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结界在碎裂的一刹那发出阵阵响动,吸引了慕辞的目光。
白情鹤赶紧喊她,“阿辞, 你好了没有?”
慕辞若有所思的看了白清鹤一眼,“可以了。”
白清鹤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她发现……
方才施的法把她所剩无几的魔气都耗干净了,但能够破除这个无形的结界,已经是万幸,她也丝毫没在意。
白清鹤咬了一口红果,别看它表面通红,咬下去的那一刻,酸的她牙疼,苦着一张脸把嘴里的红果都吐了出来, “这红果怎么这么酸? ”
慕辞面不改色,淡淡的说:“我没尝。”
这女人的态度让白清鹤有所怀疑,感觉慕辞在故意整她。
难道是因为刚才让她倒数的原因,才这个态度不成?
如果是这样,那她的心眼儿可真小。
白清鹤满嘴又酸又涩,她嫌弃的扔掉了手中的红果, “不吃了。”
还是先出去再说。
不然也不知这女人还会给她使什么绊子。
白清鹤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同慕辞继续寻找出路。
不到一个时辰,她们便从远处发现了一座宗祠。
白清鹤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阿辞, 咱们终于从鬼打墙出来了! ”
慕辞眸子没有喜色,语气始终没变,没有惊讶之意,还是一副看淡世俗的态度,“知道了。”
这女人又在耍什么脾气?
好不容易从那个结界出来,她怎么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瞧着慕辞面无表情的朝宗祠走去,白清鹤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还没等她一脚踏进宗祠,白清鹤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你先等等,你能不能再变一次本体?”
慕辞转过身来,矜薄的眉间泛起一缕冷意,脸色阴沉,“不变。”
她回答的相当果断。
白清鹤愣住了,“你怎么了?突然生什么气?”
她若真受了委屈,倒也罢了。
可白清鹤自认刚才自己什么都没做,这女人到底在生哪门子气?
慕辞甩掉了白清鹤的手,扭过头不去看她,“你要是喜欢我,就别让我现原形!”
白清鹤深吸了一口气,“你嘴巴不是被咬肿了嘛, 若是被那些不知情的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原来……”
“你是怕我丢了你的脸啊!”
慕辞的眸子失去光泽,更加阴暗。
这女人颠倒是非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一个接一个……
白清鹤的脑子突然有点发蒙,她慢慢承受不住慕辞一次次的变化,而眼前这个慕辞早已不是她曾经捧在手心的灵蛇了,如今给她的感觉很陌生。
白清鹤对她很无奈,她头一次对一个人低三下四,根本没辙。
“不是啊,我就是觉得你丢脸……”
额……
刚说出口的话,慕辞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赶忙改了口,“算了算了,你不怕就算了,我真是吃饱了撑着,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难怪书上总说,有些孩童成长之后总会惹人嫌。
如今看来,却不是空巢来风。
她的迈开右脚,刚要踏过门前的上马石,慕辞连忙幻化本体,委屈巴巴的抬头朝白清鹤看去,“你……抱我。”
白清鹤懒得跟她计较,一口气憋着,心里反而有点不舒坦,但她还是将白蛇抱在怀里,踏过上马石走进宗祠。
宗祠院内。
地上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
定晴一看,是顾明晚的尸首。
她整张脸皮和皮肉看上去被什么东西啃食掉了,腹部间肉眼可见的白骨。
白清鹤不禁皱起了眉,撇开视线。
她好像闻到了一股怪味,是那种比垃圾还要臭的味道。
似乎是因为停放了三天两夜的缘故,尸首早已发臭。
廊下的六间卧房都敞开着。
白清鹤踏进第二间卧房查看,却不见半个人影。
都过了两三天了,难道那几个人早就下山了?
正当白清鹤打算带着慕辞离开宗祠,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声响,还没等她回头,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性声,“花念!”
是李成安的声音。
白清鹤回头去看,就见到少年身后带着几个师兄弟和师姐妹回来。
李成安一进门就注意到白清鹤怀里的慕辞,声音顿时软了下来,“阿辞? ”
白蛇闭上眼睛,没理睬她。
李成安以为慕辞昏迷了,狠狠的瞪了白清鹤一眼, 怒道:“花念, 你可别太过分了,自己这么废,就别连累阿辞也跟着你一起惨遭那只无头鬼之手,这两天三夜可把我担心坏了,幸好阿辞平安无事,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将你抽筋拔骨!”
白清鹤有些发蒙,不由感叹现今的世界可真是世风日下,她可是从头到尾都在想办法救了这群兔崽子的命。
况且。
不管怎么样,算是慕辞连累了她。
没想到却还有人在替她抱不平?
莫名的想起那一晚顾明晚的一口一句在喊着慕辞的那句‘白眼狼’。
白清鹤更加确定这句白眼狼根本不是给慕辞,而李成安才更像是那个白眼狼。
不谢她就罢了,竟还在指责她。
白清鹤浅浅一笑,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在危急关头跑最快,你现在竟还有这门心思管其他人?”
这话一下子将李成安嚣张的气焰堵了回去。
李成安气的发红了脸,狠狠怒视了她一眼,接着他的视线转向白清鹤怀里的慕辞,“你把阿辞交给我, 谁知道你又会安什么心。”
什么叫安什么心?
他分明就是想抱慕辞吧。
说的这么大义凛然,白清鹤心里觉得这小子一点都不诚恳。
虽然心里不想将慕辞给交出去,但想起刚才这两人还像吵架般的对话,想必慕辞也不想被李成安抱着。
白清鹤干脆把慕辞双手奉上。
慕辞身子虽虚弱,却极少有恢复本体的时候,更别说让其他人有抱她的机会,而且她从来都不给别人碰她一分一毫。
不单单是李成安,连同着刚才跳下来的几名少年少女,都忍不住想摸摸柔软又清凉的小灵蛇。
李成安见她识相,倒也不跟白清鹤计较,开心的刚接过慕辞。
可他的手指还没碰到白色的皮,白蛇摇身化成了一位少女的模样。
慕辞垂眸子看了白清鹤一眼。
不知是不是白清鹤的错觉,她总有一瞬间感觉,慕辞所露出的神情有种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不满。
白清鹤有些呆愣,好容易变回去。
没多大会儿功夫,她又重新变回来。
她变都变了,也不能强人所难逼着她再变回去。
气人的是。
这女人还委屈上了,该委屈的人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