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魔力信号的源头越来越近,周围的环境愈发诡异。植被染上了一层暗紫色,大多褶皱干巴,失去了生命的气息,给人以枯萎与破败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时不时能发现一些散发恶臭的暗红色奇怪符号。
甚至能看到某些树上悬挂着许多腐烂的人头。
躲在腐化丛林缝隙里的虫子嘶鸣着,喧嚣的风声也十分尖锐,阳光像是被什么给过滤了,暗淡且微弱。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让人厌烦与惶恐。
可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始终跟紧白杨,只有抓着他的手或衣角才能稍稍安心。
“有人。”
白杨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一个机灵往白杨身上扑。
“她好像晕过去了。”
白杨指着一个昏迷在树下的深褐色皮肤女人,对可娅说。
可娅轻手轻脚从白杨身上下来,走向那个女人。
咳咳,刚才无事发生。
女人的头破了,这应该是她昏的原因,伤口还在流血。
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身材高大,皮肤粗糙、颜色深,还有面部的特点,都说明她是一个野人。
要救她吗?她看起来不可怕,哪怕晕过去了都抱着自己的孩子,是个好妈妈呢。
治疗完就走了,没关系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可娅靠近女人,伸出手又猛地缩回。
因为女人忽然惊醒,警惕地看着二人。
“#*%*&$”
她似乎在说什么,但两人完全听不懂。
“她想要食物。”
乞丐模样的老人,用苍老的声音说。
“是你!神经病!”可娅冲走来的老人喊。
老人没有生气,一双混浊的眸子瞥了眼白杨。
“老人家,真巧啊,又见面了。”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那就请你,说明意图。”
“你们走的太深,已经出不去了,它不会放你们走的,我可以帮你们。”
“你又为何要帮我。”
“合作而已,我必须消灭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被某个野人部落奉为神明的怪物。”
白杨思索片刻道。
“你凭什么说我们走不了了。”
“你可以试试,朝着一个方向走,我就在这里等你。”
白杨静下心来,摒弃杂念,集中精神扩散神识。
就像极目远眺,视野变广能看到的事物变多,却看不清细节。
百米内,连一粒沙尘都摆脱不了白杨神识的感知,超过百米后感知力逐渐变弱。万米,是白杨神识感知的极限了。
大地在移动,或者说…蠕动。
明明才刚进入这片诡异的林子,周围完全找不到正常的植物了。
这片林子,是活的。
“老人家,怎么称呼。”
“你就怎么喊吧,年轻人。”
还真是不客气,我年龄不一定比你小啊,老弟。白杨心里吐槽。
另一边,可娅小心翼翼地递给那个女人几块面包。
女人抓起来嗅嗅,舔了两口,咽下一小块。
然后把剩下的放在嘴里咀嚼,喂给怀里的婴儿。
“哎,你别....”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消化得了面包,可娅赶忙翻找婴儿能吃的食物,可腰包里只有即食干粮。
女人亲吻孩子的额头,柔软的目光变得坚毅。
将手中的孩子放在可娅跟前,迅速折身跑走,只回头远远地望了一眼。
可娅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呆愣住。
这个野人怎么把孩子放这不管了?
小心地把婴儿抱起,掀开粗布,一张肉嘟嘟的出现在可娅面前。
小家伙伸出手抓住可娅的手指。
可爱...又可怜的小家伙,他的母亲怎么能这么狠心,抛下了他。
“她把孩子托付给你了吗?”老人走过来问,逗了逗小家伙。
“神经...”可娅止住嘴,换了个称呼继续说:“老爷爷,你说她把孩子托付给我?”
“如果野人养不活自己的孩子,就会把孩子托付给救济过自己的人。”
“可她不会担心吗?”
“毕竟是没办法的办法。”
看着自己怀里的婴儿,可娅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如果你想帮她,之后再把孩子还给她就好了。”
可娅摇了摇脑袋,下定决心。
抛下这么小的孩子不管她做不到。
“白杨,我们帮帮她吧!”可娅看向白杨说。
白杨点头。
老人领着白杨和抱着婴儿的可娅继续前进。
虽然他们的路线弯弯绕绕甚至是在打转,但白杨能感觉到离某个腐化极其严重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途中,他们遇到过几个或是高大壮硕或是高大消瘦的野人在丛林里漫无目的走动。
老人带着二人悄悄地溜走。
爬上一座山丘,老人停了下来,示意二人往下看。
山丘下有一座显眼的祭坛,祭坛中央,一个深不见底的坑,壁面由暗红的肉瘤组成,一根根整齐的尖牙向下沿伸至不可见的深处。
祭坛的边缘,一排木桩上绑着男女老少,有野人也有王国边境的居民。
脸上有着一条延伸到脖子的伤疤的野人带着几个拿着木制长矛的野人看守着那些人。
还有一群用颜料把全身画满符号、纹路,头带骨头拼接而成的神冠的祭司,他们进行着奇怪的祭祀。
可娅拉扯白杨的衣角,指着祭坛中央说:“货物的魔力信号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也许,不是我们循着魔力信号找到了这里,而是老人家所说的怪物故意把我们引了过来。”
“就算货物找不回了也没关系啦,白雪果只是稀有又不是绝种了,”可娅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白杨,故作轻松地说,“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到的,我们可是拉过钩的,对吧。”
“我相信主人。”
白杨说了这么一句认同的话,这样或许能让可娅不那么紧张。
老人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吼吼......主人?他们看起来不像主仆啊,反倒有点像童话里的公主和守护骑士,呵...年轻人玩得就是花。
“真是两个有趣的人。”
“呵...确实,说正事,花神,有办法智取吗?”
“恐怕只能强攻,只要帮我辈争取日行三刻的时间就好。”
“日行三刻,换算下来......一个小时,对吧。”
“嗯.....诶!”
飘在半空的花神突然转头看向白杨。
白杨正在观察祭坛附近的棚屋。
刚才他在看我辈?还是我辈出现了错觉。
普通人怎么可能看得到我辈。
“怎么了?”老人问。
“没什么。”花神扯开话题,“对了,你可别再被入侵灵魂了。”
“这事能不提吗?同样的招数我不会中第二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