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明钰的步伐更加轻盈了几分。
脚边的小白猫亦步亦趋，时不时抖动着湿漉漉的身体，将毛发上的水滴甩开。
它看起来很兴奋。
但明钰却觉得它走得太慢了。
……
解开电子锁，提着小白猫的后颈，明钰推门而入，一眼望见了窝在沙发上的女孩。
洗白白之后，灿金的发丝显现原本的夺目色彩，绽放出引人瞩目的光泽。
尽管空洞无神，那对碧绿的瞳孔依旧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充满了引人深究的神秘感与故事感。
明钰看得微微一愣。
不得了，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姿色，等以后长开了，怕是会引来不少人来拱自家白菜。
想到那般景象，明钰莫名有些不悦。
等到小夜莺长大成人以后，她一定会负起责任，替自己养大的女孩把好婚姻那一关。
打不过她的男人，就没有能够守护家庭、保护夜莺的能力与资格。
明钰在心底哼唧了两声，自作主张地为女孩规划好了未来。
“喵呜～～( ̳• ◡ • ̳)”
小白猫娇娇的喵了一声，湿答答的脑袋往明钰的足踝蹭了蹭，摆出了一副讨好女主人的姿态。
明钰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一件小礼物要送给夜莺。
不过，她与这只浑身湿透的白猫，都需要好好冲洗打理一番，去除身上的污渍尘垢。
“小夜莺，你醒了吗？”
明钰取下黑色面罩，轻声询问道。
“明钰姐姐，你回来了……”
“是啊，哈哈，临时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就出去了一趟……咳咳。”
明钰抿着唇，咽下喉间滚动的铁锈味。
缓了一阵后，她重新露出微笑。
“我先去清洗一下身体……你先稍等，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哦。”
“嗯。”
“真乖。”
明钰忍不住上手揉了揉夜莺的小脑袋，稍稍享受了一番蹂躏金毛的愉悦，随后便拎起小白猫朝浴室走去。
淅淅沥沥的水声持续了十分钟。
裹着浴袍迈出浴室，在卧室里换好衣服后，明钰抱着白猫，坐在了夜莺身边。
她伸出手，贴上夜莺的手背，在女孩本能想要挣脱之前牢牢扣住，然后轻轻地带到自己怀里，摸上了布偶猫的蓬松毛发。
夜莺的身体瞬间僵硬。
“这是什么……”她嗫嚅道。
“一只小猫，送给你。”
“猫？唔……”
得知手上的触感来自猫咪，夜莺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手上不由自主地来回抚弄，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惬意。
“喵呜～～(๑•ω•๑)”
“给她起一个名字吧。”
明钰松开夜莺的手，将乖巧的小白猫放进她的怀里，而后伸了个懒腰，疲惫地撑着脑袋，轻飘飘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夜莺轻摇臻首。
“名字……我不会起名字……”
“没关系，只要是你喜欢的名字，什么都可以。”
明钰伸出青葱般的修长食指，戳了戳夜莺白嫩的脸蛋，语气温和地鼓励道。
话音落下，夜莺陷入了沉默。
“那……”她犹豫了一会儿，纠结道，“小黑？”
“嗯，也不是不行……不过，这是一只白猫哦。”
“那就，小白……”
“嗯，没问题，你满意就好。”
明钰弯了弯眼角，轻笑两声，俏脸上始终洋溢着如水般柔和的笑意。
闲来无事，她搭上了夜莺的一只小手，张开纤细的五指，与之对掌比较。虽然她的手比以前小了许多，但还是要大上夜莺整整一圈。
等到小姑娘长大了，出落的和清水一样漂亮动人，明钰应该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如此轻易地裹住对方的小手。
啧，不爽。
联想到羽翼渐丰的清水铃音，明钰暗暗叹息，感慨良多。
就在这时，夜莺忽然又提出了新的意见。
“明钰姐姐，我喜欢月亮……就叫它「露娜」吧。”
她尝试着伸手触碰怀里的小白猫，得到了满怀欣喜的“喵呜”，眉宇间盘踞不散的忧郁悄然散去几分。
“看来，露娜很喜欢它的新名字。”
“嗯，你喜欢就好。”
明钰也觉得这名不错，点了点头。
如果她没记错，「露娜」应当是古代神话里，月亮女神的名字。不愧是维克托的女儿，起名字的天赋果然是一脉相承的强大。
夜莺抱紧露娜，平静如死水的心绪波动起来，久久不能平息波澜。
强烈的情感忽地涌起，却无处发泄，想说的话在嘴边徘徊了几遭，最终还是吞入腹中。
她想更加了解明钰一些，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到头来，化作一声呢喃道出：
“明钰姐姐，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声音虽然微弱，却还是被明钰捕捉入耳。
见到夜莺脸上浮现了一丝生气，她的心情也变得非常不错，唇角掀起一抹轻微的弧度。
“嗯。”
……
忙活了一个上午，明钰准备好丰盛的午餐后，与夜莺一起愉悦地用餐。
往返于餐厨和客厅时，她都会留心夜莺与露娜相处的状况，关注她们之间的互动交流。
出乎她的意料，夜莺的嘴角不再如昨日那般僵硬，时不时会抿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露娜露娜，我是夜莺。”
“喵呜喵呜～～（˶╹ꇴ╹˶）”
“你也是被明钰姐姐捡回来的吗？”
“喵呜～～(⑉• •⑉)”
“我听不懂你的喵喵呢……”
夜莺歪了歪脑袋，忽然想到了某件事情。
既然她能听到明钰的心声，那有没有可能，她也能听到露娜的心里话呢？
心念至此，夜莺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形，努力地想要找到当初的感觉。她在心里不断念叨着“露娜”，将小白猫抱在胸前，试图让它更加贴近自己的心。
忽然间，一阵恍惚感席卷心头。
这一次，夜莺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但是……
似乎是被闷得难受，露娜侧过脑袋，水灵灵的猫瞳望向了正在餐桌前忙碌的明钰。
猫瞳深处，第一次显露出极具人性化的情绪色彩。
夜莺缓缓抬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脸，轻微的抽痛感令她松开了手。
这是，什么情况……
她的眼睛……
怀揣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夜莺伸手覆盖住双眼。合上双眸，脑中的视野景象依然清晰。
一个令她难以置信的念头浮现脑海。
这该不会是，露娜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