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入云,山路松柏。枝上狸花猫,树下求仙者。
狸花猫垂下的尾巴吸引到年轻的求仙者的注意,在这场登峰求仙之旅中成了为数不多的乐趣。
“眯眯,你住在这里,告诉俺这里有没有仙人?”
狸花猫似是有所触动,尾巴停了一下,险些被求仙者摸到,又甩动起来。
“算了,俺还要赶路呢。等俺成了仙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爹娘就不会受苦了。”
说罢,求仙者收拾完行囊,颇有破釜沉舟的气势,将水袋中为数不多的水一饮而尽,手脚并用爬起陡峭的山路,仿佛终点就在前方。待其离去,树枝上的狸花猫才慵懒地睁开双眼。
“松山千丈,此处不过半途而已。”
四下无人,如此清晰的话语竟是枝上的狸花猫发出来的。旋即,狸花猫伸了伸懒腰,眨眼化作一位棕褐色双马尾的少女坐在枝头。
“呵,说起来,第一次见面时,她也叫我‘’眯眯”
少女身着翠色琉璃齐胸襦裙,裙摆刚过膝盖,一对纤细光洁的小腿带着莹白如玉的小脚丫就那样晃呀晃。俏脸上七分可爱,美眸中的光彩让她看上去颇为灵动。
“登仙……”
此话一出,周遭的一切就像被按下加速键一样快了百倍,少顷却突然静止了下来。
如此神玄,莫说凡人,就算修仙者也会俯首称上一声前辈。
少女跳下树枝,如灵动的猫一样在虚空轻踏,转眼直上数百丈。看到山路上昏厥濒死的求仙者时,少女似是预料之中一样面无表情,全然不管其死活,接着扶摇直上,越过山顶,踏在半空。
“仙路,肉眼可见的部分便如此凶险,殊不知入了这山门只是刚刚开始,之后看不见的登仙路才是苦难。”
话落,周遭的时间流速变得正常起来,下方山门中的一切开始各司其职。
“悬山派,上次和阿盈来这里时好像不是这个名字……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少女望着半空发呆,眼中的思绪和天际一样遥远。
“苍莽大地,仙路茫茫。筑基者百里挑一,不过起点。结丹者千不存一,逃不出桎梏。修得元婴成一方霸主却无法逍遥。登得化神者凤毛麟角,却鲜有人能摸到和光同尘的大门。”
这话出自少女之口,可看其神情,又不像是她说的。
“世人对成道趋之若鹜,寻常宗门立了又败不过百千余年。这么看来,仙门和凡人王朝并无二致,万世不变的只有流转不息的灵气和不可磨灭的大道吧。”
少女似乎想到什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旋即她素手掐诀,喃喃自语道:“今人望满月,可曾见月盈。”
胸前的玉铃铛微微颤动,从里面飞出一道流光飘在她面前化作一幅巨大的地图。
“故地重游确实会被影响,文邹邹的倒像阿盈不像我。”
少女恢复精神,俏脸上的表情变得活泼起来,嘴角带着俏皮的弧度,似乎她素来如此。
“我看看,从连家村到此处,当年的阿盈走了几百里,是想离开伤心之地?还是怕那个畜生杀个回马枪?”
以少女的强大,她口中的当年怕是要以千年万年为单位来计算了。当然,和千年万年一样庞大的是此方世界之广袤。
想到这儿,少女不免皱了皱眉,却没有丧气。
“即使踏遍四海八荒,踏遍阿盈走过的路,我也一定会掌起指引归途的灯火,带阿盈回家。”
说着,少女看向下方,那里是由三个门派拱卫的谷地。谷中灵气充裕,郁郁葱葱的山林、地上的花草和清澈的泉涧受灵气浸染变得非比寻常,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不乏奇异灵兽。
少女仅一步便靠近谷地,靠近时面前突然闪现的灵力罩并未起到丝毫阻拦的作用,少女无需破坏,径直穿了过去。随着越发靠近目的地,少女胸前铃铛的震动越发频繁,直到落地,铃铛像是被锁定了一般,保持左右晃动的样子静止了。
少女看着面前平静的空地,眼中闪烁的是五光十色的术法,耳边传来激烈的斗法声和叫喊声。
“看来,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