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托山祖师多少事情?”
“托山老头?嗯……他总是赤膊,穿得有点邋遢,唯独胡子打理得挺好。哦对了,他腰间一直挂着个青色的葫芦。”
“还有呢,比如修为如何,多久回来一次,平常在哪里游历。”
连月盈更关心这点,她想见见这位来去无踪的祖师爷,可惜黎娘摇了摇头,尽数不知道。
【祖师爷还真是怪啊,不仅他云游四方不知去向,传说中的元婴五徒也是如此。不过,他看上去全然不管门内发展,却时不时会回来看看,而且给黎娘指路,又教了功法……】
想到功法,连月盈有些头疼。虽说她本就不关心别人的功法,但汇海诀的吐纳效果着实一般。另一方面,连月盈很少遇到动手杀人的地步,借鉴灵根的效果尚未体现,唯有自己琢磨出来的提海还不错。
另一方面,门内很多筑基期所修托山功,配合的是门内的一众法术,强于斗法,吐纳效果只比汇海诀强一点点,实在没必要花贡献点兑换。
连月盈还在思考,一旁的花溪意识到谈到功法正是她坦白的时候,便勾了勾连月盈的手,待其转头才说道:“连姐姐不想知道小溪的功法吗?”
“确实忘问了,说起来你外出十五天说是采药,实则是修炼功法去了吧,感觉回来之后你吐纳的气息完全不一样了。”
黎娘对此感受不深,因为她一开始吐纳就是用自己的功法。而花溪和大多数散修一样,最开始修炼的是修仙界通用的《先天吐纳法》。连月盈熟悉那种感觉,才能轻易发现。
“其实我不想骗你们,只因修炼此法的确需要一些灵植和……毒物。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便托以采药说辞。”
说着,花溪有点担心连月盈能不能接受“毒物”,眼见她只是来了兴趣,并没有厌恶,这才放心说明自己的功法。
事实上,连月盈听到一半时就很心疼花溪了,即使花溪成长到能吃《埋气脱胎法》的苦,在连月盈心中仍然是个很需要呵护的小妹妹。
【眼下《五毒合身经》找的毒物还不算厉害,可此法吐纳和攻伐的效果与毒物的强弱成正比,想继续变强就需要找更厉害的毒物,小溪吃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连月盈没有丝毫反感,她将花溪拥入怀中摸着她的秀发说道:“你这傻孩子……”
可连月盈也说不出太多,毕竟,修仙者有哪个不“傻”呢?
而黎娘站在不同的角度没感觉出很特别的东西,只是看到连月盈抱着花溪,觉得自己被孤立了,不甘示弱地从侧面抱了上去。这么一搅和,连月盈只能放开花溪,摸了摸黎娘的小脑袋。
“嗯~”
黎娘舒服得很,也不忘给连月盈一些“奖励”,而她的奖励就是露出猫耳猫尾。只不过,眼下花溪也在,她有些害羞地把头埋在连月盈怀中,默不作声。
“既然你们都说了,我也不能落下。相比之下,我所修的《汇海诀》没那么多门道,是个比较普通的功法。”
连月盈大大方方地拿出功法书给两人看。花溪想了解连月盈的一切,黎娘则对连月盈的战力很感兴趣,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两人都在认真翻看,不约而同看到最主要的用法——吸人修为。
别说两人不相信连月盈干过这种事,单说连月盈这么注重根基的人绝不可能竭泽而渔。
“你又不吸人修为,修炼这个功法干嘛?”
