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姐, 你怎么能这么说阿辞,阿辞她是忍辱负重。”
李成安连忙替慕辞反驳。
顾明晚的话像是一巴掌打在白清鹤的脸。
她竟一时不清楚自己该为顾明晚一口一个魔女喊她而生气,还是应该为慕辞的背叛而感到难过。
白清鹤眸子淡淡的看了一眼慕辞, 那少女竟也同样在看着她。
那双漂亮的蓝色竖瞳满是愧疚和悲伤。
白清鹤的心头像被一个大铁锤狠狠地敲了一下,有些钝疼。
她从前一贯宠溺她, 疼爱她。
慕辞虽然只是她爱不释手的灵兽,但她从未对慕辞有过半分怠慢,每次都把自己最好的给了她。
甚至连自己死前都在担心慕辞的身体,毫不犹豫的把魔力渡给慕辞,好让她活得长久。
可就是她爱不释手的白蛇,却在自己死后投靠了杀了她的上清门。
白清鹤心里一团乱,说不上来气愤和难过。
说此番话的两位当事人都陷入了沉默,反倒是顾明晚和李成安吵了起来,一个诋毁慕辞,一个维护慕辞。
门外骤起了一阵阴风,把空荡的木门吹的咚咚作响,就连还在指责顾明晚的李成安都把嘴闭上了。
风声里,白清鹤隐约听到了一道女人的哀哭声。
白清鹤压低了声音,比划着闭声的手势,“嘘,有人在哭。”
众人立马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竟真的有哭声。
白清鹤隐约感觉到了一阵恶寒,她缓缓站起了身,想上前查看。
可她还没来得及出手,身旁的顾明晚便猛地站了起来,拔出腰身的佩剑,喊道:“可算让我找到那只妖鬼了,今日我定要把你给宰了!”
说罢,顾明晚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那只妖鬼如此阴寒,相隔二十米的距离都能让人心生恶寒,绝非普通。
白清鹤几乎本能的伸出了一只手想去阻止,可虚弱的她哪比得上顾明晚灵巧的脚步。
顾明晚冲出木门。
还没等众人看清楚,便有一阵阴风缓缓吹过,直接把木门重新合上。
白清鹤踱到木门前,她蹲在门口,顺着门缝看过去。
只见顾明晚在院里挥舞着长剑,怒喝道: “妖鬼, 还不给我赶紧滚出来!”
片刻,一身红衣的无头鬼赫然出现在顾明晚身后,那浑身散发浓浓的黑气,拥有如此浓度颇深黑气的妖鬼,大多数都十分凶残。
顾明晚察觉到身后有一阵阴气,她猛然转过身,看清了那只无头鬼之后,顾明晚的双腿打颤,可如今剑在弦上,临阵脱逃着实丢人。
于是,她鼓起了勇气,拿剑朝无头鬼冲了过去。
白清鹤心中咯噔了一下。
这无头鬼看上去少说有百年道行,周身散发黑气属于怨气,区区一个顾明晚简直是捏在掌心的蝼蚁。
重生之后的白清鹤魔力尽失,对付这只无头鬼根本毫无胜算,转头看向几个年轻的修士一眼, 怕是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那只无头鬼的对手。
白清鹤的视线最后落在了慕辞的身上。
她当年可是把大量魔力都度给了慕辞。
按理说,慕辞仅抬抬手指就能杀死无头鬼。
看她脸色苍白,看着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哪像是一个能打的主?
可惜了她的那些魔力都丧失了。
慕辞迎着白清鹤的目光站起了身。
李成安伸手去扶慕辞,却被慕辞轻而易举的推开了。
慕辞一贯不喜欢别人碰她分毫, 这一点李成安是知道的,于是他讪讪的收回了那只伸出去的手,不敢再犯。
慕辞走到木门前,虚弱的咳了两声,“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很无力,像是每说一句话都十分困难, 一句话都要咳嗽两声,俨然是久病不治的样子。
白清鹤虽然气她,但看她病弱的样子,总不好当众叫她难堪。
“顾明晚已经没救了,只盼她别把那只无头鬼引进来就好。”
若是顾明晚真把那只无头鬼引进来,怕是众人都会没命。
“你这话说的是人话吗?顾明晚师姐好歹是我们的同门师姐妹,你竟敢说出这种无情的话,治她于死地!”
李成安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
白清鹤自认自己的脾气算挺好的,但也并非脾气好什么都可以容忍,更别说事关生死安危的事,她冷着脸看着李成安。
“你若是有那个本事, 你现在就可以出去救她。”
此话直接将李成安说得哑口无言。
外头一阵凄惨的喊叫声顿时响起。
是顾明晚的声音。
白清鹤赶忙往外看去,只见顾明晚已经被折磨的伤痕累累,不成人样。
那无头鬼突然朝这边看过来,白清鹤赶紧闪过身,险些跟无头鬼对视了一眼。
白清鹤的手指抵在唇边,提醒众人别出声。
在听到顾明晚凄惨的喊叫声后,众人有被吓到,个个坐立难安,甚至丝毫没有察觉到花念跟往日大有不同。
瞧见花念比划的手势,众人纷纷捂住了嘴巴。
咚一声,是木门被冲破的声响。
众人吓得胆战心惊,白清鹤连忙探身看去,原来是无头鬼正在一间一间的找人。
这廊下的一排房间,共有六间卧房,他们所住的这一间是第五间, 而无头鬼正在开第一间。
无头鬼没有在第一间卧房找到活人便飘荡出来,继续从第二间和三间卧房飘去。
咚的一声再次响起,第二间也被打开了。
白清鹤意识到大事不妙。
如果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那只无头鬼发现。
要是有人出去引开那只无头鬼,其他人趁此机会躲到被搜查过的卧房中,或许就能保住众人的性命。
她看了一眼那几个惊慌失措的修士,以及病恹恹的慕辞。
这些修士中没一个能杀死无头鬼的。
这几个修士都对她冷酷无情,白清鹤原本就没打算帮他们。
只是……
她的视线定格在慕辞身上,要不是为了她心爱的小白蛇,她只管想法子逃出上清门。
白清鹤收回视线,她咬了一下牙,掀开了腹间的衣摆,轻轻擦拭掉加持在伤口周边的咒印,她只擦了一点,腹部的疼痛立即涌了上来。
她忍着痛,撕下了一块贴在木门上糊着的白纸,然后轻咬了一下中指在白纸上画下符文。
白纸很快幻化成小纸人跳动起来,宛如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