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盈心情很舒畅,本来灵石几近耗光,逼得她卖了些灵植,加上之前誊书的部分才堪堪稳下来,就想来看看百葵藕是否成熟,好拿去卖钱,却撞到送上门来的富贵。
然而,她将山洞机关归位,刚转身离开,忽而感觉有一柄短剑带着金光搭在自己脖颈上一抹,同时,另一柄短剑也带着金光突刺背心。
危机乍现,她拿不出灵符,当即以激活真符,足足十五根青锋梭反攻对方,然后顶着短剑向左逃开,结果那人以托山盾挡住一部分,也没管打在身上的青锋梭,硬是拦住了连月盈。
【托山盾?!】
普通的法术不成,连月盈当即提海,体内灵力少了三成,剩下的被短剑消耗一空,她当即被提海的副作用反噬,头昏脑胀。
凝实的青锋梭倒是出现了,可那人在自己身后,而且短剑搭在脖颈上逼近。
“别动!散去法术!”
有些熟悉的声音压低了嗓子在身后响起,眼冒金光的连月盈感觉到生命危机,汗毛根根竖起,只是迟疑一瞬短剑就贴在脖颈上,渗出丝丝鲜血,却没有再进,她只能听话地将青锋梭散去。
连月盈倒是保住性命,却将主动权完全交给身后的人了。
见状,周言动作不变,嗅了嗅连月盈脖颈的香气,这才笑道:“好久不见,我的好师妹有没有想师兄我呀。”
“周!言!”
连月盈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md!真是这个狗东西,除了他的罩子以外我还没见过谁能用护体金光硬抗法术,刚才就应该和这个狗东西爆了!】
气话如此,她心里也知道,自己如果有异动,不等青锋梭打到周言,周言就能让自己脑袋飞起来。那双短剑明显不是一般货色,其上周言施展的法术也不一般。
“真凶啊,不过我就喜欢连师妹这种刀架在脖子上都能这么硬气的女人,只可惜,师妹对我实在太冷淡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如今撕破了脸已经不能收场了,他暂时没杀我应该别有所图,多加斡旋还有机会……可恶!他是怎么隐藏得这么好的,莫说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单说行动时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有隐蔽秘法在身。】
“周言,你此前抢我灵植的事已做过去式,何必苦苦相逼。”
“哦?师妹是在求饶吗?我所认识的连师妹只在别有所图时才会是这般语气。”
周言左手反握短剑,右手短剑依然横在连月盈的脖颈处,旋即贴近连月盈,掐着她的下巴将其转过来笑道:“连师妹当真美丽,皱眉都如此养眼。不过,你的眼睛还是笑起来好看,来,笑一个。”
如此侮辱,连月盈自然受不了,她找准机会以右臂抵住周言的右臂,锻体大成的她力量上比周言还要大一些。可周言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被没有灵力的连月盈制住,只要加上普通的御物术便将连月盈按在旁边的山体上。
“真不老实。”
周言戏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紧接着用绳子将连月盈的手脚捆住,系了个紧实的结,绳子甚至勒入连月盈的皮肤中。但,连月盈心中的怒火让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心中还在思考着对策。
【居然不是普通绳子,能锁住气脉不能恢复灵力。这个变态到底要干什么?半天了也不谈条件,尽做些凡间流氓的行径,难不成他想激怒我?】
想到这儿,连月盈尤为冷静,侧着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完全没有寻常女子的慌乱。这让周言更加好奇,他蹲下迫使连月盈看着自己,对视直到连月盈开口。
“青林派的人是你引来的,你不怕他们杀了我之后反水于你?”
“师妹的手段我是见过的,单凭那三人没可能那么快拿下你。不过呢,我倒是很惊讶师妹是如何做到那么快斩杀他们的。”
虽然周言没看到尸体,但他知道那三人的做派,连月盈不仅平安出来,而且是看上去很放松的样子,定然将三人尽数斩杀。
“呵,早在寻宝时,师兄就看过我的陷阱,炼气五层的我就能困住强于自己很多的人,如今我炼气九层,杀他们三人很难吗?不信的话周师兄可以进去看看。”
连月盈如此解释却很难让周言相信,他早就和三人说过令符之威,他们应该有所防范才对。
周言的确想确认一番,可连月盈让他进去,他偏偏要逆着来。于是,他将连月盈腰间的储物袋取下来,一来看看里面有没有那三人的东西,二来让连月盈没有灵符可用。
这还是连月盈第一次被人取下储物袋,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他人肆意查看,别提有多难受了。
【狗东西!我一定要杀了你!】
心中不管怎么咆哮都没法缓解连月盈的戾气,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杀意,所幸尚存的理智告诉连月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暂时闭上眼睛。
老实说,周言知道连月盈的灵符多,可当他看到上万张灵符的时候还是惊讶不已,实在没法理解连月盈的火力不足恐惧症。
“师妹的好东西还真不少,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里看起。”
“说白了还是要杀人越货,栽你手里算我学艺不精,动手吧。”
话是这么说,可连月盈还有最后的手段,可她刚想有所准备,却见周言一点点靠近她,左手揽过她的肩膀,右手将她发结上的真符尽数解下。
“师妹演得倒挺像那么回事,要不是我还算了解你就被你骗过去了。如此一来,师妹又当如何?”
