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鹤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她不过是开个玩笑,这女人还当真了?
她浅笑,“就因为这事,昨日你才会和我闹脾气?”
慕辞委屈的垂着眸子,声音压得很低, “不知是这个……”
居然还有别的?
“看来我的罪名又增加了不少啊,你说说看。”
少女沉默了片刻,才说,“你昨日为什么会从安空的卧房出来?”
“你问我为何什么从安空卧房出来?我又不会刺绣,只好找安空学刺绣啊,不然呢?”
白清鹤说的很坦荡。
“是吗?难道你心虚不想说?”
慕辞不信。
白清鹤却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又没隐瞒任何事,还在这跟你坦言相对,我能心虚什么,而且你又不会刺绣,我只好找安空师姐帮忙了,结果你又在这说我心虚?”
她越说越夸张,竟还大言不惭。
“我以后的婚姻对象,就必须得会刺绣的,我再让她给我绣个鸳鸯,日日放在身边,到时看谁还敢胡说八道!”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兰若寺的门前了。
众弟子走入殿堂,殿内供奉着万佛神。
这万佛神是由一万尊小佛结构成一座大佛,说是万尊,大约也就几十尊吧。
弟子们都纷纷双手闭合,认真的祈祷着。
慕辞也双手合十,闭上双眼祈祷,“万佛神在上,小蛇祈求白姐姐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她许完愿,偏头看向白清鹤,白清鹤也刚许完愿,睁开了眼。
慕辞问:“你在佛像面前都许了什么愿?”
白清鹤瞧了一眼旁边的人,然后凑到慕辞耳边,小声道:“自然是求万佛神能给我一个会刺绣的婚姻对象啊。”
她自己说完之后,她自己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慕辞却一脸认真,“缘分到了,会有的。”
众人听到笑声,纷纷看向白清鹤这边。
李成安皱了皱眉,一脸怒意地瞪着她,“在佛像面前竟如此笑得轻浮,简直就是对佛像的不敬。”
白清鹤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歪着头看了李成安一眼,“呵呵呵,乞巧日啊,有人是送不出去的礼物就开始酸了,佛像都能闻到你一缸子的醋味了,哪还有心思管我笑得轻不轻浮?你说是不是啊,李师兄?”
‘李师兄’三个字咬的很重。
自是有嘲讽的意味。
李成安大怒,“花、念!你说谁的礼物送不出去了?你的才送不出去!”
她喊得气势恢宏,双手成拳却难言,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说着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慕辞这边。
暮辞并没有在意她,只是眼巴巴的一直注视着白清鹤,在一旁听到她说。
“李师兄,你可别对号入座啊,我什么时候说你的不是了,不过,我到是挺喜欢吃巧果的,既然师兄有这般厨艺,要不,师兄你给我做点?”
李成安对慕辞说的话,都被白清鹤听的一清二楚,这会儿,被如此羞辱的摆在台面上,李成安的整张脸皮都红的发紫了。
李成安反驳不了,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几个追随她的女弟子们,都追着李成安出去了。
安空远远的冲白清鹤比了个大拇指,白清鹤微微挑起了眉头,回应她。
突然眼前一黑。
白清鹤的视线被慕辞的一只手给挡住了,她似乎没发觉到自己很碍眼。
“我也会做巧果,要不要做给你吃?” 慕辞浅笑着说。
白清鹤愣了会儿。
“你居然也有这般手艺?”
慕辞有些不太明确,“应该会吧?”
合着在这说大话呢。
不过做巧果似乎也挺简单的。
她还没尝试过呢。
于是,白清鹤答应了慕辞,回魔光门,做巧果去。
因乞巧的缘故,魔光门弟子则放一日假。
每到这日,山下的集市时常都如此的热闹。
还有乞巧灯会,男弟子和女弟子都下山去凑个热闹。
只有几对年长的道侣,在院子搭着一张小木桌在做着巧果。
白清鹤跟随慕辞进到厨房时,很快便发现了厨房的最角落独自站在一个少年在做巧果。
那少年长得很普通,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没什么血色。
说丑吧。
但又是那种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透明人。
白清鹤不过是被磨光门内的一对对甜蜜小情侣给吓到了而已。
那气氛,那场合。
实在是……
不适合她和小蛇。
她原本是想拉着慕辞转身就走的。
等她们回过神来时,就鬼使神差来到了这座院子。
寻思着要做巧果,便走进了厨房,反而注意到了这个正在做巧果的少年。
白清鹤心想着,她们可算是遇到了比较正常的人了。
她拉着慕辞凑到那少年身侧,问,“不知这位道友,我们能跟你一起做些巧果吗?”
少年看着有些内向,他只看了慕辞一眼,面上顿时红了起来。
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这位姑娘生的好美,明明美的跟水仙似的,气质却如此清冷,有种让人不敢近距离接触感觉。
白清鹤和慕辞净了一下手后,就向少年讨教了。
“我……我叫江诺白,你们,可以叫我诺白, 巧果……要……要提前挪好面团,我这,我这还有多出来的面团,可以,可以分给……分给你们一块。”
少年吞吞吐吐的说着话,但他苍白的脸上却带着些许谨慎。
白清鹤连连道谢,同样也介绍了自己跟慕辞。
面团一分为二。
白清鹤一块。
慕辞一块。
她们都认真的跟着江诺白学做巧果,在用力敲打着面团。
白清鹤一面揉搓着面团,一面问道:“不知诺白公子,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做着巧果?难道是做给心上人的?”
少年顿时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做给……江,江姑娘的。”
“江姑娘?哪个江姑娘?”
白清鹤有些不解,总觉得这称呼有些莫名的熟悉。
“就,就是受伤的江姑娘,我奉师父之命一直,一直照顾江姑娘,她现在还卧病,卧病在床,很可怜,我跟她又,又是同姓,按理来说,算是……算是本家的人,我就想给……给她做些巧果,让她……让她也享受一下乞巧节的快乐。”
江诺白垂着头,他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了。
这会儿,白清鹤才恍然大悟。
原来啊,江姑娘就是江淮本人啊!
那这巧果,就是做给江淮的咯?!
不愧是上清门受万千少男少女喜爱的人啊,即便她身受重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竟还有这样的迷弟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