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鹤慢悠悠的坐到船上,她斜靠着船板上,仰着头往天上瞧。
“明明是同样的天空,一样的星月,早已看腻了这道光景,如今竟……很喜欢。”
慕辞坐到她的身旁,也跟着她抬头仰望这片星月。
是啊。
明明早就看腻了。
可如今能跟她一起看,显得格外有趣。
当小船游过桥洞。
白清鹤随手捞起了一个漂在水面的花灯。
穿过桥洞,月光照映在她手上的花灯。
白清鹤撩起插在花灯上的红旗,上面隐约可见慕辞两个小字,内容却是一句简单的喜欢和等待。
她坐直了身子。
正要仔细查看一番,却被慕辞一把抢过。
她慌张地将红旗撕个粉碎,她整个人都绷直了,近乎喊着问,“你刚才到底都看到了什么?!”
白清鹤有些发愣,心想:
慕辞这女人的反应也太大了吧,她险些就被她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还没仔细看呢, 就只是看到了你的名字而已,上面到底还写了什么啊?让你紧张成这副摸样。”
其实她已经看到了一些内容,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
慕辞像是松了口气,原本一股子的清冷模样,变得有些别扭, “没……没什么,不过是随便写写而已!”
随便写写而已?
那至于这么激动吗?
白清鹤可不信她。
想起刚才红旗上写的‘喜欢’和‘等待’。
她面带笑容 ,有些暧昧凑近慕辞。
“那个阿辞啊,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少女再次僵直了后背,警惕的看向她,质问着,“你刚才不是说,什么都没看到吗?”
白清鹤眼睛转了转,嘿嘿一笑, “我有说过嘛, 就你那些心思,可别想瞒着我。”
慕辞的心砰砰直跳,乱作一团。
她看出来了。
她真的看出来了!
许久。
慕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小心翼翼地看着白清鹤,“那你刚刚为何又说,又说没看到? ”
白清鹤只是想逗逗她罢了。
却不想被她反问了一句。
她温柔的摸了摸暮辞的鼻头,笑着看她,“没有说就没有说,但你要是有那种心思,我自会成全你。”
虽不知慕辞的心上人到底是谁,但她这个好心的旧主,自是会愿意帮她一把。
慕辞却在听了她的最后一句话,顿时涨红了脸,“当真?”
白清鹤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当然啦,我这人一向言而有信。”
慕辞看到白清鹤朝自己发誓,心里不免产生一丝怀疑。
因为她知道。
每次白清鹤这么说,说出去的话一下子就给忘了。
慕辞正想追问,却见白清鹤倚靠在船板上躺着,喃喃自语,“好想摘一 颗星星啊。”
她也没在发问。
也跟着白清鹤一起抬头仰望浩瀚的星河。
不得不说,这夜空真的好美。
她也想摘一颗星星给她……
已是入秋。
夜里的冷风很凉,慕辞偏过头,“那个,有点冷,我们就……”
慕辞刚转身,就看到船板上躺着的人,早就四仰八叉的睡过去了。
她看着她的睡颜。
因为仰头微张的红唇,在月光下的倒映下宛如镀了一层光晕,很漂亮。
在不知不觉里,慕辞微微凑过那张甜美的脸庞,她几乎快要亲上去的时候,却被一道不合时宜的几声咳嗽给惊扰到了。
暮辞洁白的脸庞上再次被吓得涨红起来,看起来像是要滴下来血。
划船的船夫也不想打断这对小情侣,只是眼看船马上要靠岸了,岸上的人多的数不清,如此行径实在不妥。
把银两交给船夫时,暮辞都不敢抬头看船夫的脸。
她觉得像自己这种卑鄙的人,竟在众目睽睽下,趁白清鹤睡着的时候去偷亲她。
打横抱着白清鹤离开船时,慕辞几乎能感受到身后的船夫正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们。
于是。
慕辞连走路都差点左脚拌右脚。
回去的路上,慕辞更加心不在焉了。
她们前脚刚离开小镇,却在途中遇到了安空。
安空喊了她几声,她是假装没听到。
将白清鹤送回卧房。
慕辞便坐在卧榻前,一直紧盯着白清鹤的脸,心里有些后悔,那会儿为何要在船上做那种暧昧的事啊!
要是被路过的人发现,那得有多丢脸啊!
事实上,她们所做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发现了。
已经很丢脸了。
即使是这样。
慕辞看着白清鹤的脸,依旧忍不住想亲一嘴。
她正要凑过去,躺在卧榻上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什么,翻了个身。
这可把做贼心虚的慕辞给吓坏了,她一颗悬着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里了,差点咬到了舌头。
白清鹤还没醒,只是慕辞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这女人不都说了让她得偿所愿了吗。
她应该要耐心些的。
想着来日方长,慕辞揣着一颗少女心回了自己的卧房,拿着那条红红火火的绣花,瞧了又瞧,爱不释手。
最后,把一枚白蛇形状的巧果放进包里,紧紧的捂在心口,这是她此生收到最好的宝贝,就像她是白主子给的宝贝一样。
这一夜。
闻着巧果香甜的味道,小白蛇连做的梦都是美好的。
白清鹤醒来时,已是晌午。
本来还不醒来的,只是她突然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
身体和脑袋倒是没什么不适,不过是有点困倦。
她轻轻的揉了揉眼,起身开门。
来的人是江诺白。
江诺白很是抱歉,慌张的解释着,“真是抱歉啊花姑娘,我以为……我以为你醒了,对不起,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白清鹤被外面折射进来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用手背遮住,才勉强看清了江诺白的脸,“没关系, 进来吧。”
江诺白进了屋。
他看着白清鹤随意用毛巾搓了一把脸。
洗完之后,她才昏昏沉沉的坐在卧榻上。
江诺白不由自主地微笑, “花姑娘, 真是孩子气。“
白清鹤洗了把脸,稍微有点清醒了些,也跟着笑了笑,“诺白,就咱们俩说话,你不必姑娘姑娘的叫我了,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就叫我小清吧。”
诺白点点头,“好的, 小清。”
白清鹤满意的应了一声。
“你今日不去照看江淮了吗? “
“自是要……要的,一直都是我在照看江……江姑娘,只是刚才……刚才江姑娘吃了一些清粥,已经歇下了,无须我一直照看。”
白清鹤没想到,只有她们两人时,将诺白依旧是说话口齿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