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就在前面。”米菈转过头,适时道:“嗯?”
当她话落转回头去的一瞬间,仿佛感受到什么能量的涌动,驻停脚步的同时面色一变。
这股能量瞬间朝她们一行人过来,但却没造成任何伤害,反观周遭的事物,两边乳白的墙体,落地窗,脚下布满花纹的大理石地板,还有眼前的通道,全都扭曲摇摆了起来……
“师父大人……”艾米莉不由自主地向夏逸云靠近了一分。
她还忍不住捏住夏逸云白裙的一角,另一只手,下意识紧张地握起拳头,放在身前,环顾四周的眼神当中,充满了不安。
很快,周围的事物扭曲消失在空间中,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黑暗。
可古怪的是……
光线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几人依旧能清晰的看见彼此,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微弱的明光。
尤其在伊萝缇娅的身上,彩虹般的环出现在她的背后,仿佛点亮这片黑暗,让大家看见彼此的光,正是她发出来的。
“在公爵的府邸里,出现小偷小摸的可能性有多少?”夏逸云神色没有半点慌张。
“没有这个可能。”米菈转过身,十分笃定道。
关于公爵家的安保措施,她甚至不需要详细展开来解释一句话,光凭公爵家这三个字,就完全足以说明一切。
在公爵家工作的,不论是家政女仆,园艺,厨师,还是管家……
大家除了各自的一技之长,多少都有一定的战斗能力,甚至在委拉斯开兹的家政女仆当中,还有远近闻名诸城,乃至整个坎科斯王国的战斗女仆团。
相比之下,所谓的侍卫不过只是个名头,先前也说过他们就好比是看门狗,就算一拥而上,大概率连平常负责修饰花花草草的园艺小姐姐,都打不过。
“夏小姐,刚刚对方似乎打算隔绝我们每个人。”说着,伊萝缇娅腾出一只手,从艾米莉的香肩上挪了下来,转而自信地靠在腰间,“嘛,不过被我的被动技能·无效化给挡掉了。”
她的语气有那么点邀功的成分在里头,但也不知夏逸云是没发现,还是干脆无视掉了,没有给予任何含带夸赞的反应。
“艾米莉,看来你父亲是来者不善啊……”夏逸云轻哼一声。
又是要隔绝她们每个人,又是在公爵家里搞这么一出,能做到这些的,恐怕就只有公爵本人托尔了。
至于米菈,在之前看过对方的面板之后,夏逸云相信对方做不到这样的领域类魔法。
“师父大人是说……这些都是他做的?”艾米莉神色复杂,她越来越想不明白父亲到底要干什么了,“可恶,那个糟老头子到底要干嘛!”
“真想拔了他的胡子,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问题提出,见到师父大人点头,渐渐地,她内心的愤怒阈值正在被不断拔高。
“欸,可是小艾米莉,你的父亲托尔他好像没有胡子可以给你拔哦?”伊萝缇娅笑着调侃道。
“这、这倒也是。”艾米莉先前说过父亲常年保持年轻的相貌,根本没有胡子,“咳,那就把他的头发全都拔光,就像家里的园艺工除杂草那样,哼!”
气氛一下子活跃了不少。
与此同时,米菈没闲着,她朝着虚无当中丢出了三枚小水果刀,然后杵在原地,警惕四周,以防止小菜刀弹回来的可能性。
但等了半天,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小菜刀仿佛就这么永远的沉寂在了黑暗当中。
“夏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米菈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走来询问道。
由于艾米莉的缘故,爱屋及乌,再加上看到夏逸云的实力,她越来越尊敬夏逸云,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成为这个队伍当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不怀好意,那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夏逸云微微抬起右手,“你问我怎么办的话,那就……这么办!”
话落,啪嗒!
夏逸云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
几人顿觉幻听到水滴落入池塘的滴答声,又似身处宽阔密封的洞穴中,响指交错的声音回荡四周,轻灵而又锋锐。
一瞬间,咔嚓咔嚓,周围的漆黑上出现裂纹,光线从中照射进来,就像刺破进来,将裂缝点亮成乳白色。
伴随裂纹越来越多,最终唰的一下,笼罩住她们的黑暗,全都如同玻璃般支离破碎开来,撒的到处都是。
这回,米菈只是短短震惊一下,很快便说服自己,夏小姐是无敌的,夏小姐非常无敌,不要惊讶,不要惊讶……
焯!
竟然是这样解决的吗?!
米菈内心还是忍不住爆了,一个响指就完事了?
没错,这个魔法依旧是夏逸云上次在菲亚村,秒杀巨鳞蜥时所用的,上位魔法·响指绞杀。
“你就是托尔?”刚一出来,夏逸云正巧就看到走廊前方,站着几个人。
当中一位深蓝长发的男子略带吃惊地看着她。
托尔的领口依旧是装饰着洁白的拉夫领,如同细腻的雪花般纯净,他的一只手优雅地置于背后,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身前,银灰色的双眸微微颤动中透露惊讶。
“夏小姐,你们没事!”
一旁,正与一名家政女仆对峙的克塞西莉面露惊喜,飘荡过来,长裙与她身周翠绿带枝叶的藤蔓枝条,在魔力的作用下,呼啦啦跟随涌动。
她没去澡堂,于是早就被安排在会客厅等待,可刚才她看到托尔和一名女仆,竟然将夏小姐等人给关了起来,顿时怒不可遏,动起手来。
只是克塞西莉与那名站在托尔身旁的女仆,才过了几招,夏小姐等人便从禁锢中出来了。
“在下正是托尔,委拉斯开兹家族现任家主。”托尔很快收起略带吃惊的表情,将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优雅地搭在领口处,微微闭眼颔首,“久仰夏小姐大名。”
只是与他优雅气质不相称的是,他的大腿一直在不自觉抖动,低头看去,原来上面扎着三把银色小刀,鲜血不断从裤子里渗出,往外流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