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黑洞传说
“还不能从宇宙黑洞说起……”牧翁迟疑片刻,又变卦了。
这让杜子辰和叶亦萱十分费解,讲述一件事情,有这么麻烦?他俩互相看一眼,心想又不是写作文,先要谋篇布局。但是谁也没有说出心中所想。
牧翁皱眉静思了几秒钟后,忽然快速舒展开,本来只是小横点的眉头:“要先说一个引子。嗯,听说过徐福和五百童男五百童女的故事么?”
“当然听说过……”
叶亦萱抢过杜子辰话头:“秦始皇时期,皇帝嬴政命令御医徐福,带领五百童男五百童女寻找长生不老药……然后他们消失了。”
牧翁点点头:“知道怎么消失的吗?”
“传说去了荒无人烟的岛上,后来创建了一个小国家……”
“非也非也!他们去时,那里已经是独立的小国家,已经有不少人。”懒书虫打断杜子辰说话,“只不过,那时候,那个岛上比较落后,比较贫穷。徐福除了五百童男五百童女,还带了各行各业能工巧匠一二百人。这些能工巧匠,把先进的知识和技术传播开。从此那个孤岛开始变得繁荣、昌盛……哎,不对呀,牧翁爷爷,这跟我们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您绕道也绕太远了吧?”
叶亦萱切一片鱼骨放进口中,一边细嚼慢咽地品着,一边眨动大眼睛看着牧翁。她觉得牧翁爷爷一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者不敢让人知道的故事,所以才推三阻四借口找“引子”,故意绕大圈儿。
胆大包天有点生气懒书虫抢话,还好没有发作,开始默不作声地吃东西。
“当然有关系。哦,植物粥里的植物都是刚刚长出五个叶的,花朵儿粥里的花朵儿都是开花儿不到六小时的,鲜嫩着呢。而且都是地球上已经灭绝的营养丰富的植物。”牧翁见杜子辰有点犹豫吃植物粥还是花朵儿粥,汤匙在两只大碗上游移不定,才提示两句。然后接着说,“其实徐福和五百童男五百童女,在孤岛上生活了不到一年……对了,徐福不但是嬴政皇帝御医,还是了不起的航海家……”
胆大包天和懒书虫越听越惊奇。不光故事越来越令人惊奇,牧翁的语言顺序和逻辑也越来越令人惊奇。不由自主的,两人目光已不再离开牧翁。如果不集中精力听,肯定搞不清楚到底是插叙、倒叙、正叙还是补叙,就会失去故事主线,弄不懂情节来龙去脉了。因为故事刚刚开头,牧翁已把几种叙事方法用得颠三倒四,跳跃感太强太快。
“在孤岛上,徐福奉命建造成一只当时地球上最大的大船。试航那天,带上了五百童男五百童女。本来晴朗天空无风少云。他们航行很远之后,忽然乌云翻滚,狂风大作。大海之上无风三尺浪,那一刻一道道巨浪翻滚而来,将大船掀起半空之上……真是要多惊险有多惊险,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偏偏又赶巧,遇上了宇宙黑洞……”
杜子辰叶亦萱震惊得快要变成了小傻子,嘴巴都不会动了,愣愣地看着牧翁,好像他们就在那条大船上,正在经历那种被巨浪掀上天空,再被巨浪抛下深谷的危机。
“黑洞有无限的吸引力呀!”牧翁稍作停顿,“大船被吸进黑洞……黑洞里的时间虽然是静止的,但黑洞不是无限延伸的,也有出口。就像时光隧道一样,经过黑洞的过程就是穿越过程。结果,他们稀里糊涂地到了惰星,银河系外面一个星球,也是我生活的星球。如果把你们称为地球人,就可以把我称为惰星人……”
2.惰星人起源
胆大包天突然被激活了似的:“哎呀牧翁爷爷,原来您是外星人!难怪长成……”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了。
“‘难怪长成这模样’是不是?你们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们也不顺眼!这就是习惯。不过相识这半天了,我都习惯你们了,你们还没习惯我?你们习惯能力也太差了!”牧翁嘴上不饶人,却一点不生气,“准确说,我也是地球人。”
“不是,牧翁爷爷,您不是惰星人吗?”懒书虫越听越惊奇,觉得牧翁讲故事,跳跃性越来越大,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牧翁捋捋胡子继续说:“我是生活惰星上,但我祖先生活地球上。或者可以这样说,我是生活在惰星上的地球人后裔!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吧?”
“啊,原来如此!那,您祖先怎么去了惰星?旅游回不来了么?”杜子辰又挠两下脑袋,“惰星在银河系之外,妈呀,多远啊?怎么可能去旅游?”
