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昨天干了什么事，强闯民宅吗还是什么？
看见这位白发的少女与自己同在一张床上，险些给莱恩的脑子都干烧了，绞尽脑汁的开始回忆起了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与那个壮汉喝酒之前的记忆都清晰，直到喝酒之后才开始模糊，只记得模糊之中隐约可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不清楚是背影还是幻觉。
莱恩仔细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这才认出来她是圣女柯萝莉丝。
“……”
要死，自己怕不是要给安上亵渎圣女的罪名给圣教的人追杀到天涯海角，想到这种可能，莱恩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有一种未来似乎要灰暗了的感觉。
可是仔细的看了一下床上，并没有什么凌乱的痕迹，没有所谓酒后乱性的可能，没发生什么事情就好。
所以要趁着她没醒来离开吗？
似乎还来得及的。
头脑风暴过后，莱恩还是没有选择逃跑，他不清楚昨天迷糊之中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确实的现在在圣女的床上。
他会留下来，等着柯萝莉丝醒来。
即便那结果或许会是糟糕的。
于是莱恩准备下床，准备等待迎接那似乎有些黯淡的人生，他不觉得会是这位圣女在搞自己，毕竟圣女的身份远比自己这位候补勇者高贵的许多。
而自己与圣女的接触也仅限于今天几面，她的名声也比自己的重要很多，虽然莱恩不觉得自己会是酒后乱性的性格，但是这样莫名的的出现在人家床上，似乎也就这种解释了。
他第一个怀疑就是圣女的问题，但是仔细想了以后就pass了，那么就只剩下是他自己做的事的可能了。
半夜爬上圣女的床什么的……传出去的话，作为勇者的人生就要完了吧。
莱恩准备起身的时候，衣角却被迷迷糊糊的柯萝莉丝拉住了，小小的手却抓的意外的紧，似乎生怕手中之物离开。
小小的女孩似乎是梦见了什么，眉头紧锁，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不要……走……”
“我……抓到你了……”
“终于……终于……”
柯萝莉丝拉的很紧，不弄醒前者的情况下莱恩是挣脱不开的，只能坐了一会儿，听着柯萝莉丝睡梦中的碎言碎语。
“好黑……好冷……”
“白银……为什么……要灼烧我……”
“我……不想……那么的像圣女……”
“我没有觉悟……我是一个糟糕的……”
“笨蛋啊……圣女啊……”
莱恩没有走，直到女孩不再因梦境而发出呓语，直到她的手终于的松开了莱恩的衣角。
似乎这位圣女也有着苦恼的，担忧的事情呢。
不过想到这里，莱恩却是苦笑的摇了摇头，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等圣女醒来之后面对的会是什么了。
只能希望圣女她宽容一些吧。
……
莉莉做了一场梦，或许是因为见到了她的少年，所以那些她曾印象深刻的记忆又开始的在脑海中浮现。
那些是令她痛苦的记忆，印象深刻的伤痕，但那些早已克服。
冰冷的水井，灼烧的白银。
她在疼痛的风雨之中紧紧的抓住了一艘船，一艘漂泊的，救她于无尽疼痛的船。
她抓的很紧很紧，生怕离开。
船载着她离开了……她听见了。
那些信徒对于自己的期望，她的沉默
她像是圣女，却不是圣女。
在梦境之中，她又陷入了一场有些诡异的梦之中。
穿过冰冷的水面，她又梦见了在她面前死去的信徒，他们看着莉莉。
在一次任务的意外中，有信徒为了保护她死在了他的面前，剑刃刺穿了他们重叠的身体，他们流淌的鲜血融化了岩石，让处在危险之中的柯萝莉丝可以落入岩石下的地下河中。
他们赠予了莉莉新生。
如今他们的模样再次的在莉莉的面前出现，而莉莉却也是在看着他们。
她不担心，也不害怕，当她发现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些为她而死的信徒的时候，即便他们血肉不全，血液形成的枝叶般的筋络衍伸到了她的脚下。
她也不再恐惧。
这些狰狞恐怖的人们在莉莉的眼中显得如此可爱，因为他们死去的理由是为了自己。
莉莉会梦见他们，并不惊讶。
他们不是莉莉的噩梦，是莉莉的一丝愧疚与遗憾。
破碎的面容，悬挂的眼球摇摇晃晃，难以开合的下颚艰难的张闭。
“圣女大人……圣女大人……”
“我在。”莉莉点头回应。
“谢谢你……赠予我们，承诺与光明……”
“嗯……”
因为他们，所以曾经的莉莉心中充满愧疚。
觉得这样虔诚的他们，为了自己这种一点都不虔诚的圣女牺牲，真是太不值了。
这不是噩梦。
于是渐渐的，梦醒了。
……
“哈……是因为他吗……我竟然又梦见了那些信徒……”
“我本来都以为我要忘记了呢。”
醒来的柯萝莉丝稍微有些迷糊，远在银赎之国的吠萝尔则还是在熟睡着，这样子少控制一个身体，精神上的消耗会稍微少一些。
作为圣女的莉莉曾在生死之间被一群信徒以自己生命的代价所救过，而稍有良心的莉莉则是因为自己内心那一丝对于神明的不虔诚所感觉到有些无地自容。
其实她早已看开了，所以在面对着他们的时候就会那么的淡定。
当圣女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所以说莉莉自觉的自己当的很好，所作所为皆符合圣女的模样，只是内心仍会偶尔的觉得自己德不配位。
昨日的记忆也随着醒来而逐渐复苏，这次睡觉睡的是挺安心的，自己在哪里醒来来着，床上吧。
嗯？床上，自己昨天是不是把格雷也放到了床上来着。
想到这里，柯萝莉丝愣了愣，然后视线在在周围转动，看见了莱恩。
眨了眨眼睛，张了张嘴。
“你……”
柯萝莉丝话还未说话，就听到了莱恩真挚无比的道歉：
“对不起，我有罪！”
看见柯萝莉丝纯净的眼神，莱恩觉得八成是自己昨天喝迷糊了爬上了人家的床，所以光速的滑跪了。
莱恩大幅度的动作让柯萝莉丝愣了愣，小脑袋想了一下之后大概也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自己昨天困迷糊了爬上了床，跟莱恩他睡了一觉。
估计前者醒来的时候看到跟自己同睡一张床，误以为是昨天喝醉了对自己做了些什么，所以才会露出一副这样的姿态。
说实话……挺冤的。
虽然不是莉莉故意的去冤枉他，但是莉莉前世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的冤。
不过莉莉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但是看着莱恩的这副表情，没忍住的捂着笑了笑，出乎了前者的意料。
莱恩还在想着自己刚刚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会让这位似乎是被自己占了便宜的圣女露出如此好看的笑容。
“啊拉，没事的，昨天你没有对我做什么。”
“我看见你在酒馆喝醉了，本来是想带你回去旅馆的，可是不知道你住在哪，所以只能带回来我房间里了。”
“本来我是打算看一会儿警察那边送来的资料后，看完把你从床上搬地板，不过应该是太困了所以我也迷迷糊糊的上了床睡着了。”
“所以不怪你的。”
听完柯萝莉丝的话，莱恩愣了好一会儿，未曾想过圣女她会如实的说出前因后果，甚至还用温柔的话语安慰着自己，对着自己露出治愈的笑容。
眼前的她是如天使般漂亮的人儿。
她真的，好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