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诅咒

作者:Universe03 更新时间:2024/6/2 22:53:46 字数:7614

女子高中的课程里,除了英语、数学、自然科学等基本科目外,还安排了让学生显得颇有淑雅气息的家政课与手工课。

但很显然,三月弦并不是那种淑雅的人,从小就被老妈训斥“不检点”,仿佛血液是沸腾的一般,永远都有用不完的活力。

在家政课学烧菜,用铁锅把切碎的蔬菜一次次抛到高空再接住;打扫房间时,把扫帚当做花棍来耍,踩着墙飞跃到天花板上去清理灰尘,却在墙上留下了新的脚印…

——以上是三月弦刚开始上家政课时犯下的错误,虽然她每次都会改正,但下次一定会有新的错误出现。

即使是现在,让老师头疼的事也不在少数。

例如今天的上午,三月弦像猴子一样在教室到处乱窜,只是为了找一只弄丢了的玩具猫,多亏小千出面打掩护才没把老师气疯。

“到走廊罚站去!再这样下去,女子中学就容不下你了,不如转去体育学院!”面对三月弦的一次次道歉,老师气愤又无奈的说道。

“等等!我看到的难道就是我想到的?”

还没有下课,教室外就传来了一道高傲又凌人的声音,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后门处。

“那只野猴子居然还在上家政课?我早就给校长提议过让她退学了,可笑至极,真是可笑至极!”

身后跟随着四五位跟班,戴着华丽且昂贵的首饰,身穿名牌的时尚衣装,红如火焰般的长发昭示着她的血统与地位,如此一位少女,昂首挺胸的走进来,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根本不用顾及他人。

“虽然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是现在还在上课,没有事的话请你出去,赤岛国的三王女——凌神唯雾!”三月弦只是听见声音,便叫她心烦意乱了。

赤岛国是东方的一个岛国,却与日本不同,其摈弃了原本的制度,以君主立宪为政体,深受西欧文化之影响,所以至今仍能见到以‘国王’和‘王女’自称的王族。

直至现代,凌神惟雾便是现任国王的第三王女,以留学之名来到阿列努尔,凭借自己的权利,在学校里横行霸道。

“口口声声自己会遵守校规,却连校服也不穿…”凌神惟雾的傲慢是全校第一,而三月弦打心底讨厌这类人,两人因此发生过多次口角,已经是“老熟人”了。

“我得承认,三月弦同学说的没错,课堂秩序不容打乱,如果你还遵守着学校的规章制度,就请尽快离开,否则就要和三月弦一起受罚。”

凌神惟雾的眼神转向了老师,显得非常不屑一顾。平时她只要稍微动一动嘴唇,就能通过人脉把看不惯的老师辞退,像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她已经干过很多次了。

“哈?有人在命令我!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和谁说话。”

“凌神惟雾,不能对老师这样无礼!”三月弦非常气愤,虽然她并不知晓,但凌神能干出些什么事老师们都很清楚,自从她来到这所学校后,校园霸凌事件次数直线上升,受害者都不敢透漏谁是主谋,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

“身在学校便是学生,令尊似乎对你从不多加管教,但如果我将你所做的事情反映给他,想必他也会从百忙之中抽空管管吧。”

“哈!这个老师是傻子吗?”此刻凌神惟雾的表情就像如此说般,“赤岛国的国王可不会去管这种小事。”

“荒谬可笑…哼,算了,我可不能在野猴子的班里浪费太多时间…现在就开始吧,就在这,话筒!”门外的小跟班随即递来一只无线话筒,双手捧着交到凌神惟雾手中。

“喂—喂喂!很好,因为学校有规定不能独占广播室,而我要遵守规定,所以我便把话筒拿过来了~”凌神唯雾的声音通过各处的音响回响在全校,让三月弦更烦躁了。

“…在这没有演讲台与红毯的地方,我亲自告知各位一个坏消息,下个月本王女就要离开这所俗气的学校了,请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吧…”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对于三月弦,以及所有人来说,肯定是个好消息吧。

“…届时,我将会去符合我那尊贵身份的贵族学校,你们都要来为我送别的吧?真是令人感动…可是,少了羽生瞳就不算完美。对,你们没有听错,是羽生瞳,不是佐川瞳,她作为我儿时的好帮手,不惜瞒着家人逃到阿列努尔,只是为了想要回到我的身边,再见我一面。慷慨的我也回应了她的愿望,掩护她直到今天,助她当上了风纪员,这样忠诚的一个朋友,却在昨天失踪了。如果有谁能找到她,我便给他珍贵的奖励——我的限定签名照作为回报~”

