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罗可连纳王国。
作为人类方最为强大的三个王国之一,罗可连纳坐落于大陆资源最丰富的地带,因此军备实力以及教育资质不用多说。
由于王族世代的祖训——民本,每一届国王上任时都会根据当时国情修改对平民生活有影响的法律以及对各级贵族的规矩,尽力做到“不让平被欺,不让贵任为”,也因此罗可连纳王国是各地流民选择定居的最好选择。王族以及贵族也深受祖训家训影响,大部分子嗣对待平民也非常友善,粗暴甚至残忍对待平民的王族或贵族会根据家训严惩,因此即使有小部分的人对平民有异议,也不能表现在明面上,只得忍受。
可近年来,这等不满久而久之累积还无处发泄,有小人从中嗅到商机,就发展出了地下性质的灰色产业链。这类服务专门服务于贵族,且鲜有人知,故对平民不满的那一批人会带重金找上门委托,要求他们给指定的平民一点“教训”,甚至是残忍地屠杀掉。已经有许多的人被这样结束掉了生命。
虽然王族迅速发现了这一组织的存在,但该组织的领头人异常敏锐和狡诈,每一次都能让行动的成员稳定脱身,而且不会暴露雇主,即使宪兵队封锁关键城镇也束手无策,更无法抓到始作俑者。
暴徒很难受到法律的审判,王族无法给平民一个满意的答复,大部分居住在罗可连纳各地的平民人心惶惶,搬走的也不占少数。
可,平民之中还有更特殊的群体——孤儿。
他们被统一安置在王国设立的福利院中,从事农作和小本经商,无法自由离开罗可连纳,除非是赚够了足够的钱,申请到了“成人证明”后才可离开王国去闯荡。但多年来,能申请到证明的孤儿少之又少,又特别是近年来平民被迫害的事件屡屡发生,其中孤儿也是常驻目标,但他们无法自由离开王国,只得受尽欺辱。
而此刻,在罗可连纳国内,离福利院有好一段距离的森林里,不断有拳头殴打声和叫骂声传出,把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们惊吓到飞远。
————
嘶啦——
嘴上的胶布被扯下,我吐出一大口血,几颗牙齿被血包裹着在地上滚了几圈。
我靠在树干上,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长时间的殴打使我肺里的氧气所剩无几。
浑身都火辣辣地疼,眼睛被打肿了,只能勉强上移视线。
“啧,这小鬼头还真抗揍,打了那么多次都一声不吭,这次把他嘴封上都听不到他嗓子里能发出一点动静。”
“他抗揍点也好啊,我们还能这样多赚几次钱呢。”
“好了,把他揍完就该料理这个小丫头了。明明看上去不太成熟,身材却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啊。”
大哥,没问题吗?她明明是贵族……“”
“管那么多干嘛?反正宪兵队也抓不到我们,赚了钱还爽了一次,岂不是血赚?”
“呜呜……呜呜呜!!”
我费力地抬起头,看向正在靠近女生的几个施暴者。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他们却每次都不留情地把拳头砸在我的身上。
每次我都想着,只要忍过去就好了,王国的法律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可每次,这几个人都能在宪兵队的追捕下逃之夭夭,然后我又会定期被他们找到,然后拖到这里暴打一顿,无论我在哪里……
我已经麻木了。
虽然每次院长都会安慰我说“会好的,神一定会给暴徒降下审判”,但审判在哪里?
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双亲,无依无靠,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只有院长给我取的“巴伦”这个名字,连姓都没有。
我懂事起就勤勤恳恳在院长的安排下做事,只是为了自己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人生,但有些贵族不知为何不待见我,说我是“没有主见的狗”,我忍了。
最开始被打到失神那次,我遍体鳞伤,慢慢地拖着脚步,可以说是用挪的方式回到了福利院。院长和大家都吓了一大跳。我的青梅竹马——弥娜抱着我缠满绷带的头痛哭,我的头靠着她的胸口,一言不发。
只有和她还有院长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温暖。
后来的每一次,弥娜都会这样抱着我哭一场,她的天蓝色长发让我感到安心。
虽然她为我感到不公,但也束手无策。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可是习惯就好了吗?
为什么我非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只有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把其他好人牵扯了进来?
明明她只是想保护作为平民的我。
为什么会受到比我还不公的待遇?
可我什么都做不到,即使想去帮忙,双手也挣脱不开绳子。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降临在这个世上?
