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魏铭,你躲着我干啥!帮帮忙啊……”杜梦雪终于是喘过来一口气,而后连着咳了好几声,连忙向着魏茗说道。
听到辅导员表示需要自己的帮助,魏茗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后才答应了一声,跑出了走廊去来扫帚和拖把,清理地面上的污秽物。
将地面清扫干净之后,杜梦雪终于完全缓了过来,这才带着疑惑,看向魏茗问道:“你这丫头,刚才躲那么远干啥,好歹以前也是个男孩子,不至于连这点脏东西都怕吧!”
“唔姆,我哪有怕脏呐……”魏茗埋下脑袋,感觉很是不好意思,竟有些羞耻地呢喃道。
“诶!既然你不是怕脏,那刚才你为什么要躲那么远呢?”这让杜梦雪不禁感到有些疑惑,刚才她分明看见这丫头跑得远远的,也不上前来帮助自己呐。
辅导员这么一问,魏茗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情况,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于是乎,她便老老实实地解释道:“怎么说呢……刚才我还以为,老师您是看到了我的诊断书后,觉得我这个人太恶心了,所以才会想吐呐……毕竟,像我这样的人,被嫌弃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她之所以会这样想,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自卑是根本原因,无需多言,而后也是受到了沈家长辈对她态度的影响,纵使没有面见过沈筠的父母,但从他们对自己和沈筠在一起的厌恶程度来看,自己的特殊身份显然不受其他人的欢迎。
听出了魏茗这番话中的卑微感,杜梦雪不由得轻叹了一声,而后站起身来将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把你鞋子上和裤脚上的脏东西都擦一擦吧,真的很抱歉,给你带来了不好的印象……”杜梦雪走到了魏茗的身边,拉起了她的手,同时这样说道。
见眼前的学生还有些犹豫,杜梦雪不由得继续安慰道:“不要瞎想,我刚才之所以会吐出来,并不是因为讨厌你。你很特殊,至少在我们这里,这一点无可否认,但是我并不会因此嫌弃你,哪怕我不是站在老师的角度,我也依旧会尊重你的认同,只是对于其他人而言,我并不鼓励罢了。”
这是杜梦雪的真心话,她在大学的时候,学习的就是心理健康教育方面的专业,尊重学生的主观意愿,是她作为相关从业者的基本素养。
自从她入职本校以后,始终都是秉持着尊重学生这一准则,对待所有的学生也是一视同仁。
别说魏茗是经过了特殊的转变,就是再叠更多的buff,她也不会心存恶意。
除非是那些对她心生歹念的家伙,那她才会视情况拒而远之。
在这人心依旧纯净的大学校园中,真心换真心历来是师生交流之间最有效的手段。
尤其是像杜梦雪这样善于调动学生情绪的专业心理老师,优秀年级辅导员,想要获得学生的共鸣,更是轻而易举。
恰巧,魏茗便是那种吃软不吃硬,且极其容易被真心所打动的学生。
自然而然的,杜梦雪的这番真心话,便被魏茗毫无保留的悉数听了进去。
“谢谢老师能够理解我……”魏茗有些扭捏地走上前来,而后继续问道:“那老师……您刚才是……怎么了?突然不舒服嘛?”
对于这位辅导员老师刚才表现出来的,恶心干呕的反应,魏茗还是感到困惑而且又带着关心的。
自己吃苦吃得多了,她更是见不得别人吃苦了。
“这个啊,我见不得血,想到血淋淋的画面都会犯恶心,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当年读大学就该去学医了。所以,你放心好了,我刚才的反应并不是对你有成见。”杜梦雪坦言道。
听闻老师这番解释,魏茗已经明白,或许就是那份诊断书上的一些字眼,令杜梦雪想到了某些血腥的画面,进而使得对方因为恐血引起应激反应,这才导致了恶心干呕。
想到这里,她也释怀了,只要对方不会因此而嫌弃她,她就心满意足了。
“我的事情先不提了,还是先把你的事情给解决了,这样也不枉我干呕一场。”杜梦雪按下那份诊断书,而后便立刻向魏茗说道。
“好……好吧!”魏茗虽然有些犹豫,但依旧点了点头,她这次来找老师就是要干正事儿的,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这对她来说显然是最重要的。
“那咱们也不磨叽,有话直说,除了你去变……除了将你身体上的事情告诉我以外,还有什么别的需求么。这个诊断书是暑假就开出来的,说明这件事情你已经藏了一段时间了,我相信如果没有特殊需求,你是不会来找我的。”杜梦雪直接就表示道,她就是这样直来直去,有话直说的人。
作为管理一个年级,数百青年学生的年轻老师,一定要学会这一点,有话直说,和尤其是嗬学生沟通的时候,不要弯弯绕绕。
否则,不仅会被学生嫌弃啰嗦,而且工作时间也会不够用,对师生双方都是妨碍。
“老师,我……想搬出去住,去校外……现在学校里不管是男寝还是女寝,我都不适合继续住下去了,维持现状对于我和校方而言,都会存在压力,所以我写了申请书,希望老师能允许我搬离现在的宿舍。”魏茗也不含糊,拿出了提前写好的申请书,便递到了杜梦雪的办公桌面上。
从魏茗的手上接过申请书,杜梦雪一字一句地将其中的内容都看完了,而后便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才听着她表示道:“我知道,现在你的情况确实很特殊,就像你说的那样,正常的学生宿舍确实不适合你继续住下去,所以你这份申请,我可以代表班主任和辅导员,表示同意。但是你自己应该也清楚,只过我这一关肯定是不够的,必须要上报学院领导,因为你一旦出事,我是一定会担这个责任的。”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呢?只写申请书,肯定是不够的吧!”魏茗带着几分纠结,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