一番自我感动的演讲之后,凌神惟雾迈着娇贵的步伐的走出了教室,随后用香水喷了一遍全身,好像教室里的空气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肆意妄为…真是令人讨厌。”

即便发生了这样的插曲,三月弦依旧去走廊罚站了。自己和这种课格格不入,考试也只好靠小千帮忙了。

“终于结束了。没想到小狼也跟着来到了学校,还害的弦姐去罚站。”

“没办法,书包里太闷了嗷斯~”

下课的铃声响起,与小千一起吃过午饭后,三月弦在校园的门口意外的看见了莫里西。她见到三月弦后,便转身走向了街头的拐角处,很明显是在那里等着自己。

“抱歉,小千,我有急事先走了!要是没有回来的话,就帮我请个假吧。”

虽然觉得很突然,不过小千也没有多问什么,便答应了。

“如果遇到困难一定要联系我,弦姐。”

“嗯—”

三月弦来到莫里西身边,迫不及待的便问道:“佐川同学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不要着急,只要莫里西还拿着‘圣器(The Relic)’,便能抑制诅咒,但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另一个圣器,才有机会将其净化。”小狼从三月弦的口袋飘了出来。

“这才是问题所在。”莫里西脸上挂着一丝愁容。

“虽然圣器与我之间还有共鸣,但我的身体似乎被影响,逐渐变得难以施展出力量了,‘残能’…正在被诅咒所掩盖。”

“这是什么意思?”

莫里西随后演示了一下,像上次一样用手中的圣器幻化出一把长刀,但是刀锋并没有发出荧光,砍下之后也没有产生空间裂缝。

“从我上次离开后就成这样了,一定是某人把自己的诅咒转移到我身上的原因…”莫里西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向三月弦。

“这个家伙!明明我已经道过歉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三月弦委屈又愤懑的想着。

“‘纠缠’的诅咒增强了吗…这样就没法继续抑制佐川瞳身上‘厄运’的诅咒了,看来只有让莫里西恢复原来的身体试试了嗷斯。”

“早就该这样了!”莫里西理所应当的说着。“快告诉我,狼尾猫,该怎么做?”

“嗯,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认为你们两个是通过‘身体接触’来触发诅咒的。”

莫里西伸出手,三月弦也明白他的意思,便握住她的手。

“没有效果,诅咒依旧堆积在我的身上。”

“也许是太轻了?”三月弦说。“第一次性别改变时,因为我用了很大的力量去撞了他,而第二次也是因为我用力去拽住了她的胳膊…”

说着,三月弦试着在莫里西的手上拍了下去,依旧没有效果。

“加大力度嗷斯~”

啪—

响亮的声音足以证明三月弦用力过度,但是还是没有变化。

“那改变打击的地方呢…”

胳膊、头、脸颊…莫里西生无可恋的任由她随意在身上击打,开始用掌还好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换成了拳头。

“还不够,拿出你撞飞他的力气!”小狼在一旁兴奋的拱火,这才发现有路人在一旁围观,难道是被别人误会成欺凌事件了?

“够、够了…”莫里西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让三月弦有种在欺负弱小的感觉,而且还被人看着,只好迅速周围人解释,解开误会。

“我们…呃…正在练习对打呢…诶嘿嘿,那个…抱歉啊,一不小心就打过头了。”

“你是…单纯的拿我撒气吧…”莫里西颤抖的说着,本来变成女孩身体的她就显得很弱小,被乱打一通后已经撑不住了,一下倒在了三月弦的胸怀中。

“咦—!”

一股触电般的感觉再次袭向三月弦全身,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变成了男生,而莫里西则变回了原本的性别。

“为什么连我也会一起变啊!”

三月弦一把推开莫里西扑在胸口的头,不解的问着。

“我明白了,因为这种诅咒是两个人一同承受的,你们就像是容器一样,被分成两半的诅咒可以通过某种条件,在你们的身体间互相传递。”小狼分析道。

“你们第一次相遇时,是诅咒产生的时候;第二次,三月弦把身上的半份诅咒传给了莫里西,所以莫里西身上才会有过多的诅咒,掩盖了‘残能’;这次则是莫里西把那半份诅咒又还给了三月弦,且每次传递都会伴随着性别的改变。”

“不愧名为‘纠缠’,真是复杂。”莫里西恢复了体力,从地上站了起来,并看着自己的链戒发出光芒。

“现在残能不会被掩盖了,只是不知道以后诅咒会不会变得更复杂…”

“我们走吧嗷斯,找个安静的地方,寻找‘圣器’的所在地。”

“等一下!”三月弦喊住了他们两个。

“总不能让我这样走在街上吧!太引人注意了吧!”

