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三年几个月来着?
白清鹤想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想起来,她记性本来就不是很好,尤其是以前散漫惯了,从不与谁斤斤计较。
慕辞却一天不落的记在心中。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些年慕辞她,心里依旧思念想着她?
是不是意味着……
即便她入了上清门,上清门的人都对她不好,让她受了点委屈,她心里能想着的,只有那个去世的旧主人?
白清鹤越想越觉得小蛇这几年都过得可怜,大概是因为花念有几分像自己,慕辞才如此依赖花念。
白清鹤的心跟针扎似的刺痛着,就像自己捧在手心精心呵护着的宝贝,如草芥被旁人欺负了。
一想到这,就觉得难受。
慕辞躺在她的卧榻睡得很沉。
白清鹤舍不得将慕辞叫醒,被暮辞抱着的左臂趴在卧榻上也麻了,她干脆在暮辞身侧躺下。
这一躺可倒好,打了个吨就睡了。
她睡迷糊时,做了个梦。
梦里,她的双手跟双脚都被绑起来,动弹不得。
越是挣脱, 捆绑的铁链越是勒的十分紧,直到快喘不过气来,铁链才稍稍松懈了许多。
白清鹤不再敢挣扎了,只能任由铁链捆缚。
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
白清鹤睁开双眼,她的手臂依旧被慕辞抱着,少女却不像先前那般蜷缩着,而是笔直的侧身面向她。
慕辞的脑袋近在咫尺,她一偏头,险些就撞到了自己的额。
小蛇睡着时不像醒着那么矫情,也没有一点脾气,而是很讨喜,还能随意揉捏。
白清鹤揉了揉她的小脸蛋,滑滑嫩嫩的。
这女人瞧着脸上没点肉,但摸起来却很柔软。
慕辞呜咽了声,她睁开了眼,拍开白清鹤的手,娇滴滴的气儿道:“讨厌~ ”
白清鹤收回了手,满眼笑意的看她,“你怎么这么能睡呢, 都已经过去七八个时辰了,还睡的这么沉。”
“怎么了,想睡就睡啊。”
少女眸子幽深,她倒想到底哪出了问题。
这丫头还真是日常随意啊。
白清鹤凑近她些,笑意盈盈的盯着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逗趣儿她,“乖宝,别睡了,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你再不起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
“你想怎么样?”
“要我给你示范一下吗?”
慕辞只觉得像被人戳到了后脊,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脊背往上游走,直冲脑门,让她忍不住打个冷战。
“不要~”
慕辞欲拒还迎般的推了推自己的肩膀。
白清鹤故作惋惜的往后退了下,“行吧, 那就不弄了。”
这就不弄了?
你继续弄也不是不可以。
暮辞垂下 眼眸,看来不大欢喜。
白清鹤误以为把人逗生气了,便坐起身, “我错了, 你别生气!”
少女嗯了声。
她似乎没得到什么安慰,跟着起了身,“我也该回房了。
白清鹤已经盘腿坐好,准备修炼来着,只是听慕辞要走,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那你先回去吧。 “
要是能挽留她就好了……
慕辞这么想着,可她心里却有些失落。
……
三日后。
江淮总算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同门师兄弟和师姐妹们见她醒来,都激动的快哭了。
江师姐可是上清门的未来的希望啊,又是救了他们的大恩人,她能捡回一条命,别提多让人开心了。
白清鹤也在弟子们当中,她心里并没那么多感触。
她甚至还有点怀疑,那一个个都掉着眼泪的少年少女们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虽不能感动天感动地的,至少也该表示一下,不能表现的太冷漠。
白清鹤也跟着众弟子作出一副感谢上苍,把江淮还回来的模样,与其他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卧榻上病恹恹的女人。
她看了不过片刻,就被一位身材高挑的人给挡在面前。
慕辞把江淮先前给予白清鹤的那件黑色外袍放在卧榻边缘,随即便站在白清鹤的跟前,挡在白清鹤的视线。
被挡住了正好。
省下她不少表情,装模作样的也是相当得累。
江淮人是醒着的,但她浑身却动弹不得,声音也哑了,还得修养几天。
温门主发话了,“江师侄还需静养一些时日, 各位师侄们就先回去吧,先别搅扰江师侄修养。”
那敢情好啊……
白清鹤第一个应和着想出去。
她刚要转身出门,前脚刚踏一步,慕辞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你要去哪!”
白清鹤顿下脚步,愣了一会儿,回头看她,“干嘛,有事? 我好几天都没见你人了,怎么了?”
少女哼了一声,道: “就两天而已。 ”
所以,有什么区别?
白清鹤搞不明白,又问: “所以呢? ”
所以……
想你了。
慕辞深吸了一口气,道:“今日是何日子?”
“七月七啊。”
少女近乎跳脚,"我当然知道是七月七……算了,当我没说过。”
慕辞气愤地转身回屋去了。
安空从江淮屋里出来时,白清鹤便问她,“你知道七月七是何日子?”
“是乞巧,七月七,我也不知道……”
“难道是节日吗?”
“还是谁的生辰?”安空不解的问。
白清鹤依旧记着慕辞的生日是在腊月,十二月一,而不是七月七啊。
难道是花念的生辰?
白清鹤回想了一下,花念是在春天出生的,也不是。
她耸了耸肩, “罢了……”
白清鹤转身要走,再次被安空叫住了,“三日后就是乞巧了 ,不仅李师弟开始准备礼物,就连其余的师兄弟都在准备乞巧节的礼物,至于师姐妹们,她们早就开始绣荷包了。”
花师妹不绣个荷包吗?
说起来,白清鹤没过过任何节日,更不会刺绣。
不过乞巧节也叫女儿节。
是给心仪的对象送礼的日子。
白清鹤心里泛起嘀咕,难不成小蛇是想让她给那个传说中还未见过面的对象绣荷包?
安空见她没回话,傻愣愣的站着。
她拍了下白清鹤的肩膀,"花师妹, 在想什么呢?”
白清鹤回了回神,抚着下巴, "你说, 我那个朋友的朋友有个姐姐,但我那个朋友的朋友,又想让我的那个朋友绣荷包送给那个姐姐,这事正常吗?”
安空抽了抽嘴角,心想:花师妹,你就差把慕辞这两字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