只是为了被欺辱,眼看着与我同龄的女孩被凌辱吗?
那样的人生,我才不要。
所以神啊,能给我答案吗?
我低下头,默默地对上天发问。
“因为你是斩断黑暗的利剑,你的前世的使命亦如此。”
“?!”
神圣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
我猛地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片银河之中,周围空无一物。
禁锢身体的绳子与树干已经消失不见,身体各处的伤已经痊愈,原本被打掉的牙齿也好好地长在嘴里。
“这是……梦吗?”
我脱口而出。
“这不是梦。到了你履行使命的时候了。”
依然是同样的声音在周围回荡,可我看不见说话人的身影。
“难道你是神明吗?我的使命又是什么?我的前世又……”
“不必多问,你会慢慢知晓一切。我会将专属于你的武器和能力归还予你,望你能圆满履行你的职责。”
随着话音落下,银河开始崩塌,脚下的虚空开始裂成碎片,很快消失不见。
被绳子束缚的触感已经消失,我可以自由活动爽毙了。背靠树干的粗糙感一点没变,可手上多了另外的感触。
我扭头一看,一把收在剑鞘里的剑正被我牢牢地抓在手里。剑鞘上用鎏金刻着“斩清无双”四个大字。
“唔唔,唔唔唔唔!!”
“不要抵抗了,没人会来救你的……我们爽完自然就放你回去了……也不一定会让你回去,哈哈哈哈!!”
女孩传来的呜咽声将我拉回了现实,眼看三个暴徒就要包围她,我急忙站起,抽出剑身就向一个人刺去。
噗呲————
剑身穿透血肉的感觉顺着传到了我的手臂上。我看着冒着蓝光,已然刺穿暴徒心脏的利剑,脑子里一阵轰鸣。
随后,一股又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手里握着的剑柄好像已经是陪伴我许久的老友,我向后一抽,抽出已经染红的剑身,被刺中的暴徒踉跄地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用双手捂住心脏处的缺口,可还是止不住鲜血流出,浸透身上的黑衣。
很快,他倒下了。鲜血仍然不断地从伤口里流出,渗透进了泥土。
眼看同伴死亡,另外两个黑衣暴徒呆愣了一下,随后迅速后撤离开女孩,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该死的!他什么时候挣脱的?”
“不知道……我们没理他也不出一分钟,怎么可能这么快……难道他是有隐藏了什么?那把剑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
虽然他俩很小声地在对话,但我的听力不知为何变得及其敏锐,所以我听得清清楚楚。
对于身体突然的异变,我没有闲情去思考为什么,我只知道与刚才那片银河有关。
“没事了,我会解决的。”
心中莫名其妙充满了自信,我扭头向女孩微笑到。
飒——
随着一阵破风之声,一个黑衣暴徒戴着爪刀迅速冲到我眼前,向我挥下爪刀,我不慌不忙地稍微后退,用剑身拦住攻击,然后用剑身顺着爪刀的弯钩处一挥,将他甩飞,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个招式名——
【冲突-conflict】
我将剑尖对准还没有站稳的爪刀暴徒,脑海里默念这一招,剑身发出浅蓝色光芒,然后剑尖发射出了四道剑气,每一道剑气都精准斩到他的要害,他在半空中洒出数道鲜血,随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甚至能清楚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该死!你这小鬼究竟是……!”
眼看两位同伴都倒在血泊之中,最后的黑衣暴徒慌了,抬起手臂就向我发射出好几种颜色的魔弹,我把剑身一抬一打,把魔弹给他打了回去,他一慌神,将手臂交叉在面前防御,魔弹击中后,爆发出浓浓的黑烟。
随着黑烟散去,他的手臂已血肉模糊。
我迅速踏步冲上前,将剑身以极快的速度刺入他的胸口并抽出,血瞬间喷涌了出来。他也与最开始那个暴徒一样,满脸不敢相信地后退,最后靠着树干滑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我将剑身插回剑鞘,走到女孩跟前,撕掉了胶布,斩断了绑着她手腕的绳子。
原本华丽的衣着此时已经破旧不堪。她用双手遮住胸口,努力掩饰着害羞的情绪向我道谢。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不过你不是被捆着吗?手上的剑又是哪出现的……难道你会空间储存魔法?”
我正要回答她的问题,突然感觉浑身脱力,意识迅速模糊,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