周言玩弄猎物的行为十分恶劣,却给了连月盈一定的机会。可真符的确是她最后的手段,她可以用经脉中存在的稀薄无比的灵力慢慢激活真符,却被周言发现了。
不得不说,周言是连月盈见过的对手中非常聪明的一类了。
【只能骗他进洞府了,金元剑阵还没有暴露,而且不需要我的灵力就能驱动。首先要让他放松警惕……】
周言自认拔掉了连月盈的所有刺,本就放松了一定的警惕,可他还需要确定连月盈的反应,这便是连月盈在思考的事情。
【他所认知的我是什么样的尚不可知,但可以确定是我的某一面,如果好好回想一下和他见面的场景,他或许不相信我的服软是将姿态放低。】
扮演自己如吃饭喝水,扮演他人眼中的自己却有些难度。
连月盈思忖许久,最终全身放松,呆呆地看着地面,豆大的眼泪无声地滴到地面。
虽有演绎的成分,但失去力量的连月盈面对如此遭遇,心中确实无比委屈。
她本以为自己较之寻宝之时已然成长许多,不会再哭了,可当她故意催动之下,委屈和眼泪如开闸的江水一般根本止不住。
【终究还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周言和青林派的人合作,也没想到周言有隐蔽秘法。可我要怎样谨慎才能面对深不可测的人心?要怎样强大才能立足?恐怕,如师父所说,能移山填海的元婴大能,面对此方世界也不过沧海之一粟罢了。】
方才几番回想,连月盈才知道自己祭拜黄起时能发现周言,完全是他在放松自己的警惕。不,或许更早的寻宝周言就在做局,两相对比就是想让连月盈认为他没有隐蔽秘法,只是修为不够高,五感不够强。
泪水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自然逃不过周言的耳朵,他放下储物袋,凑近去看无声流泪的连月盈,挑起她的下巴。
“平素强势的连师妹,这梨花带雨的样子当真是女人中的女人。别担心,只要你老老实实臣服于我,我不会杀你。”
【臣服,你心里想的最好也只是表面意思。】
几番接触下来,周言总是若有若无地在物理意义上贴近连月盈,连月盈总感觉他心里多半有什么龌龊肮脏的想法,而周言接下来的动作证实了这一猜测。
连月盈的发型虽然常有马尾,但不止那么简单。因为她没料到要斗法,所以爱美的她喜欢在留出大部分头发披下去,再用剩下的头发扎出小马尾。
只见周言拂过连月盈的发结,拾起下面的如瀑青丝,凑到鼻边肆意嗅闻,又凑近连月盈的俏脸,动作十分具有侵略性。
【果然没那么简单。虽说只是这样的话我没那么在意,但我如果表现得顺从才不是我,说不定会让他怀疑我。】
连月盈侧目看着闭着眼睛,极为陶醉的周言,她稍微施放一些怒气,瞪视啐道:“呸!死变态!真让人恶心!”
周言抹了抹脸上的津液,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是看到连月盈厌恶无比的眼神时明显感觉他兴奋了许多。
“对,就是这个眼神,自我入托山宗被发现是双灵根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看我了,真怀念,之前还是李姨娘。”
“呵,似你这般的渣滓,任谁都会讨厌你。”
谩骂并没有让周言生气,他露出回忆的眼神,转而笑道:“师妹说错了,明明主母还算喜欢我,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唯独是生母不喜欢自己,直到……”
【李姨娘是他的生母?看来是个生于富贵人家的庶出子,说不准他心理变态和成长环境有关?看起来能利用一下。】
连月盈还在想对策,可周言接下来的话却震撼到了她。
“奇怪啊奇怪,好在我知道,她和父亲在屋中颠鸾倒凤时总是很开心。我想讨好她,便等父亲不来的某天,学着父亲在她身上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