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下午5点30分.
自从结束姜枫檐的那件事情后,我和母亲的关系有些恶化,她一直在质问我,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生争吵,因为只有一个人是吵起来的,被我这一番‘冷落’她也就没在骚扰我了。
在我出发之前,突然收到姜枫檐的信息,她想和我一起去,所以让我去她家附近等她,没多想,我依照内容赴了约。
我来到离姜枫檐家附近的公园等她,铁质的公共座椅上浮着一层霜,用食指一接触,只是瞬间,便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传入心扉。可即使是这样,我表面那层霜拭去之后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坐了下去。
并不是因为不冷,而是因为实在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坐了,而且有衣物得的阻隔,还不至于冷到直接让人跳起来。
没几分钟,姜枫檐从巷子里走出,并快步走向了我。她的装扮和上已经周目没有任何差别,但是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那份喜悦,不再是那副憔悴的神情。
“等了很久吗?”
“并没有,只是等了一小会。”
“噗,我记得你以前说不喜欢等待来着。”
“但是这个也分人的吧,有些人我还是愿意等的。”
“那我会是其中之一吗?”
“会。”
“真是荣幸呢。”
我们就这样边走边聊,不过在此期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决定绕一段远路。
“诶?你要去哪?”姜枫檐有些好奇地问。
“去买烟花,这样也省得之后再东跑西跑的去买了。”
其实我想这样做是以为防止出现像上一周目那样,防止出现我们因为到处买烟花从而分散开来的情况。
“这样啊,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店,我来带路。”
姜枫檐表现得颇有兴趣的样子,毕竟在上一周目时,买烟花这个事情是她提出的。不过我还是好奇她当时为什么会让我们分散开来,而且当时的姜枫檐总感觉怪怪的,不过现在倒是看起来一切正常,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吧。
很快,我在店铺买到了仙女棒烟花。而姜枫檐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这一路她的脸上一直浮现着笑意。
现在已经六点多了,太阳已经落山,我们再次来到了神庙前。寂静渲染着昏暗的氛围,那座神庙的院子里很昏暗,中心的菩提树那扭曲的模样,在我眼里就像是一只怪物正张牙舞爪的恐吓我。
而最深处那供奉着金铜像的屋内有几处烛光闪烁,红色的蜡烛上燃烧着橙红的火焰,蜡油的气味夹杂着焦糊味传入鼻腔。
这时,一阵铃铛的声音响起,我抬起手一看,正是我左手上系的那颗铃铛发出的声响。说起来也奇怪,这颗铃铛平时并不怎么响,我甚至怀疑它是不是坏掉了,可现在却又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样的声响,在寂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出。
姜枫檐的也注意到了我左手传来的异响,她的目光注视着我的左手,而我也很识相的将左手抬起以便于她能看得清楚些。
“这是什么?”她有些好奇地问。
“几个小铃铛,是……”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在她的印象中我应该是第一次来这个神庙才对,如果直接和她说是里面的婆婆给的话,这会出现明显的矛盾,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个借口糊弄一下。
“是我在路边买的,说是能转运,因为有些好奇,所以就买了。”
“那你们怎么不给我,还有诗泽、小安也买一个?”
“抱歉,我以为你们不感兴趣的。”
“那这个真的有转运的作用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有。”
“确实如此。”
“那有什么用,等着吧,等下我让婆婆来帮你转运,可灵验了!”她说着说着,眼睛里突然就闪烁出光亮。
“只是图个兆头而已,不必太在意。”
“反正不管怎么样,婆婆给的肯定会比你这在路边买的好多了。”
“啊哈哈哈,是这样呢。”我笑了笑,想着如果她知道这个铃铛就是那位老婆婆给的,还能不能说出这句话。
“对了,昨天你的父母有对你说什么吗?”
姜枫檐的表情变得忧愁,眼神不再注视着我,而是下垂的睫毛,扭捏地看向一边。
“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和我道歉之类的,我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和好了,但是我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会出现隔阂的。”
“其实你的父母还是很爱你的。”
“我也知道,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会给人带来信任危机。”
“那你会选择怎么做呢?”
“粗略的相信他们呗,反正我这个人能很快适应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嘛。”
“很厉害呢。”
“而且……”
“嗯?”
“而且有个小朋友还等着我去温暖他,所以我自己也应该坚强起来,不是么?”
她看着我,脸上带着笑,面部红润。从她的眼睛里能够看到我那不自然的笑容,就像是在强颜欢笑一般,不过我确实感受到了开心的情绪,只是我没办法将它表达出来,只能以这样的笑代替。
“能看到你没有因为这些而悲伤,而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而继续前进,真好啊。”
“那……小羽澪也要和我一样哦!”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眯起眼睛笑了笑,然后回答道:“我会的。”
“那,拉勾勾。”姜枫檐将右手伸到我面前,竖起了小拇指。
虽然有些迟疑,但我还是顺应着她的意思,举起了直接的右手,而她的小拇指很主动地钩住了我。温热感穿过冰冷的手指直达心间,耳边传来温柔的轻语。
“我们都要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前进,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在没有太阳的夜幕、在清冷的神庙前,我和她做了约定。约好我们要一起前进,只是……我好像并没有那个目标,到底应该往哪里前进呢?
