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毫无疑问的验尸

作者:掉渣蛋饼 更新时间:2024/5/14 23:37:35 字数:2505

“11月12日下午1点32分,对死者托芬妮·布朗开始尸检。”

笛墨和王尔德两人穿戴整齐,将死者身上的鹅黄色睡裙褪了下来,露出了毫无防备的躯体。

“尸体表面无外伤,尸斑正常无位移,王尔德,过来提取一下口腔、**那些地方的擦拭物,看看有没出血。”

“收到。”王尔德拿着棉签开始擦拭尸体,“老大,整体上和你之前说的差不多,都可以拿来当做典型的缢死尸体教材了。”

“去,别在尸体面前说这些话。”

“哦。”王尔德递过去一把手术刀,“开始解剖吗?”

笛墨看了一眼旁边的南希,见对方点头后,开始下刀,一字型切开了胸腹部。

解剖室里十分安静,因此其他两人能听到笛墨下刀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手术刀贴着肋骨在分离死者的胸部与腹部的肌肉组织,白花花的腹膜暴露在空气中。

笛墨用手术刀的刀尖划破腹膜后,另一只手的手指往下撑开,顺利打开腹腔。

“胃里没有食物残渣停留呢。”王尔德打开了死者的胃部,“说明她晚饭是在九点之前吃完的。”

“胃部没有什么信息了,把肋骨剪拿来,打开胸腔吧。”

取下胸骨后,两人再度往死者的胸腔内部进行观察,肺部明显有淤血点,其他地方倒也还算正常。

因为颈部的血管比较多,为了多一点时间放血,所以笛墨先打开了颅腔,一眼就发现了脑组织与周边血管的颜色比起想象中的还要浅一些。

“老大,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重力。”

“嗯?”

笛墨指着尸体的面部说道:“缢死和勒死的区别点之一就是头部的表现,一般来说,缢死是用自身体重作为力量,能够同时压闭颈部的动脉与静脉,造成脑组织缺血和面部青白色的情况。”

“那勒死呢?”

“勒死只能封闭住浅层静脉,所以会造成面部青紫和脑组织淤血等相反的情况。”

南希担忧地跟着看了一眼:“也就是说,这具尸体从上到下表现出来的都是缢死的征象?”

“嗯,如果是其他法医的话,多半已经签署鉴定书,告知巡警这是自杀了。”

“你不是一般法医?”

“我是啊。”笛墨一边切开颈部肌肉一边回答,“但同时,我也是个完美主义者,必须要把一具尸体检查的干干净净才算完。”

王尔德用手臂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也是为什么老大的尸体解剖时间比其他法医要长一些。”

“唔,颈椎脱位了,应该是上吊时产生的下垂力导致的。”

“缢死是没跑了。”王尔德说道,“但为什么你们一直坚持是谋杀呢?”

“因为各种各样的间接证据表明死者不可能自杀。”南希回应了一句。

笛墨跟着反问道:“王尔德,假如你明天要和男朋友约会去酒吧,你会选择今晚自杀吗?”

“开玩笑,当然不会了。”

“那不就得了。”笛墨看向尸体,“只是从尸体上,我们恐怕找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接下来就要靠巡警的力量了,做做外围调查,从她的人际关系啊,财务状况啊这些地方下手。”

说着,她和王尔德同时看向南希,南希抿了抿嘴唇,回应道:“我会的。”

……

……

留下王尔德在二号解剖室缝合尸体,笛墨和南希两人在更衣室换下鞋套和头套。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指名我了。”笛墨拿起皮筋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维克之前来找过你,对吧?”

南希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冲洗着双手:“嗯,他找到我,拜托我查到真相,所以我就想到找你尸检。”

笛墨苦笑了一下:“谢谢你啊,高看我一眼。”

“抱歉。”

笛墨倒也没当回事:“其实这件事你原本可以置之身外的,毕竟案件发生在佩卡区,而马利克正好在场,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他来接手。”

“我只是……”南希看着水流冲洗着自己的手指,“只是没办法置之不理。”

“你说话其实很矛盾。”

“嗯?”

“之前你不是和我说过嘛,你没办法为他人着想,可为什么现在……”

“那不一样。”南希转过身来,看着笛墨,“资格,和能力,是不一样的。”

“那你缺的是哪个?”

南希没有回答笛墨的问题。

“如果你有资格也有能力,为什么会说出你无法为他人着想这句话呢?”

笛墨绑好了高马尾,甩了甩头发,两手叉腰继续道:“算了,当我没问,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是资格。”南希打断了笛墨的话,“我……没有资格为别人着想。”

她转回身去,关掉了水龙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笛墨。

“和马利克对你的那个态度有关吧?”笛墨背靠在铁衣柜旁边,“他看你那个表情,不像是面对一个上位者应该有的低姿态,你可是警督,他才是个警探。”

南希轻轻摇头:“他不是一般的警探,目前为止逮捕率百分百,经过他手的案子最短三天,最长三个月就能破案,名声在外,就连内政部的其他人都和我说,要好好向他学习。”

“无聊。”笛墨抠了抠鼻子,“也就那帮上了年龄却没办法升职的老基层才会拿着破案率这种,把命案数字化的破指标当回事。”

南希略微睁大了眼睛,回头盯着笛墨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难道不是吗?”笛墨转头,“命案这种东西,是最不能被指标化的,现在躺在解剖台上等待缝合的人是谁,她是一条生命,不是某些人拿来摆弄身份的筹码。”

“但这也是有考量在里面的。”南希似乎在为制定指标的内政部发言,“如果没有指标,就没有嘉奖,巡警们也就没有了破案动力。”

“你说的也有道理,哎呀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就是看他对待你那个态度不爽,主要就是想骂骂他,没别的。”

这句实诚话倒是让南希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她拿起旁边的白色毛巾擦了擦手,然后说道:“总之,对事不对人,马利克警探说的没错,如果我们只有那几个间接证据,是无法说动他们立案侦查的。”

笛墨神秘地笑了一下:“说的也是,所以不能在尸体上纠结了,不如我们去换个心情。”

“换……什么心情?”

“今晚你有空吗,想约你。”

南希嘴巴微张,她先是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笛墨,然后双手手指不断地摩挲着,最后闭上眼,鞠躬道:“对,对不起,我家里的规定,不,不允许去那些地方!”

“呃……你想到哪儿去了?”笛墨拍了拍额头,“抱歉,我可能表达的有点问题,让你误解了。”

“误解?”

“我的意思是,既然尸体上没能发现证据,那就去复勘现场。”笛墨张开手臂,“既然案发时间是在凌晨三点,那我们就在那个时候重新回到托芬妮住的单身公寓,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来呢?”

南希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

“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啊……”

“昂,不然是什么意思?”

南希抬起右手,又放了下去,然后看向墙壁,似乎能隔墙看到正在缝合尸体的王尔德。

她立刻摇头,双手拍了拍自己那白里透红的脸颊,然后闷声道:“当然……可以。”

“那就算你同意咯?”

“嗯。”

笛墨打开衣柜,露出微笑道:“那今晚在这里等你,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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