视线余光里，垂落在脸颊两侧的发丝不再是熟悉的黑色，而是泛着清冷的银白色，像月光凝结成的线，随着我的动作轻轻晃动。银白的发、血红的眼、染血的校服，这三种极端的颜色凑在一起，透着一种非人的诡异——我像个从地狱爬回来的怪物。
“杀光，全部都杀光……”我喃喃地说，声音低沉得不像自己的，带着一种嘶哑的、金属般的质感，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每一次吸气，都能闻到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话音刚落的瞬间，身体猛地窜了出去。速度快得惊人，耳边只剩下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那个发抖的女生甚至没看清我的动作，我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没有丝毫犹豫，我扬起手，锋利的指甲像手术刀般精准，顺着她的喉咙划了过去。
“嗤——”
鲜血喷溅而出，比刚才更猛，溅在我苍白的脸上，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流过嘴角时，我下意识地舔了舔——腥甜的味道，竟让心底的渴望更甚。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喉咙里的“嗬嗬”声很快就消失了，只剩下雨水落在她脸上的“哒哒”声。
这只是开始。
我转过身，看向剩下的那个跟班，还有巷口那些试图逃跑的同学。他们尖叫着，推搡着，像没头的苍蝇般往巷口挤，有人摔倒了，后面的人甚至踩着他的背往前跑。但他们的速度太慢了，慢得像蜗牛。我像一道鬼魅的影子，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挥爪，都伴随着撕裂肉体的“噗嗤”声和凄厉的惨叫。
指甲划破皮肤的触感、鲜血溅在身上的灼热、骨头断裂的脆响、还有那些绝望的哭喊……这一切都像最美妙的乐章，在我耳边奏响。杀戮带来的快感像电流般窜遍全身，让我忍不住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兴奋。每一滴鲜血的溅出，每一个生命的流逝，都在喂养心底的恶魔，让那种空虚感被填满，让我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我的表情渐渐变得病态，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我侧着头，伸出沾血的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指尖划过那些未干的血迹，像是在回味刚才撕裂肉体的触感。嗯~那种温热的、柔软的、一触即碎的感觉，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何等有趣，何等让人欲罢不能。
巷子里已经积起了浅浅的血河，雨水将血液冲散，染得整个地面都是暗红的颜色。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睁着眼，有的张着嘴，都是凝固的恐惧。我站在血河中央，银白色的头发上挂着血珠，竖瞳里映着漫天的血雨，嘴角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像个沉浸在狂欢中的恶魔。
可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光——
不对……这不是我。
我不是这样的。我怕虫子，怕黑，怕疼，我只是想找到爸爸妈妈，只是想活下去……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享受杀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