过不久,陆诗泽和池安也来到了这里。原本还在担心池安的状况这么样,但是看着他这活碰乱跳的样子,看上去精气十足,我也就没有去询问了。
和上次一样,我们一同进入了神庙的院子。他们三人走在前面欣赏着这里的布景,而我只是呆呆的站在那,因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老婆婆就应该要出现在我的身后了。
我猛地一转身,却发生我的身后空无一人,此时此刻貌似有一阵风在我面前吹过,彰显着那里空无一人和我的尴尬。
“不对啊,难道是我猜错了?”就在我疑惑时,突然有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能感觉到是一只非常枯瘦的手掌,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被这么一拍还是吓了一跳,这只手掌如果放在恐怖片里的话,应该会非常的吓人吧。
“你在干什么呢?孩子。”
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那个老婆婆再次以不明的方式闪现到了我的身后,所以她就一定要突然在别人的身后出现吗?
不过,让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我眼前这个老婆婆居然没有驼背,而且拐杖也消失不见了,和前天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记得老婆婆说过6点后就会回去来着。
“怎么了孩子,一直盯着我不是说话,是有什么事吗?”
老婆婆突然睁开了她的眼睛,这个举动显得格外瘆人,她的眼中仿佛有一道红光闪过,随即之后的是那双瞪大了的、紧紧盯猎物的瞳孔,一阵强烈的危机感触动着我发冷的躯体。我不禁遗憾“原来眯眯眼,睁开眼睛后这么吓人吗?”
我操控僵硬的语言系统,组织了一遍后,道:“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
“哈哈,这样啊,你们是来祈愿的吧,那快进去吧,我来帮你们画符。”
“啊……嗯,麻烦您了。”
我抬起左手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就在这一瞬,我好像看到了那里老婆婆正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我的左手。
“羽澪,快过来啊!”
还没等我多想,池安的叫喊声就将我的思绪打断。而那位老婆婆再次眯起了眼睛,遮挡住那双恐怖的眼睛。
我迈开步伐走进了庙中,再次来到那座金铜像前。但在这期间,我发现了金铜像上那只兔子的眼睛是睁开的!红色的!这和前天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重新上了漆?不,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重新上了漆,那它的眼睛也应该是闭着的才对。还是说是换了一尊金铜像?这也不太可能吧,毕竟这么大的东西搬运起来很费劲吧?而且周边落的灰就表示了完全没有搬运的痕迹。
很快,熟悉的仪式一一进行了下去,而我们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按照老婆婆的吩咐,我们写好纸条,拿着木牌来到菩提树前。这一次我没有像上一周目那样紧张,显得更加的从容,毕竟都已经经历过一遍了。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从木牌离抽出了一张纸条,和我想的一样,那张纸条果然还在,并没有发生改变。
原本想着直接丢掉的,毕竟我也知道里面写着什么内容,不过我还是按耐不住,最终还是选择将它打开了。
果然,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一句“以吾之魂,附身之形。”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谜语真的挺让人讨厌的。
不过,我突然很好奇其它的木牌手里是不是也有这个?完蛋,突然就出现特别想要和别人交换的想法。
还没等我做出行动,我手中的木牌就已经被夺走。是姜枫檐干的,她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还带着些恶作剧的意味。
“和你交换。”
“啊,随便你,我没问题。”
虽然有点无语,但是这也同时解决了我不好开口的问题。果然不出来我所料,这张木牌里面也塞着一张纸条,和那一张用的纸是完全相同的。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摊开,上面画着依旧是我看不懂的符文字迹,但是中心写的内容和前一张不一样,上面写着“我们来玩捉迷藏吧!”这语气显得和小孩子一样,我想,应该不是婆婆干的,应该是某个小屁孩的恶作剧吧,也许是来婆婆这里玩的时候留下的。
没多想,将愿望写好后便塞进木牌,与他们一起挂在了那根红绳上。最后对着颗树参拜过后,我们离开了神庙。
在前往商业区的路上,我走着很慢,和往常一样扮演着自己应该扮演的边缘人角色,如果这是一条前往快乐与未来的道路的话,我应该会是走得最慢的那一个吧。
在我分神的时候、在我沉浸在内耗的时候,姜枫檐不知何时放慢了脚步,来到了我的身边。
她用着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羽澪,你许了什么愿望呢?”
“你很好奇吗?”
“对呀。”
“但是,说出来的话不就无效了吗?”
“哎呀,说来听听嘛,肯定不会有事。”
“我许的愿望是‘改变一切’。”
“噗,好中二,但是却意外的适合你呢。”
“哈哈。”我敷衍的笑了笑“那你许的愿望是什么呢?”
“那当然是……”她贴近了我的耳朵,就在我期待后半句时,她突然向前跳了两步,回头对我说道:“不告诉你。”
这种话说一半的人真的很讨厌,但是对她,我讨厌不起来。只能默默叹了口气,继续跟在他们后面。
不过在这期间我发现,姜枫檐和陆诗泽居然没有粘在一起,换作平常她们俩应该是我们小团体中最亲密的一对,而现在她们就像是中间隔了条银河一般,气氛莫名有些尴尬。是闹别扭了吗?还是说是我太敏感了?算了,无关紧要的东西不必去想这么多,这会让自己头疼。
下了公交后,我们回到了熟悉的商业区,和上一周目经历的一样解决了晚饭。看着时间还早,所以我们决定在这一带到处逛一逛。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去的地方,没啥好玩的。”陆诗泽抱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