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得把背景那章改一下,把主角苏醒的时间改长点)
引擎的轰鸣是这两日里唯一恒定的背景音,车轮碾过碎石、浅滩与被虫群啃噬得只剩骨架的柏油路,每一次颠簸都让车架发出呻吟,像在与这末日般的世界一同喘息。
第一日:
黄昏时,车队驶进一片废弃的加油站。锈蚀的加油机旁,几只“食腐甲虫”正埋头啃食轮胎残骸,甲壳碰撞地面的“咔嗒”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王林跳下车,从后备厢抄起改装过的消防斧,斧刃上还凝着未干的绿色黏液——那是上午清理路障时,劈碎一只虫留下的痕迹。他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斧刃精准地切入甲虫硬壳的缝隙,只一下,虫子便抽搐着蜷成一团。
“今晚在这歇。”他擦着斧刃上的黏液,声音压得极低,“加油站的便利店还能挡挡,把车窗用钢板封死,轮流守夜。”
我抱着步枪缩在便利店的角落,货架后堆着发霉的零食袋,空气里浮动着灰尘与虫尸腐烂的混合气味。午夜时分,便利店的铁皮屋顶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响,像有无数细脚在攀爬。王林猛地掀开钢板缝隙朝外看,瞳孔在昏暗里缩成针尖:“是‘银线蛾’,它们翅膀上的磷粉能让人产生幻觉。”
他迅速从背包里掏出几块浸过煤油的破布,点燃后丢出窗外。煤油的焦臭味混着磷粉的甜腥,银线蛾群像被烫到般炸开,翅膀扇动的“簌簌”声里,我看见几只蛾子的磷粉飘落,在我眼前幻出林姐笑着朝我招手的虚影。我狠狠掐了把自己的胳膊,剧痛让幻觉瞬间消散,再看王林,他正举着强光手电,死死盯着屋顶的破洞,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
第二日:
天亮时,车队重新出发。车窗外是望不到边际的荒原,枯草在狂风里伏倒,像一片金色的海洋。王林把水壶递给我,瓶壁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再坚持半天,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就能看到避难所的轮廓了。”
我捏着水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暖不了发颤的指尖——昨天夜里,我摸到王林后腰的作战服湿了一片,那不是汗,是他悄悄处理伤口时渗的血,他却只字未提。
午后,山梁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山脊,我看见远方的地平线上,矗立着一道银灰色的巨墙,像一柄插在大地上的长剑,把荒原与天空硬生生割裂。车队加速驶近,巨墙的细节愈发清晰:
墙身高达五十米,由浇筑的混凝土与合金钢板交错构成,表层布满蜂窝状的射击孔,每个孔后都架着黑洞洞的枪管。墙基深入地下至少三十米,像巨兽的爪牙牢牢钉进地壳。
墙面并非平整一片,而是覆盖着交错的“能量栅格”。每隔百米,就有一根一人粗的合金柱直插云霄,柱顶的发射器不断释放着淡蓝色的力场,像给巨墙罩上了层透明的琥珀,几只试图靠近的“飞刃虫”撞上力场,瞬间被绞成碎片。
墙的外侧环绕着三道防线。最外层是灌满燃油的深沟,火焰在沟沿的管道里跳跃,形成一道永不熄灭的火墙;中间是通电的铁丝网,电流让网线迸着细微的蓝火花,“滋滋”声能把靠近的虫子直接电成焦炭;内层则是密密麻麻的地雷阵,埋设的“震爆雷”不仅能杀伤,还会发出高频声波,让依赖震动感知的地底虫类不敢靠近。
唯一的入口是扇百米宽的合金闸门,闸门上刻着复杂的符文(后来才知是能量导流的纹路)。闸门两侧的岗楼足有七层,每层都有士兵用望远镜与热成像仪扫描,探照灯的光柱像手术刀,把周围几公里的荒原照得如同白昼。
当车队在闸门前停下时,我仰着头,脖子都酸了,仍望不到墙顶。闸门缓缓升起,露出内部宽阔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嵌着无数荧光屏,实时显示着墙外各处的监控画面——虫群冲击、力场波动、火墙燃度……一切都在精密的掌控中。
高宏伟 好壮大,我已经想不出能形容的词语了。
