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仅存的贵族歌剧院中,伽拉蒂娅端坐在贵宾席位上,神经质般轻笑着。
舞台上空无一人,只有伽拉蒂娅的轻笑在剧院中回荡……或许还有风声。
即便是为贵族们修建的高端娱乐场所在如此变动下也渐渐变得破败起来。
伽拉蒂娅目不转睛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舞台,她的视线在舞台上来回移动就好像在看不同的演员的表演一样。
伽拉蒂娅的面部表情十分丰富,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又会在不知不觉中眉头缓缓松弛下来。
她真的好像在看一场精彩的戏剧。
过了多久呢?谁也不得而知,大概是演出已经结束,演员开始谢幕致意,贵宾席位上的伽拉蒂娅站立起来轻轻鼓起了掌。
演出散场,观众离席。
伽拉蒂娅是一位身份高贵血统纯正的贵族的后代,不过大概是血统太过纯正了的原因,伽拉蒂娅的精神状态在她身边的人眼中一直不是很稳定,但好在贵族该有的礼仪她学习的很好,在外人的眼中她是挑不出毛病的,只有长期在她身边的人才会发现伽拉蒂娅的一些怪毛病。
伽拉蒂娅缓步走出剧院的大门,经历了变动,这里失去了人进行维护之后一切显得都很是凄凉。
“演出很精彩,不是吗?”
伽拉蒂娅停顿了几秒,似乎是在等待别人的回答,只不过,她的身边此刻没有一个人。
就像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伽拉蒂娅轻笑了几声后又以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看着不远处越来越清晰的一道人影。
“你来晚了,白河。”
“呼啊…我觉得刚刚好吧?”
白河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带着一圈黑眼圈的眼睛。
“你不正好也刚出来吗?”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穿着恬淡的浅色短袍。
“多嘴。”
伽拉蒂娅脸上挂着微笑,自然而然的走到了白河的身边。
“好好好,我多嘴。”
白河耸了耸肩,两个人默契的在黄昏的余晖下并肩而行。
“去哪儿啊,大小姐?”
“就像以前一样?”
“嗯,就像以前一样。”
两个人的交流平淡无奇,一路上聊的都是些细琐的小事。
“哈哈,也就是,最后是那两个人在一起了,之前明明都是一副仇敌的样子吧,这就是恋爱小说中经常出现的剧情吧?”
伽拉蒂娅微微侧着脸笑着打趣着那件事。
“确实很令人意外,不过生活嘛,总有点儿出人意料的事情会发生,现实肯定比小说更精彩,毕竟再怎么说,写小说还得讲个逻辑性,现实可就不一定了。”
白河伸了个懒腰,神情还是有点儿疲倦。
“我说,大小姐,您为什么老是来这儿呢?这儿什么也没有,而且您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白河抛出了这个已经问过许多次的问题。
“你一段时间没有问我,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呢。”
伽拉蒂娅的语气稍稍有点惊讶。
“您知道我会担心你的。”
白河叹了口气后继续说到。
“劳你费心了啊,可是我也没什么东西足以支付给你了。”
伽拉蒂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披肩。
“我的家族已经要没落了,难道说,你其实是看上我的嫁妆了?”
伽拉蒂娅捂着嘴故作惊讶的说到。
“我怎么敢啊!”
“哈哈,开玩笑的。”
“您真是……”
谈话间,两人也来到,不,应该说是回到了庄园里。
在伽拉蒂娅的父亲过世后,他的遗产被主要分给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作为曾经身名显赫的世族,他拥有可观的资产,而不幸的是也就在这一段时间他们遭到了国王的打压,国王颁布了一条新的法令,大概意思就是贵族死后的遗产必须给所有亲属平分,没有亲属的则充公归国家所有。
在新的国王颁布新的法令之前,伽拉蒂娅的父亲就提前知道了些什么,他在临终前做出了一些小小的处理,把大部分的资产都留给了与自己亲近的有血缘关系的人,剩下的一小部分则用来应付那些“亲戚”们。
这也导致“亲戚”们不是很满意。
于是,伽拉蒂娅还得到了一笔意料之外的遗产。
而伽拉蒂娅也敏锐的察觉到了王室打压贵族阶级的决心,她渐渐淡出了王室和贵族们的视野之中。
不过自从国王颁布了这条法令,似乎不管是什么人都想去分一杯羹,无论是多么偏门的亲戚或者仅仅只是长相上有相似之处。
这之后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人来向伽拉蒂娅索要遗产,而伽拉蒂娅也打听到她的兄弟姐妹们也无一幸免的遇到了这种行为。
事情折腾到最后,伽拉蒂娅厌倦了应付那些家伙,于是转而搬到了这个庄园里。
她一起带来的随从不多,只有几个熟悉的人。
“啊,小姐回来了。”
看门人看见了伽拉蒂娅和白河两人,于是迅速打开了庄园的大门。
“嗯,我回来了,今天有人来拜访吗?”
“今天倒是没有。”
“那就好,今天辛苦了。”
“怎么会辛苦呢,看大门而已,小姐真是说笑。”
很平淡的对话,白河又打了个哈欠。
好困,好困,好困。
白河是庄园里主要负责守夜,虽然庄园面积没法跟以前的领地比,但是对于几个人来说还是挺大的,而白河就主担任了守夜这一职责。
“呵呵,白河,别在那里睡着了,回房间睡去吧。”
伽拉蒂娅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白河一个激灵睡意没了大半。
“啊?!”
“好了,快去睡吧,夜晚的庄园还是主要得靠你呢。”
伽拉蒂娅打发走了白河,在和看门人简单的对话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伽拉蒂娅的房间装饰很典雅,可以说是完全的贵族风格,房子是几年前修的,所以其实并不是伽拉蒂娅本人的风格。
不过整个房间在伽拉蒂娅入住前后几乎没有明显的区别。
晚餐到时候会有人专门送过来的,伽拉蒂娅带来的这几个人都知晓她的一些个人习惯。
顺手把披肩脱下来搭在衣架上,伽拉蒂娅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书桌上摆着一本封面古朴的书,书中的某一页夹着书签。
“诶~任何新的政策法令的实施都会产生变动,什么时候才会平息下来呢?”
伽拉蒂娅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窗户外面。
“您觉得呢?”
就像正常的对话一样,伽拉蒂娅等待了几秒后笑了笑。
“国王,国王他下达的命令就是至高无上的吗?一定不会有任何错误吗?国王也好,教皇也罢,大家都是人,神化一个人简直就是一种……”
伽拉蒂娅用手指勾着垂到眼前的一缕发丝。
“不可理喻的愚蠢行为。”
“…好吧,这话传出去我一定会被砍头。”
伽拉蒂娅开玩笑一般自嘲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您说呢?”
又是一句似乎是对着自己说的话。
“是,没错,但那与现状无关。”
“…噗哈哈~”
伽拉蒂娅忍不住笑了一声。
“好吧好吧,我们不妨来梳理一下最近发生了什么,如何?”
“就像一篇故事,一部小说,它至少该让人看得懂讲的是个什么故事。”
伽拉蒂娅伸出一只手掀开了桌子上的书夹着书签的那页。
“这不是故事的开头,也不是结尾。”
“让我们回忆一下之前发生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