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吧。”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空灵声音将我惊醒。
当我听从那股声音睁开眼,眼前并不是那片森林,而是那片理应已经破碎却依然完好的银河。
我仍然悬浮于银河之上,身上发着光,周围还是空无一物。
“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是谁?为什么你能凭空给我东西?这里是哪里?”
“嗯……”
声音的主人明显犹豫了。
“第一个问题……现在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你以后也不用追问,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一切。第二,怎么给你的不重要,我能给你的只有那把剑和原本属于你的能力。最后,现在你还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是你的意识空间,你的身体还在沉睡,而深层意识却无比活跃,所以你才能见到这片银河。”
声音缓缓向我解释到,我也只是默默地听着。
“那你为什么存在于我的深层意识里?”
“我从你出生开始就在了。”
“你是注视我的神明吗?”
“……无可奉告。”
看来没办法获取更多情报了。
我这么想着的同时,银河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嗯……你离苏醒不远了,床前有其他人在等着你呢——被你救过一次的大小姐可是在你身上趴了整整一晚上哦,可不要辜负了人家。”
那道声音轻笑着。
“哦对了,我对你的身体做了点纠正——你的外貌与体型原本是这样才对,而不是那个假小子样。至于到底变成什么样,你还是亲眼确认吧——”
“你——”
话语还没说出口,我便脱离了那片银河。
渐渐的,能够感觉到微微的亮光。
眼皮缓缓睁开,是陌生的天花板。柔和的暖色调亮光让我感到舒适。
我从被子里撑起身,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我把右手放到额头上,摇了摇头,稍微清醒一点了。
那道声音说的我身体的变化,是哪里呢……
刚想起这一回事,就好像感觉胸口重了一点……
我低头一看,原本平坦的胸口已经有了隆起。虽然不大,但还是和原来有了很大的差别。
我用手撑了撑,有着令人安心的重量。
我重新抬头看向前方,一面镜子正好摆在床前。
“不是吧……”
我不由得惊呼出了声。因为镜子里的我,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的我了——苗条的身材与胸部形成了完美的比例,垂落于腰间的纯黑长发令我看上去冷静而沉稳。
还有这本来伤痕累累的脸庞,也已经变得白晳而光滑。
我无意识地将手抚上脸颊,细嫩的肌肤传来舒适的手感。
这真的还是之前那个短发假小子的我吗……
我回想起之前那个从不留长发,只是和男生留着同样长度短发的我;脸上常常贴着创可贴,肩膀上常常缠着绷带,即便如此也比男生还经常下地劳作的那个表现得比男生还有男子气概的我……
和眼前的镜子里这位黑长直美少女完全联想不到一块去。
我双手抱住头,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个人……说我的身体“原本是这样才对”,为什么敢这样说?在之前森林里的时候,还提到过“我的前世”……难道和我的前世有关系吗?或者说我的前世就是这个样子?
想不通。
“嗯~”
慵懒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我扭头看去,是那个和我一起被绑的大小姐。
她穿着做工精细的粉白色睡衣,没有梳理过的橘色长发乱糟糟地披在她的肩上,而她本人正睡眼蒙眬地伸着懒腰。
“又是新的一天,昨天可真是倒霉,居然遇到那种对平民有敌意的人……啊,你醒……”
她揉了揉眼睛,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睁眼看向我,可在她的目光和我对上的时候,她沉默了。
我能看到她的眼里充满了疑惑,她满脸不可置信地重新闭上眼,又重新睁开眼,见还是这幅样子,又不断眨了好几下眼,最后瞪着浅灰色的瞳孔,直直地盯着我。她头顶上的呆毛正一左一右地摇晃着。
“你……我记得你昨天还不长这样啊,明明应该是短发才对……脸型倒很相似,但是你的伤势怎么就消失了?至于身材嘛……”
她把目光缓缓下移到我的胸口处,投来的视线莫名带着一点点其他的意味。我感到一股寒意,捂住了胸口。
“干……干嘛?”
“你害什么羞啊?昨天你不也看到过我的了?更何况昨天仆人们给你清洗身子的时候我在旁边都看遍了,那时候也没见你有这么大啊?你怎么做到一个晚上就大变样的?”
大小姐摊开手,用不在乎的语气说着令我感到震惊的事实。
“不过你要是觉得很在意的话,就成为我的直系护卫怎么样?这个也得向父亲大人上报再说,所以还是先看你的意愿咯。”
她自顾自的巴拉巴拉说着,我根本插不上话。
“哎,不然你让我摸一下呗?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变成啥样了,乖,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不,不要啦……”
就在她爬上床,不断把手伸向我,大有停不下来的势头之时——
“哎哟!芬西你干嘛打我?”
门开了。
走进来了一位身高适中,留着马尾刘海的白发女仆。
她一手刀打到大小姐的头上。大小姐吃痛地收回了手,捂着头发出了怪叫。
女仆抬起维持着姿势的右手,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是大小姐先有调戏客人在先,明知未经允许私自窥看她人身体是很无礼的行为,您却还是用来开玩笑。”
“什么嘛!她那个时候又是昏迷状态,我怎么想她征求同意嘛!再说了你昨天不是负责的清洗她的身体吗?你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无不无礼啊?”
女仆叹了一口气,将手上抱着的一个包裹放到桌子上,转向我,鞠了个躬。
“很抱歉,客人,小姐如此吵闹,影响到您的休息了吧。作为里瓦家的贴身女仆,我有责任替主人向您道歉,请原谅。”
我被这位女仆严肃到可以犯上的态度惊到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手足无措地从喉咙里慢慢挤出几个词——
“没,没有那种事,被贵族救助已经是我这种平民最大的福气了,怎么还能要求向我道歉呢……更何况从最开始来说,是因为我才让大小姐陷入危险,应该是我道歉才对……”
“您不必多言。身为罗可连纳的贵族,出手相助被欺辱的平民是分内之事。您勇于反抗暴徒的决心反而更值得我们尊敬。”
被称为芬西的女仆义正言辞地说着。
果然是这个国家的贵族家中的仆人啊,我不禁这样暗中感叹。
“如果您已经休息完毕,请换上特意为您准备的服装,跟随我面见家主,家主要为了昨天的事向您和大小姐询问相关细节。”
芬西又向我鞠了一躬,指了指那个放在桌子上的包裹,随后缓缓退出房间并关上了房门,独留我和大小姐在床上坐着。
……要走也请把这位痴女大小姐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