“ 小傻瓜 发什么呆?”王林拍了拍我的肩,他的声音被巨墙的轰鸣衬得有些小,“进去了,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
我跟着他走进通道,合金闸门在身后缓缓落下,隔绝了荒原的风与末日的寒。通道尽头,是灯火通明的广场,数不清的人影在移动,孩子们追着光球嬉戏,大人们搬运着物资,空气中飘着食物的香气与人们交谈的暖意。我望着那道遮天蔽日的巨墙,忽然觉得,哪怕前路仍有无数凶险,只要这钢铁之壁还在,希望就不会熄灭。
这里兼职是末日中的世外桃源。
跟着王林走进避难所的医疗区时,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草药香扑面而来——和外面的肃杀不同,这里的灯光是暖白色的,墙面贴着浅蓝色的瓷砖,连空气都透着点柔和。登记处的护士递给我一张表格,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房间:“先去做基础检查,张姐在里面等着。”
推开门,房间里摆着几张金属病床,靠里的桌前坐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抬头时眼里带着笑意:“凌冰是吧?过来坐,咱们先测身高体重。”
我站在体重秤上,张姐拿着记录板的笔顿了顿,又抬头看了看我:“净身高一米七二?体重刚过一百斤?”她笑着摇了摇头,“这身材,放以前怕是要被模特公司抢着要。”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攥了攥衣角,她已经拉过我的胳膊,开始检查皮肤——指尖触到我手臂时,她“咦”了一声:“皮肤真好,又白又细,一点老茧都没有。”说着掀开我的袖子,“胳膊……”她轻轻捏了捏我的上臂,“一点肌肉都没有,软乎乎的,像没经过半点风吹雨打的样子。”
接下来的检查更细致——测视力时,张姐看着验光仪的结果,又看了看我的眼睛,忍不住感慨:“瞳孔颜色真好看,浅棕色的,透着光像琥珀。可惜啊,这身体素质在末日里可不行。”她让我做深蹲,我刚蹲到一半,腿就开始发颤,她扶了我一把,无奈地笑:“你看,连三十个深蹲都撑不住,要是再遇到虫子追着跑,恐怕跑不过五百米就得喘。”
量腰围时,软尺绕到腰腹,张姐的指尖扫过之前被林姐触手划到的红痕,动作轻了些:“这腰细得,我一个女人都羡慕。但你摸自己的腰侧,是不是只能摸到软肉?没有一点肌肉线条,遇到危险连自救的力气都不够——上次有个姑娘和你一样,细胳膊细腿的,出去搜集物资时被‘爬行者’缠上,连推开虫子的力气都没有,幸好队友来得快。”
最后测握力时,握力器上的指针只晃到三十公斤,张姐把记录板放在桌上,看着我:“放末日前,你这绝对是标准的‘美人胚子’,身材比例、皮肤状态,挑不出一点错。但现在不行啊,避难所每周有三次体能训练,你必须得去——先从基础的跑步、俯卧撑练起,把核心力量练起来,至少得能扛着十斤的物资跑一公里,不然下次出任务,王林可护不住你。”
她递过来一瓶钙片,又塞了张体能计划表:“每天早上六点到操场,找李教练报个名,他会根据你的情况安排训练。别觉得累,末日里,好看不能当饭吃,有力气活下去才最重要。”
走出检查室时,王林正靠在走廊的墙上等我,手里拿着一瓶温牛奶。看到我手里的计划表,他笑了:“张姐肯定又说你没肌肉了吧?没事,以后我陪你练,先从慢跑开始,慢慢来。”
我捏着那瓶还带着温度的牛奶,低头看了看自己细瘦的胳膊——医疗区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手臂上,我忽然握紧了拳头:“嗯,以后我跟着你练,再也不想拖后腿了。”
王林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才对嘛。走,带你去吃点东西,下午体能训练前,得先把肚子填饱。”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跟王林的关系竟然这么好了,一点抗拒感都没有。
(寻常王林这种探索队伍任务都有打过特感针,预防被感染的,而且回到避难所还要经过七天的观察期,所以才不进行过多的检查,只有凌冰这样的新成员需要登记身体状况,正应如此,没有检查体温检查等等,放过了楠凌冰这样的隐患,才是避难所最大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