“还是洗干净你脚后跟吧!”叶亦萱翻他一眼,“牧翁爷爷的祖先,肯定是徐福五百童男五百童女中的一个童男一个童女。大船通过黑洞到达惰星,他们结婚生子,后来的后来的后来的后来,就有了牧翁爷爷。虽然经过黑洞时间可能很漫长,但黑洞内时间是静止的,他们不会成长!只有到了惰星,才会长大成人……哎,我是不是也有点乱了?”
杜子辰摇摇头:“我脚后跟还能理清你思路。”
“还真不是这么回事!你俩别忘了吃。听我慢慢聊。”牧翁许多年无人聊天,此刻好像要把许多年没说的话,都补回来似的。“我的祖先,是地球冰河期之前的地球人。距今大约三十八亿年了。现在地球人,管那时候叫太古宙时代,也叫始太古代。那时候,是地球的岩石圈、水圈、大气圈和生命形成时期,地球上第一时期的人类也产生了。进入到二十八亿年前的新太古代,那一时期的人类文明已经十分发达,比现在的地球文明要发达很多。当然,这是我猜想的。否则那一时期人类,不可能在第一次冰河期来临之际,迁移到银河系之外的惰星。我,属于那一时期地球人类的后裔。”
“天啊——”懒书虫惊的手中木制叉掉落桌上,“当啷啷”一阵轻响,“冰河期到来,把地球上所有生命都冻死了。那我们现在、现在的地球人,会不会是第二期人类?”
胆大包天也惊得张开嘴巴合不拢,嘴巴里还含着一口粥。
“不会!也不会是第三期!”牧翁笑呵呵地说,“因为我也是书虫,但不是懒书虫。呵呵呵……只要有时间就会手不离书。惰星上每隔几千年都要从地球补充一些人。我看过相关方面书籍,可惜不完整。地球上第二期人类诞生后,总共补充过十九次;第三期地球人类诞生后,总共补充过21次……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没有再看到相关记载。”
“兴许我们是第三期人类。”
“不会。”牧翁否定了杜子辰的猜想,“因为地球自从诞生以来,已经发生过五次生物大灭绝。惰星上补充第三期地球人类的时间,与地球第三次生物大灭绝之前的时间吻合。”
3.未解之谜
“那我们一定是第六期地球生物了。”杜子辰突然低下头,“不知第六次生物大灭绝什么时间开始?呀,”他突然抬起头,“现在可是全球气温升高。第六次生物大灭绝,会不会不是被冰冻灭绝,而是被热灭绝?”
牧翁摇摇头:他无法回答杜子辰的问题。
“洗干净脚后跟再想问题好不好!”懒书虫特别不喜欢胆大包天胡思乱想,然后又问,“牧翁爷爷,惰星是什么星?为什么叫惰星?是懒惰的意思么?”一连提了三问,其实只有一个答案。
牧翁似乎在思考:“‘惰’——‘懒惰’——准确说应该是‘缓’,不是‘惰’。惰星的运行速度比较缓慢,应该是宇宙空间最缓慢的星球。祖先们取名‘惰星’,或许真有‘懒惰’的意思……”
“缓慢就是懒惰的意思。”懒书虫接话,“杜子辰写作业就缓慢,总是最后一个写完。其实他就是懒,不爱写。”
“洗干净脚后跟再说话好不好?缓慢是缓慢,懒惰是懒惰,不爱写是不爱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怎能牵强附会硬往一起联系?”胆大包天怼了好友一句,目光转向牧翁,“爷爷,我的问题是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地球上远古时期的植物和动物。可我们竟讨论徐福寻找长生不老药,被黑洞吸进惰星,还有地球人类迁徙惰星和生物大灭绝……让我感觉,好像膝盖上钉马掌——离题越来越远了呢。”
牧翁爷爷又“呵呵呵”地笑了:“不远不远!我不是说过了么,这些都是‘引子’。”捋捋银白的长胡须,接着说,“如果不说这些,怎么能引出下文呢?惰星啊,有山有水有平原,一年四季风调雨顺,非常适合生物生长。可是,表面积比地球还要大一倍的惰星上,连一根杂草都没有,连一只蚂蚁都没有……是一个没有生物的星球。”
杜子辰插话:“所以,第一期人类迁移惰星之后,派人返回地球带走一些名贵植物种子,还带走一些重要动物……”
“后来回到地球上补充人类时,顺便带走一些惰星上没有的植物种子和动物。”叶亦萱打断杜子辰说话,“所以惰星上拥有了地球不同时期的生物。呀!那,惰星不成了地球不同时期生物集中营了么?天啊,这可是震惊全世界的伟大发现啊!”
“需要这么一惊一咤……”
突然“嘭”一声响,震耳欲聋。不仅打断了杜子辰说话,还吓屋中人一跳,不约而同地朝声音响处看去。还有许多未解之谜,难道又有恐怖事情发生么?
原来一只绵羊大的蚂蚁,将一只驴大的兔子摔到海螺屋外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