黎娘的疑问也是花溪的,连月盈却语出惊人:“我还真干过,只是那并非我的本意,为此后来拜入托山宗后吃过不少苦头才缓好根基。”
闻言,黎娘抖了抖猫耳,花溪眨了眨眼,两人都想知道连月盈的过去。如此,连月盈笑道:“正好我最近要去祭拜一下,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就跟我来吧。”
……
梁国中部,连家村。
作为一国靠中心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京城太远,故而治下稳定相对繁荣,说是村,可这里比一般的镇子还大得多。只不过因为村内当真所有人家的姓氏都是“连”,并且依祖训不接受外人落户,只有外姓女子可以嫁进来,这才一直是个村子。
事实上,这种事在古代很常见,如丰裕村从建立到现在也就三个姓氏,宗族村落排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连月盈三人飞到村子不远处,借着山体的阻挡降落到一条小路旁。尽管花溪不是首次被人带着飞行,可这次属实飞了很久,她从连月盈的飞剑上下来的时候腿都有点发软。
“走之前就让你坐黎娘的铃铛,何必跟我挤飞剑呢。”
连月盈扶着花溪站稳,所幸花溪经过锻体,身体强健得很,不至于真的瘫倒。如此,连月盈才收回给羽渊。
黎娘的铃铛飞得很快,连月盈本打算蹭车,可花溪很想让连月盈载她,只能用羽渊加同风诀提速,这一路着实耗费了许多灵力。
“嘿嘿,坐在铃铛上面没有安全感嘛,还是抱着连姐姐好。”
见花溪真的很开心,连月盈也觉得还好,一旁的黎娘说道:“没事,你可以进铃铛里面,保证比飞剑还有安全感。”
连月盈只当黎娘如往常那样不服气,提步向前走去,却没看到两人在后面眼神交汇间迸发出些许火花。
“不用了,怎么好麻烦黎娘呢。”
“不麻烦不麻烦,铃铛一下子就能把你吃进去,到时候把口封上,就算转一周也掉不出来。”
黎娘说这话时表情凶凶的,语气也控制不住,花溪见状快步上前抱着连月盈的手臂说道:“听起来真吓人,还是连姐姐的飞剑好。”
黎娘不甘示弱,抱着另一边的手臂说道:“那我也要坐飞剑。”
“你凑什么热闹。”
连月盈可不知道两人的暗中较劲,只觉得被两人抱着时走路不太舒服,偏偏两人越抱越紧。
“铃铛坏了,我要坐飞剑。”
“没事,我帮你修,保证完好如初。”
黎娘一时语塞,花溪俏脸上带着些许戏谑,看得黎娘咬牙切齿,撇嘴道:“那……铃铛累了,要休息。”
如此富有想象力的话从黎娘口中蹦出来倒不奇怪,可连月盈不知道她发什么疯,只能转移话题道:“你们看,就在那里,快到了。”
站在山头上,两人顺着连月盈所指看到下方树林中有几片空地,距离连家村不算很远,黎娘好奇地问道:“具体是哪片?”
“到了你就知道了。”
黎娘的语气很轻松,更像是来春游的,出身猫猫的她全然不知道坟地对常人的意义是什么。而连月盈的语气很是平常,听不出来沉重的黎娘放开连月盈,高高跃起,顺着土坡向下溜。
花溪明白其中含义,轻声道:“连姐姐,小溪会陪着你的。”
闻言,连月盈看向花溪,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事,这才慢慢向下走去。
这段路不长,莫说飞行,就算是花溪单凭肉身也用不了多久。可这段路又不短,以凡人之躯要走上一刻钟。再看连月盈,她的脚步甚至比散步还要慢一些。
【爹,娘。盈儿好像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
其他两人看过去只是几片墓园,但在连月盈的视角中,她一眼就望到墓园角落的一座坟地。慢悠悠地走过去,黎娘溜下去又跑上来想催促一番,可看到连月盈的表情,她也老老实实跟在旁边并未出声。
三人离坟地越来越近,墓碑上的刻文愈发清晰,直到近前停下,两人才知道哪个是连父连母的。
“公故显考……好多字哦,看不出来哪个是你爹娘的名字。”
“黎娘,墓前不可无礼。”
黎娘不懂这些,连月盈尚未开口,花溪先小声制止。见花溪这般严肃,黎娘便老老实实在花溪旁边低头站好。
老实说,连月盈对丧葬坟茔抱有的尊敬多来自现代,此世除了祭拜先祖和埋葬父母来过以外就只见过托山宗后山墓园。
“不必那么紧张,心怀敬意礼待先人即可。”
说着,连月盈上前摸了摸冰冷的墓碑,看着上面的字说道:“爹爹是读书人,却不像其他读书人那样张口闭口圣人之词。不过,娘亲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还是‘玉哥真死板’。”
听到这里,黎娘也看出墓碑上的“连玉生”是连父之名,对应的穆然该是连母的名字。
“他们总是很恩爱,好像没见过他们打过架。若我并非大阴之体,他们也不会为我奔走看病,我们一家肯定很幸福美满。”
连月盈心很乱,向来不会说这种话的她却一反常态,本想介绍点轻松的事情给两人,结果现在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了。
如此,她刚想转移话题,却发现墓碑上没有多少灰尘,抬头看去,坟包上也没有太多杂草,显然每年都有人来打理。
【同村各户互相认识,特别是一村一宗族的情况,村民们都很熟络。爹爹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大家都很敬重他,当年丧葬诸事就有村里的伯伯们帮忙。】
不过,有人帮忙是一码事,她这个女儿来祭拜是另一码事,故而她默默地取布,为墓碑浇水清理。见状,花溪上前帮忙拔除杂草,黎娘有样学样,懵懂的她看两人明明有灵力不用,不知缘由却也没用灵力。
清理完墓地,连月盈在墓前摆上提前准备好的供品,这才跪在碑前道:“爹,娘,盈儿来看你们了。”
说罢,三拜九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