小狼这才发现,三月弦虽然变成了男孩子,却还穿着女生校服的短裙。

“哼,现在不是很多人都喜欢这样嘛,他们说不定会爱看。”风水轮流转,莫里西完全是在幸灾乐祸的嘲讽着三月弦,这下她也尝到了屈辱的感觉。

“抱歉了,三月弦,得委屈你一下了,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性别转换的机制,要找到圣器的话,不能轻易让莫里西沾上太多诅咒而无法使用能力。”

“好吧。”为了救佐川同学,她可以忍。

“喂!”

道路前方,莫里西打开了一道空间裂缝。

“不想被人拍到网上的话就快点过来。”

走过空间裂缝后,三人来到了一个房间,看样子应该是莫里西的住所。他从衣柜里找出了一套衣裤,让三月弦在房间里换上。

“这样应该就行了吧…”虽然穿别人的衣服还是感觉有些奇怪,但也只好这样了。

自己变成男性后,体型明显也会改变,但作为男生的莫里西,他的衣服还是有些紧。大致看了下房间里,却像是被细心的女生收拾过,是他的妈妈帮忙的吗?

准备妥当后,他们再度跨越空间裂缝,来到了某栋楼的天台上。

“这里视野开阔,很好找到圣器所在的方向~”狼尾猫在地上正在画着一个同心圆,并小心的在其中穿插着星星、月亮、太阳以及各种神秘学的符号。

“这是在干什么?某种仪式吗?”

“‘魔印通阵(Current Circle)’——现今魔法师最常使用的魔法阵,要是我还有魔力的话可以轻易让这种阵法瞬间浮现,但现在只好一点点画了…”

“‘魔法师’…‘魔力’?”

提到这些词,三月弦脑中不禁就联想到了身穿黑色燕尾服、变着纸牌戏法的人…等等,那好像是魔术师…会有什么不同吗?

“不会是像网络上的星座占卜、塔罗牌,还有扑克魔法之类的吧?”

客观的来说,魔法只是将未知力量的理想化表达罢了,而现在所流行的“魔法”更像是“戏法”。

显而易见,占卜这些“小魔法”一点都不准,只是给人一些心理安慰罢了。人们往往更容易记住符合自己期望或经历的预测结果,而忽略那些不符合或者错误的预测。这种心理现象被称为“确认偏见”,所以才会有许多人天真的认为真的存在魔法。

“如果魔法真是那些三流骗术,那么你身上的诅咒又如何解释呢?”莫里西犀利的回击了她的疑惑。

的确,如果用当代科学来解释自己遇到的种种,那么只能说自己是在做梦了,不过三月弦依旧保留着怀疑的态度来看待这些未知事物。

“画好了!那么,我们开始吧。”

莫里西站在了魔印通阵的中央,闭上双眼,伸出佩戴有链戒的手,朝向下方的法阵。

“Erum omnium creator, summe deus…(一切万有的造物主,至高顺位之神明)”

莫里西口中吟唱着古老的语言,伴随着韵调起伏的词,调动着来自四方的魔力。

“Quaeso, resonet vim magicam, quae formans mundum cum anima mea, et sit residua virtus in manibus incarnationis vacui, monstrant viam agnis perditis。(请你将那塑造世界的魔力,与吾的灵魂共鸣,让空之化身手中的残权,为迷途的羔羊指明方向吧)”

顿时,他手中的链戒发出荧光,化作一股能量注入魔印通阵之中,阵法像是漏斗一般,能量自外周向中心消失,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洞深入地底。

没过几秒,远处的某个地方产生了一道光柱,直达天际,不久后便消失,但莫里西已经知道了大概位置。

“这是…幻觉吗?”

不敢相信,幻想作品里念咒语、用魔法的情节居然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似乎自己过去所认定的常识都不再适用。

这个世界似乎被完全不一样的规则所支配,仿佛已经成了一个“异世界”,在这里,魔法师、诅咒这类的东西都是实打实存在的,要是出现会吐火的龙的话,想必三月弦也能很快接受的吧。

“顺带一提,魔法师的咒语并不是固定的,术式才是,只要言能及义,信仰真诚,魔法就能运作嗷斯。”

“话先说在前面…”莫里西打断了三月弦的惊讶,“狼尾猫,我只有代表空间的残能,魔力也并不多,没有办法再与另一个圣器共鸣,你打算怎么办?”

