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接过红果,道了声谢。
这会儿,白清鹤心里有些懊悔。
她不该跟慕辞闹脾气的。
这些人,唯独慕辞跟她有牵连,其他人眼里都对她充满恶意。
这下好了,今日又要挨饿了。
白清鹤眼巴巴的瞅着慕辞,她还生着气,也没说要分她一颗。
算了,不给就不给。
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突然被眼前的两颗通红野果吸引了视线,那红果躺在了一只宽大的掌心中。
白清鹤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却对上了一双眼眉带笑的眼睛。
少女一束黑发,容貌姣好,身材高挑,身穿着清门镶着鎏金纹路的黑衣,不难发现这女子来自哪里。
她轻轻一笑,在白清鹤的身侧坐下, “花师妹也饿了吧, 拿着,这些都给你吃。”
这还真是从天而降的福事,白清鹤惊喜的神情中都快冒出水花。
没想到……
没想到啊,上清门内居然还有良善之人!
“扑哧”……
白清鹤顺着声响看过去。
只见慕辞掌心攥着的一颗红果被捏碎了,鲜红的汁水从她的手指缝里流淌了出来,滴落在蓝色的衣袍上。
“阿辞,野果的汁水滴在你的衣摆下了。”
李成安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条白色帕子,想给慕辞擦拭,却听到对方冰冷的嗓音,“不需要,我自己来。”
浪费粮食!
白清鹤赶紧小心翼翼地捧着眼前黑衣少女手里的红果,那少女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还没跟花师妹打招呼呢, 我名为安空,是风淤长老的坐下弟子。”
白清鹤点了点头,“花念, 我师父他是,清淤长老,安师姐,你人可真好。”
话音刚落,白清鹤捧在手心的红果还没捂热乎,就被人一把打翻在地。”
白清鹤目不转睛的瞧着那两个掉在地上的红果,摔的稀烂。
她皱起了眉,看向刚刚突然横过来的手臂,“慕辞, 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辞阴沉着眸子看她,却表现得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的。”
这都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刻意地咯!
白清鹤咬了咬牙,忍下怒意。
只当慕辞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懒得跟她一番计较。
安空尴尬的笑了笑,“花师妹别生气, 我这还有五颗红果呢,分你三颗。”
白清鹤道了声谢,拿过三颗红果紧紧攥在手心,然后她的身子慢慢往前挪了挪,想离慕辞远点。
事实上,安空并非对白清鹤心存可怜。
她不过是比较好奇她跟慕辞的关系。
要知道,慕辞这女人,在整个上清门可是出了名的清冷,但她唯独对这个花念好像格外不同。
还有刚才的种种行为,说不是故意的,谁会相信啊?
她比谁都了解慕辞,慕辞一旦闹点脾气,绝对是有问题。
谁还没点八卦之心呢?
安空本就是来打听消息的。
可谁知被慕辞这一闹,一下子就闻到了一股八卦的气味。
只因花念跟慕辞是挨着坐的,安空又怕自己问出来的话,生怕慕辞听到了会勃然大怒,便扯了扯白清鹤的衣摆,“花师妹, 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想跟你说。”
白清鹤垂眸看了眼捧在手心的红果,心想,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饭啊。
吃人家给的东西,可不就要跟人家说话嘛。
不过是说句话而已,根本没什么。
白清鹤刚要起身,突然一只右手伸过来,紧紧包着她握住红果的手,然后用力一捏,直接捏碎了她手心里的红果,又紧抓着她的右臂,白清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沾满鲜红汁液的手在浸润她因摸爬滚打早就不怎么干净的红色衣袍。
虽然她的衣袍周边已经沾了一些灰尘,但看上去像是被抓了一个血手印,相当难看。
原本她还在生慕辞的气。
这下子好了,又被这家伙点了一把火。
少女不仅不知悔改,她反而继续用手掌在白清鹤的衣袖上反复蹭了蹭,才收回了手。
李成安朝她尖叫道:“花念你这废物, 阿辞她又不是故意的。“
“你没长眼吗?”
“怎么看,她都是故意的吧?”
白清鹤已经急红了眼,实在是太恼火了。
如果说刚才被蹭了红果的汁液白清鹤不会这么恼火,但是被李成安这一激她是真的生气了。
白清鹤气得一把扯下右手边的衣袖,露出一只白皙的手臂,她把手里的衣袖扔在慕辞的脸上,“给你,你不是很喜欢帮别人擦吗, 随你擦!”
他不是真的想擦手,只是.....
慕辞的眸子颤了颤,脱下身上的蓝色外袍,连忙往白清鹤身上披,却反被白清鹤一把推开,“不用你假好心。 ”
少女颤抖着眸子看向她,她知道自己真的惹恼了白清鹤。
花念她平时很少生气。
她每次生气,自己总是会怕的瑟瑟发抖。
这一次,也如此。
那双迷人的蛇眼此时眼含泪珠,像是只要动一下就会掉下来。
白清鹤见不得慕辞如此模样,她干脆站起了身,压着一肚子的火,对安空说:“安师姐, 你不是有话想和我说吗,咱们出去说。”
慕辞连忙幻化成白蛇的模样,紧紧缠在她的脚腕上,白清鹤刚要抬起一只脚,却被白清鹤一个不注意甩开了。
小蛇摔在地上,她嘶嘶叫了一声,可把白清鹤心疼坏了。
她不是故意踢她的!
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李成安怒了,“花念, 你怎么敢这么对阿辞?”
白清鹤肚子里窝着火,弯腰把小蛇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我欺负她又怎样, 你果然是没长眼,你难道没看到她上赶着让我欺负吗?”
旁人不清楚花念的为人,但李成安十分了解。
以前畏畏缩缩的花念,如今倒是言辞犀利,毫无忍让之意。
李成安眯了眯眼,“你不是花念! ”
白清鹤冷笑一声,”我是不是花念跟你有关系吗, 不过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花念罢了,此行能不能活着离开还是未知数,你还盼着我临死前受你气?”
“李成安,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贪生怕死还装模做样,我已经忍你够多了,每次看到你这张虚伪的脸,总让我总犯恶心!”
这话无疑像点燃了一把火烧灼在李成安的引线,轰隆一声,炸开了,“你,你不就是个修炼废物,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你以为救了我们一次很得意? 你无非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而已,今日不好好收拾你,我就不姓李!”
说罢,李成安立即从腰间拔出了剑,朝白清鹤而来。
白清鹤反手抽出安空的佩剑,挡住了李成安的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