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山道长的表述,让沈筠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连忙问道:“道长,既然您说了改写魏铭命运的事情,归根结底在于我个人,那想必是已经有了解法,您看我该如何是好?”
道长一挥拂尘,随后闭上了双眼。
“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正所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万物。他身俱阴阳二相,上可生八卦以演万物,下可聚阴阳而归太极。逢凶化吉对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可越是强大的力量,想要动用就越困难,相应的代价就越大。须有一个贵人从旁扶持,方能引动相生的力量,进而逆转其凶相。若是贵人的命相恰好与他自身切合,甚至还能因此而获得更大的福禄,是为反哺。”信山道长解释道。
“所以,道长您的意思是说,我就是他的贵人?”沈筠连忙问道。
然而,信山道长并没有肯定这一点。
她表示沈筠的确曾是魏铭的贵人,可那已经是魏铭在前半生过着苦日子时的事情了。
当初魏铭过得很艰难,沈筠给予了他数不尽的的帮助,才让他成功渡过难关,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往后沈筠还能否继续作为魏铭后半生的贵人,与先前的付出并没有直接关系。
“这……若是这样,那您为何还说我解法在于我?”沈筠有些不解的望着信山道长,苦笑着问道。
“不要觉得所谓的‘贵人’是一个很虚很玄的名词,在一个人最困难的时候,给予对方一点点必要的帮助,那伸以援手者,其实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被帮助者的‘贵人’了!在魏铭一事中也是同理,假设有朝一日魏铭被所有人视作异类,而你依旧能主动站在他的身边,关照他,维护他,那你当然也能称得上是他的贵人。”信山道长向着沈筠解释道。
本来心中就很不平静的沈筠突然听到信山道长说魏铭可能会被人视作异类,他就感到有些慌乱,而因此坐不住了。
于是乎,他便站起身来,向着信山道长躬身问道:“道长,您刚才说,魏铭会被人视作异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会做出什么让普通人无法理解,难以接受的事情么?”
信山道长眉头微皱,似乎对沈筠的反应有些不满,他向着沈筠正色道:“我这只是举个例子,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么?”
虽说信山道长确实已经预测到了,或许有朝一日魏铭真的会被人当成异类。
可话又说回来,天机是不能轻易外泄的,今天她已经承受过了一次天机泄露的惩罚,不能再“胡言乱语”了。
她还想再多活几年,这种凭借沈筠的悟性迟早就能猜到的答案,她没必要冒着泄露天机的风险,提前将细节告知对方。
沈筠这时也明白,有些事情了是不能直说的,于是乎他就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我想,我能做到这一点的!他可是我的兄弟啊!弟弟受人排挤,若是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能站在她身边,那我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他的大哥?”沈筠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他要永远和魏铭站在同一阵线上,同时这样向着信山道长宣誓道。
然而,信心十足地沈筠却并未得到道长的认可。
“有些事情,光凭口头的三两句承诺,是远远不够的……重要的还是在于自身的行动。”信山道长摇了摇头,轻叹道。
道长的表态让沈筠感到有些不太舒服,可一之时间,他又不知道该辩驳。
“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诚意,而是魏铭要面对的一切,真的非常复杂。再说了,你的诚意也不需要向我一个老道士展示,用你的行动去向你的兄弟证明,其实比你说的这些都管用。”信山道长似乎是不想让沈筠误解自己对他态度,索性就向着沈筠直言道。
“那好吧!”沈筠突然觉得有些无奈,只好轻叹了一声。
事实上,在听到信山道长提起魏铭有可能被视作异类之后,沈筠就已经完全随着这件事情而慌了神。
他短暂地遗忘了一开始信山道长就对他说过的话。
即,魏铭一事的解法,归根到底还是在于沈筠自身。
如果信山道长真的不相信沈筠的诚意,那么她从一开始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得不说,沈筠在对待魏铭的这件事情上,已然是关心则乱了。
如若不然,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没有得到道长的肯定而感到无奈,并因此而发出这番感慨呢?
至于道长为何没有直接认可其诚意,而是用这样的言辞去刺激沈筠,那也是有原因的。
激将法虽然会让听者感到不太舒服,但是效果却往往比直言劝谏更加有效,尤其是在面对沈筠这种生来就心高气傲之人时,更是如此。
除此之外,运用激将法,也能避免直言天机,减少天机泄露引动惩罚的风险。
事实上,信山道长不仅认可沈筠的诚意,而且她还希望沈筠这家伙真的成为魏铭未来的贵人,只不过这话她不能明说罢了!
还是那句话,沈筠是个聪明人,只要他回去自己思考一下,很多关于魏铭的事情就会豁然开朗。
“看来,我的意思你应该都理解得七七八八了,有些事情我就不便多说了,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还要问的么?”信山道长一扫拂尘,随后向着沈筠问道。
“有,道长,您刚才提到了反哺……这点您还未曾和我解释呢!”沈筠虽然有几分失落,但还是十分认真地提出道。
“所谓反哺,就是那位帮助过他的贵人,会反过来在他无意识的帮助下,慢慢积累福运……这应该很好理解吧!”信山道长不由得如是说道。
看到沈筠连连点头,信山道长难得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告诉他,考虑到魏铭目前这特殊的命格与气运,对于沈筠这种贵人星照临的家伙来说,最优解就是同性就请来结拜兄弟,是异性就讨来做恩爱夫妻。
这话让已经将魏铭当成了亲兄弟的沈筠兴奋的表示,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一步。
接下来,他也不要什么反哺,只要魏铭在接下来的日子,平安健康的生活,写出更多的好文,那也就足够了。
结束了最后一个问题,信山道长感叹了一声,随后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尽了,不该说的,我冒着风险也说了不少,剩下的……真的只能靠你自己去体会了!贫道言尽于此,沈先生可以离开了。”
她一扫拂尘,厢房的门便顺势打开,就像是在送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