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原来是飞象
忽然,大象转动起来。不是大象移动四肢转动,而是大象身体一动不动,它脚下地面开始旋转,忽然又开始下沉,好像乘坐电梯下楼,只是仍然旋转着向下沉落。
叶亦萱双手急忙抓住杜子辰衣服:“什么情况?”
“我早怀疑大象可能是机关。”杜子辰伸出双掌抵住两边木板,尽可能保持身体平稳。“就像你说的,故意留给我们的陷阱。”
“要把我们转晕吗?”
“恶作剧?不可能。”杜子辰慢慢叉开双腿增强身体稳固性,“闭眼,防止转晕。”
叶亦萱闭上眼睛,双手越抓越紧:“你说恶作剧啥意思?”
“管他呢!车到山前没有路,我们踩出一条路;船到桥头还不直,我们把桥拆了!”杜子辰嘴上说的轻松,铿锵有力,其实心里虚得很,也开始紧张。但此刻他是懒书虫的胆儿,不能让她感觉出胆儿在颤抖。
忽然感觉大象不再旋转,一味地下降。刚才是在三楼,如果只是降落一楼,早该到了;难道进入地下了?这会儿工夫,就算十层楼也该到底了……杜子辰越想越害怕,但不敢把想法说出来。作为主心骨,他一个人胆战心惊就够了。
终于,大象不再降落,平缓停稳,一点惯性的反击力都没有感觉到。他们睁开眼睛,互相看着,满目狐疑,谁也不知原因。“哧”一声响,大象肚子侧面一块木板滑开,一股刺眼的白昼光芒照射进来。他们急忙闭上眼睛。
叶亦萱忍不住嘟哝一句:“原来还有侧门!”
“不是地下就好!”让眼睛适应一会儿,杜子辰抓住叶亦萱一只手,立即钻出大象肚子,仍然不敢完全睁开眼睛,朦胧中感觉是个斜坡,加上有些头晕,身体无法平稳,便躺倒地上借坡势滚了几滚,方才停住。又稍停,感觉不再头晕了,坐起身慢慢睁开眼睛,竟然是在一面植物茂盛繁花似锦的山坡上。
回头看,大象不见了。仰头看,大象四肢上端,竟然伸展出四个螺旋桨,正缓缓升空,眼看到了天上时,倏然间失去了踪影。
杜子辰收回目光:“还是一头飞象。”
“想起象棋了么?”叶亦萱没看到大象飞走。
2.大蝎子
叶亦萱朝四周张望,虽不见山峦,却满眼都是忽高忽低的绿野,树木葱茏,花草浓郁,飞鸟、蝴蝶、蜜蜂、蜻蜓等长有翅膀的动物和昆虫举目可见,山坡下一片银亮亮的湖泊上,水鸟此起彼落悠然自得,简直童话一般的景象:“好美的地方!传说的世外桃源么?”
“有这样的世外桃源么?”杜子辰又躺倒地上,“不见蓝天,没有白云,也没有太阳,你说光芒从哪儿来的?天空那么矮,好像刷了一层发光的银粉。”
“也许现在是夜里。”
“有这么明亮的夜晚么?月亮和星星呢?越想越恐怖!”
叶亦萱急忙挨近杜子辰:“你说什么地方?”
“你见过种菜养花和果树的温室么?这个好像超级大温室……”
一阵清爽的微风吹过,二人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超级大温室?这里好像大自然。”叶亦萱站起身眺望,“看不到边际。谁能给大自然建造温室?这么大的温室,说不定能把地球放进温室了……你看,还有野生动物!”
“跟踪俩大个儿,是为探明亚欧板块脱离地球,跟他们有没有关系。可是现在……”杜子辰站起身,看到叶亦萱说的那个野生动物,竟然是一只巨型蜗牛,个头儿跟大鹅似的,惊愕了半晌才说出下文,“我们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还有那么奇怪动物……”说着指了指面前草丛中。
叶亦萱顺他手指方向看去,是一只巨型蚂蚁,足有成年老鼠一般大。
“难道——我们回不去家了?”叶亦萱说话带着颤音。
“嗨,怕什么?车到山前没有路,我们踩出一条路;船到桥头不愿直,我们把桥拆了!”此刻,杜子辰只能用语言给叶亦萱壮胆,也是自我安慰,“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吃饱肚子养足精神,然后再想办法!”
“饥饿影响想象力。冰夫说的。”叶亦萱朝四周望望:“吃什么?”
“湖里肯定有鱼。”杜子辰朝下面湖泊走去。
叶亦萱跟在后面:“生吃活鱼?”
“学三皇之首,我们的祖先大圣人燧人氏,钻木取火呀!”
“那只是传说。”
“冰夫在一本书上说过,‘信,则有;诚,则灵’。”杜子辰自信满满,“还从另外一本书上看过钻木取火的方法。保证让你吃到烤鱼!”