“不用担心嗷斯。”小狼叉着腰说。“要找第二个猎人的话,近在眼前。”

莫里西瞪大眼睛看向三月弦,三月弦也不知所措,仿佛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事情一样。

“没错,我亲眼看见三月弦身上也有着‘残能’,是货真价实的‘魔女猎人’。”

“从之前就听到你们在说了,所以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名词又是什么啊?”

“三月弦,不知道你对这个词有没有印象——‘魔女狩猎’。”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词是指在欧洲中世纪,教会曾对无数女性冠以“魔女”之名将其迫害致死的事,在小学六年级的历史课本里提到过。

“如果你是指历史上的事,我还是学到过一些的。”

“不,并不是指那些愚蠢的教徒发起的迫害。”莫里西抢先说道,“而是一场针对一切罪恶的元凶,对原罪之魔女的狩猎。参与者被称为‘魔女猎人(Succuba hunters)’,都是曾经的受咒者,但如今被赋予了能掩盖诅咒、猎杀魔女的‘残能’。”

“嗯,‘圣器’是‘往昔神明遗落的信物’,而‘残能(Fragmentary authority)’其义为‘破碎而不完全的神明之力’,这便是两者能够产生共鸣的原因。”

三月弦貌似明白了自己的“逆熵者”为何无法被仪器所检测出来的原因,因为机器无法检查出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

不管怎样,现在已经知晓了圣器的所在地,莫里西此刻非常担心诅咒的情况——并非自己身上的,而是佐川瞳的,因为现在没有人在抑制她的诅咒。

鉴于之前所见的都种种迹象,莫里西认为她受到的是“厄运”的诅咒,然而诅咒保护受咒者的行为又让他摸不到头脑,莫非还有什么东西遗漏了吗?

“该走了。”

没有一点犹豫,莫里西用刀打开了一道空间裂缝,链接之前共鸣并定位到圣器的地点,小狼和三月弦也跟了上去。

这一次穿过空间裂缝,三月弦来到了阿列努尔市的郊区,水泥公路盘绕在群山之中,山顶架有信号塔,另外在山的另一头,还有着一个废弃的教堂。

“郊区?圣器为什么会在这里…”

三月弦回头问道小狼,却发现无人回应,就连莫里西也不见了。

“莫里西—!小狼—!”

公路旁空旷的谷底传来阵阵回声,昭示着他此时孤身一人的现实。

“可恶!居然把我一个人都在这里!”空间裂缝是莫里西一个人打开的,一定是他自己走过去后做了手脚。

但是他没有理由这样做啊,明明说过无法共鸣两个圣器,需要自己帮忙的…除非那小子是故意戏弄我!

这样想的话也就不奇怪了,三月弦气的直跺脚,这下得靠自己回去了,这片路段想要搭车也要等好久。

唰唰—

山坡上的树丛中传来了阵阵响声,像是有谁正朝自己离开,三月弦好奇的爬上山坡跟上,想看看是不是莫里西在偷跑,就算不是也可以找人问路搭车。

即使是白天,密林中的灌木依旧会遮挡自己的大部分视野,沿着土坡,抓着树枝,三月弦一路跟随着那道声音登上山丘顶部,越发觉得这并不是人类,而是某种动物。

“奇怪,天怎么忽然暗了下来…”

三月弦来到平坦开阔的山上,看向天空,太阳正在被一点一点变暗,直到完全被遮挡,如同吞蚀掉一般,世界逐渐变得暗了下来。

三月弦在网上看到过,这是日全食,是月亮运行到一定位置,恰好遮挡住太阳的奇妙现象,可是也不会这么暗、持续这么久吧?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嘶吼声从耳边响起,待三月弦回头之时,只见一只黑狼迎面张开血盆大口,飞扑而来…

“三月弦—!你在哪?”

另一边,莫里西和小狼穿过空间裂缝后,来到了废弃的教堂内,然而三月弦走失了。

“找过了,没有在原地。”莫里西穿过空间裂缝回到刚在的地方又找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能感受到她身上的诅咒气息吗?”

“你知道的,残能会把魔女猎人身上的诅咒气息遮掩,除非再次接触,把我身上的另一半诅咒传给他…”

“三月弦—”

小狼依旧焦急的呼唤着三月弦,直到莫里西捂住它的嘴。

“不要再喊了,寻找圣器要紧!”

“可是…三月弦也很重要嗷斯!”

“我知道,但你冷静下来…感受到了吗?”

