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风雅

作者:A-lock 更新时间:2024/6/6 8:54:36 字数:2292

妖女和张五郎讲的,毫无疑问是实话。

之所以并未避着陈瑾,多半是以为陈瑾尚未清醒,自会认为妖女是在跟张五郎虚以委蛇。

却未曾想到,她早就回过神来了。

陈瑾在一旁听了二人所言,算是大致明白了妖女心中的计较。

合着这妖女确实未打算坑她,甚至还耗费真元替她筑了基。

只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有些怪异。

与男人睡觉,纵是能让自己功力大进,是否有点……

更别提之后还要跟妖女去那什么捞什子宗门,天天干些什么阴阳合和之事,更是让陈瑾浑身不适。

她上辈子为了追求仙道,终日炼丹吃药,非但不曾考虑过父母家人,连自己的性命都没放在心上。

如今身负血仇,急需学些本事,眼见机会就在面前,指不定还真能就此踏入仙途。

说实话,陈瑾本不该犹豫才对。

反正代价无非就是这清白身子罢了,她从没想过嫁人,留着似乎也无太多用处

至于委身侍奉杀父仇人这事,虽然别扭,但陈瑾也不是特别在意。

她的道德感一向不强,说严重点,甚至可以算的上低劣。

一直以来,她都信奉着一个观点,那就是——

只要杀人未被他人看见,那就与未曾杀人无异。

在陈瑾看来,只要将来把张五郎和妖女两个知情人宰了,便可以当做无事发生,断不会有人知晓。

奈何她就是纠结的紧,始终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只觉得实在恶心至极。

纵然张五郎生的五官端正,相貌堂堂,也无甚鸟用。

当然了,这世上无人敢为之事,向来不是因其难度,不过是价码太低,不够动人罢了。

这话搁在陈瑾身上,自然也是适用的。

她这厢实是吃了不了解此世修行宗门深浅的大亏。

陈瑾对修行之事的全部了解,几乎都来源于古书。

不知是因为纸张昂贵,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凡是古书上所载之言,全都言简意赅,极尽概括之事。

这玩意看的陈瑾那叫一个云山雾绕,不知所云。再加之古人从无标点符号之说,断起句来更是格外困难。

可以说那些古书,陈瑾只有三分是读的,剩下的七分全靠自个瞎猜。

光凭这么一丁点了解,能识别出几个术法,已算是陈瑾眼力过人了。

至于宗门术法,实力之类的东西,她根本是闻所未闻。

陈瑾倒是还有些在今世了解到的修行知识。

可那仅就是野鹤道人随口提过一两嘴,不过都是些江湖传闻,市井仇杀之类的言语,精确的信息几近于无。

故而陈瑾根本无法判断,妖女嘴中的“阴阳宗”在这世上到底是个什么根底。

总不成她豁出尊严去侍奉男人,结果完事后发现,“阴阳宗”的水平,就相当于这个金书中的江南七怪。

那她搁哪找人哭去?

不过陈瑾觉得她应不至于如此倒霉才对。

仔细想来,妖女是那所谓“晋王殿下”的座上宾

若稍微等量代换一下,就算不如欧阳克,应该也有彭连虎的水准。

可即便是这种水准,陈瑾也还是觉得亏的慌。

她追求的可是得道成仙。

那起码阴阳宗的水准,要勉强跟得上金书里的全真教吧?

老实说,陈瑾当真是不太敢赌的。

好在事实上,也用不着她来做什么决定。

她现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个小俘虏罢了,要杀要睡全在那张都尉一念之间。

想到这里,陈瑾反倒释然了,干脆一言不发的坐到张都尉对面,俨然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态度。

那张五郎张都尉显然也是个哑炮。

自妖女离去之后,莫说动弹了,他连话都未曾说一声,只顾闷头喝他的大酒。

如此一来,陈瑾便少不得在心中暗自腹诽,这张五郎莫不是个雏吧?

陈瑾就这么干坐着,看着张五郎一杯又一杯的不住喝酒。

直到她以为两人就要这么干坐着到天明时,张五郎忽然开口道:

「小娘子要一起喝么?」

这杀又不杀,睡又不睡,你还叫我陪酒?

陈瑾一怔,心里也燃起一股火头来,你他娘的是在消遣老子?

她这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可又不敢翻脸,一时憋的小脸通红,十分难受。

于是她也顾不上顾虑那酒里有没有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点头道:

「为何不喝。」

张五郎轻笑一声,却不言语,又往杯中倒满了酒。

陈瑾左右看了一圈,没看见多余的酒杯,刚想抬头询问,便直直撞上了张五郎戏谑的眼神。

陈瑾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张五郎的意思。

这狗入的玩到倒花,竟想和我“皮杯”。

她怒极反笑,倒未立时发作,而是伸手从张五郎手中夺去杯子,一口喝掉。

接着她又将杯子塞回张五郎手中,同时开口说道:

「都尉想吃妾唇上胭脂,奈何妾向来不施粉黛,未免叫都尉白白期待了。」

张五郎并未多言,只是慢吞吞的又给在杯中倒满酒,缓缓言道:

「小娘子言重,是本将唐突了。」

言罢他将酒杯放在桌上,双手抱拳一礼:

「只是有一言,倒是想讲与小娘子听。」

陈瑾一时很难将面前这位温文尔雅的年轻将领,和那位暴起一刀砍掉里正头颅的残忍恶人联系到一起。

她有些混乱,抓起酒杯饮了一口,这才开口道:

「都尉想言,旦说便是。」

「我亦心中纠结,既然小娘子不愿。」

张五郎坦然道:

「此事便就此作罢,如此可好?。」

「甚好。」

陈瑾饮尽杯中之酒,亦做坦然之态:

「那就请都尉动手罢。」

「小娘子何必急着上路。」

张五郎又将陈瑾手中杯子加满:

「长夜漫漫,你我共饮一杯水酒,实为雅事。」

「一介武夫,也配言雅?」

陈瑾冷笑一声,鄙夷道:

「如想以命相逼,迫我自荐枕席,劝你还是莫要白费功夫。

你若算个男人,直接上来便是。」

「本将以为,男女之事,最是风雅。」

张五郎抬起陈瑾的手臂,将她手中酒杯拉到自己面前,啜了一口:

「若有一人不情不愿,便谈不上『雅』之一字,顿感了然无趣。」

「我若杀了都尉爹娘,再陪你睡觉。」

陈瑾挑起眉头,反问道:

「不知都尉觉得是『雅』,还是『不雅』?」

「有趣,有趣。」

张五郎抚掌大笑道:

「你这丫头,入了阴阳宗怕是要吃上些苦头罢。

就是不知到时候你这张小嘴,还能否这般犀利。」

说完他忽的伸出手,将陈瑾举过矮几,从对面直接抱进了怀里,同时笑道:

「本将看你还是直接跟了我,让我先尝尝你这小嘴罢。」

「去你娘的。」

陈瑾抬起头,直视着张五郎: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张五郎丝毫不恼,只是大笑不止道:

「本将只盼你这小嘴,一会可千万莫要开口求饶。」

陈瑾察觉到两只大手探到了自己胸口,正缓缓扯开她胸前衣襟。

她并未抵抗,用冰冷的视线,直勾勾盯着张五郎的脸。淡淡言道:

「饶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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