距离湖边还有二三十米时,兴致勃勃的两个人突然愣住,跟着了孙悟空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了,水灵灵的眼睛也开始发呆……湖边趴着一只棕褐色大蝎子,足有两米多长,刚刚捕食到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鱼,正从大鱼脑袋开始缓慢吞咽着。此地竟有这般巨无霸大蝎子,而且能捕食鱼类,无法不让他们大吃一惊。
大鱼拼命挣扎,身体翻动不止,宽大尾巴掀起、拍下,“啪啪”响。
叶亦萱忽然能动了,急忙靠近杜子辰,紧紧抓他一只手。
杜子辰被叶亦萱的动作唤醒,感觉到叶亦萱的身体在发抖,手掌冰凉:“别怕!个儿再大,也不过一只蝎子。”说的轻松,心中仍有余悸,想到空手捉鱼肯定不易,不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无奈身边绿草悠悠,不见石子也不见木棍,便抓住一把草慢慢提起,果然拔出一块土疙瘩。“站这儿别动!”然后摆开叶亦萱的手,慢慢朝大蝎子走去。
3.抢夺怪鱼
大蝎子面朝湖水,津津有味地吞咽着大鱼,每吞一下,身体跟着蠕动一下,做梦也想不到会有“黄雀”来袭。这辈子,它还是第一次经历即将发生的事情。
杜子辰认为不能向前了,此处应该是安全与危险的分界线,无意地回头看一眼叶亦萱。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盯着他的背影,犹如一尊蜡像。她那么安静,让他放心了。但他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双拳紧握,暗中用力咬住牙关。
他慢慢摆动起土疙瘩,一下、两下、三下……终于松开手。土疙瘩飞出一道弧线,稳稳地无声无息的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大蝎子头上。叶亦萱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见大蝎子吓一跳,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死去了一般,她张开的嘴巴未敢发出声音,抬起的双手未敢鼓掌,马上闭嘴屏住呼吸,猜想大蝎子一定是装死,说不定马上会反戈一击。那两道月牙刀似的尾巴,擀面杖似的两根钳形爪子,都是要人性命的武器。
杜子辰又拔出一块土疙瘩,如先前一样摆出去,又砸在大蝎子头上。
大蝎子似乎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事情,或许无法回头,更不敢转身过来看究竟。只是它不能继续装死了,担心接连不断有土疙瘩砸下来,突然支撑起身体转头要沿着湖边逃走。一米多长的大鱼,不甘心被大蝎子吃掉,拼命挣扎摆动起身体,那力气可是不小。大蝎子要推着它逃走,也非易事,只好身体往后移动,吐出大鱼,然后从大鱼身上爬过,逃之夭夭。
“哈哈……”叶亦萱欢跳着跑上前,双手按住大鱼身体中部,鱼头鱼尾挣扎不止,根本按不住。她又按住鱼头,鱼身鱼尾一起挣扎,再去按住鱼尾,鱼身鱼头一起挣扎……她使足了全身力气,仍无法让大鱼安静下来。
见杜子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看着她笑,突然大吼一声:“你傻啦!”
杜子辰突然被“激活”了似的奔跑过来,仍然袖手旁观:“大鱼有点怪。你见过么?”
“废话一会儿说,成不成?”
杜子辰这才抱起鱼头,叶亦萱抱起鱼尾;杜子辰在前,叶亦萱在后,一起朝最近的一片树林走去。
“可以说废话了。你想说什么?”大鱼仍然挣扎不止,叶亦萱感觉有些吃力。
“跟我们平常见过的鱼不一样。”杜子辰也感觉有些吃力,“不知能不能吃。”
“这地方也不是我们平常生活的地方。大蝎子能吃,我们就能吃。饿极了,说不定烧烤大蝎子呢!”
“此言有……”杜子辰突然停下,呆呆地望着前方。
“怎么……”叶亦萱看到了杜子辰看到的物体,吓得急忙闭嘴,红扑扑的脸蛋儿变得蜡黄。那是一条棕褐色大蜈蚣,身体宽有两米,长有三米,在他们面前二三十米的地方横向爬行,高昂着脑袋不时地朝他们望望,那份“英俊”模样让人魂飞魄散。
还好,大蜈蚣没有把他们当成食物,甚至有点不屑一顾。
他们无力抱住大鱼了。
大鱼也似乎找准了机会,拼命挣扎,掉落地上,似乎找回了自由似的,翻滚着跳跃着。如果长了腿脚,此刻必然夺命而逃,奔向湖泊;如果长了翅膀,此刻必然展开翅膀,翱翔于蓝天,再朝湖泊俯冲而下。可惜它的翻滚和跳跃,几乎是垂死挣扎。
大蜈蚣终于远去了。
杜子辰叶亦萱依然望着大蜈蚣消失的地方,发呆。
大鱼尾巴扫到杜子辰脚上,把他惊醒。“还这么欢实!”说着脱掉一只鞋,挥舞起来便朝大鱼脑袋拍下,“告诉你,我老爸就是这样抽我的,只不过抽的是屁股,我抽的是脑袋!”抽一下,叨咕一句,连抽十几下,大鱼不再挣扎了,身体还一阵阵抽动。
叶亦萱可怜起大鱼来:“你太残忍了!”
“有啥办法?人类每天都吃肉。”
杜子辰抱起鱼头,叶亦萱抱起鱼尾,又朝树林走去。
“鱼头你吃呀。肯定一股臭脚丫子味儿。”叶亦萱言罢“咯咯咯”笑起来。
杜子辰回头看一眼:“我吃就我吃。谁的味儿谁不嫌……”
“嗷——”树林中传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