小狼忽然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是…诅咒的气息,也就是说…这里有其他的受咒者。”

老旧的教堂内,只有自破碎的窗户中投入的阳光作为光源,可现在就连阳光也逐渐消失了,外面的天空正在发生日食。

“哼,不巧的是,我们认识她。”

昏暗的走廊内,传来阵阵沉重的脚步声,小狼看清来者时大吃一惊:本应昏迷不醒,被莫里西安顿好在某处休息的佐川瞳,居然站在他们面前,来到了这里。

“本以为佐川瞳身上的是‘厄运的诅咒’,现在看来可不仅如此。拥有自我意识,还把受咒者作为容器来行动…显然有另一个更强大的诅咒隐藏在其中。”

“可是为何她会出现于此,或者说诅咒为什么要操控佐川瞳来到这里?”

下一秒,佐川瞳拖动着肢体,僵硬的拿出了某样东西展示给两人看,以此作为回答。

“那个东西,难道说是…”

“哼,抢先一步拿到了圣器,打算阻止我们吗…”

话不多说,莫里西便从掌心放出长刀,紧握于手并做好战斗的架势。

“要是在那个小女孩面前,可能会对她的童年造成阴影吧,但现在我可以尽情动手了。”

莫里西向前突跃,以长刀直刺佐川瞳心脏,不出所料,被诅咒所操控的佐川瞳做出了反击,她斜手一挥,一道月牙形的黑色光刃随之飞来。

面对之前用过的伎俩,莫里西早有警戒,撩起刀来,挥斩对消掉攻击。

两道月牙黑刃又以十字形交叉飞来,莫里西使用残能,挥刀砍出空间裂缝,黑刃进入裂缝后消失不见,莫里西转身在一旁砍出了另一道裂缝,消失的黑刃从这道裂缝中随即飞出,正面攻向佐川瞳,却在即将命中之时发生了偏转,打到了墙上。

“该说‘真不巧’吗?那这招如何…”

面对接二连三飞来的黑刃,莫里西双手持刀,眼神冷酷,以迅雷之势挥出强力一击,空间被斩出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莫里西随即消失在其中。

约过了半秒钟,相对应的一道空间裂缝迎面出现在佐川瞳面前,莫里西自其中跳出,巧妙的从她手中夺取了圣器,随刻转身以刀横扫。

目前佐川瞳只是被诅咒所操控,其主意识仍在沉睡,身体如同木偶般活动僵硬,然而莫里西敏捷的一击依然被挡下了。

他定睛看去,并非是佐川瞳的胳膊挡下了这一刀,而是自她身后冒出的、如同蜡黄色的弯月般、某种非人之物的手臂。

“那是什么嗷斯!”

莫里西抓紧到手的圣器,迅速后退。

“狼尾猫,拿着圣器去找三月弦。”

一边打开一道空间裂缝,莫里西一边把手中的圣器交给它。

“叫我小狼啦,还有…不要勉强嗷斯,危险时你也要离开这里。”

小狼带着圣器穿过了传送门,莫里西已经做好独战的准备,然而下一刻,他却感到一阵不安。

“你怎么还在这里?”

出现在远处的小狼也很惊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空间裂缝的传送出现了错误,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但当他联想到三月弦的失踪,内心的疑惑立刻便烟消云散了。

“呵,原来如此,又是‘厄运’搞得鬼吗?”

将三月弦与他们分开,并干扰传送能力的使用,把他们困在这里,如此一来圣器就不会被人带走。

“你们知道吗…”一道如同恶魔的低音自佐川瞳身后传来,“不论在哪个时代,黑色的太阳都会代表‘厄运’,不是因为太阳变得暗淡,而是月亮出现在了它不应出现的时候,也是在这时,即便一面看起来是漆黑的,但它另一面的光芒比满月时还要强。”

“无聊。这就是你等到现在才露面的理由吗?”

好似恐怖电影中魔鬼登场,一股凄冷刺骨的恐怖感迎面而来。

“是啊…既能抢到圣器,又可以在最强之时杀死魔女猎人,你们可真是遭到了‘厄运’啊,更不幸的是,‘月亮’也一直在看着你们。”

这股恐惧并非来自黑暗,而是黑暗中的凄冷的月光——像是引诱无知飞蛾扑火而亡的光。

在凄美的月光包围下,佐川瞳缓缓转身,背后露出一副古怪的圆形蜡黄色面孔,两只手如同弯月般可以当做锋利的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身体部位。

代表不幸的‘厄运’,和代表神秘与迷惑的‘月’同时出现,莫里西深知自己将要陷入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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