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蓝绿色的雾气从我的四周散去,我的面前出现了一片不断蠕动喷吐出气泡的“泥沼”,那团难以再称呼为“徐叔”的血肉组织融入了这片乌黑的“泥沼”中。
周遭的环境也同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乌黑的荒地,破败的大地上矗立着一块又一块刻有奇怪纹路的破败石碑,而在这翻涌的“泥沼”中也滚动着数以千计与之相似的石碑。
当我抬头望去便是一片无星的漆黑夜幕,残云化作螺旋,仿佛在宣告着绝对的不详。
这团“泥沼”仿佛有生命一样吞入、吐息,祂就像是一团巨大的单细胞原生质体,没有头,没有组织器官,更没有肢干。
震惊的一幕试图在打碎我这最后的理智,本能在告诉我那片“泥沼”是我的归宿,理智则在告诉我这是噬人的深渊。
我抱着头,身体止不住的用脑袋往着离自己最近的石碑撞去。
铛!铛!铛!
我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的一次又一次撞击石碑,头骨与石碑的碰撞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
伴随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我的身体顿时一怔,直接瘫倒在地上,鲜血从我磕破的地方止不住的流下。
倒在地上,意识朦胧的我看着石碑上所刻有的纹路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就像是刻进本能的那种熟悉。
突然我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取出还染着自己血液的石块,我将其与眼前的石碑对比便发现石块上与石碑上的纹路似乎是同一种。
于是我发起疯来的狂笑,庆祝着自己找到了一个真相。
哈哈哈哈哈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肆无忌惮的狂笑令我的大脑有些缺氧,在笑的差点让自己晕倒过去才停下来。
啵!
那摊“泥沼”又是一次吐息,“污泥”被“泥沼”如潮水般吐出,落在了地上。
这些“污泥”在落地后竟如活物一样扭曲蠕动起来,不一会从中冒出数根乌黑的触手,长出渗人的眼珠,以及数道利齿横生的血盆大嘴。
它们没有自己的思考,只是无意识的操控自己的触手将自己拖拽离开原地。
但是生出它们的“泥沼”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它们,乌黑的原生质体裂开一张大嘴,无数的触手从祂的身体和嘴中吐出,无差别的将周围的“污泥”、石碑、地面将卷起,然后吞入腹中。
当我看见一只触手朝着我落来时,已经濒临癫狂的我压榨出自己全部的力气从地面站起,可是脑袋的晕厥感令我刚一站起就又摔在荒地上,因此我只好咬着牙再次从地面站起奔逃。
好在我的运气足够好,在触手即将落在我身上的最后一秒离开原地,那道触手抓了一把我原来身下的荒土就往着自己的大嘴塞。
哈哈哈哈哈哈!
我狂笑着,笑着自己大难不死。
可就在此时,四周再次不知从何处冒出了蓝绿色的雾气。
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笑声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微弱的辨别不出来的犬类吠叫响起,刺耳的利爪摩擦石碑的声音传来。
我感觉了一股难以明说的气流,喃喃低语伴随气流而来,神经质的笑声和模糊的低语混合而成的声音打击着我仅剩的理智,让我不断接近彻底崩溃的边缘。
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在蓝绿色雾气中闪过,同时我还听见呼呼地扑扇着翅膀的声音。
顿时,我感觉自己的下身一空,整个人直接再次摔倒在地,荒地上腐败的气味涌入我的鼻腔中。
我往身下一看便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和徐叔一样坍缩成一团粘稠的血肉组织。
黑色的身影似乎斜眼瞟着我,闪着磷光,那扭曲的形状暗示着我的最终命运。
我听着诡异的低吠,不断用自己还能用的手爬行着,可那声音从微弱到响亮,明显离我我越来越近。
突然,我看见扭曲乌黑的利爪落在我的脑袋,粘稠湿润的蓝色无味液体从我的脑袋上流下。
黑影似乎只是戏谑的玩弄,没有直接杀死我,低吠中仿佛有着犬类的嘲讽。
而这一举动却将我最后的理智给磨灭。
散乱的尖叫声逐渐变异成了不断重复的歇斯底里的狂笑。
哈哈哈!也许我从一开始就弄错了!这些鬣狗根本就没有杀死我的想法!
祂们只是想来迎接我,让我成为祂们的一部分,让我回归最初的世界!
哈哈哈!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哈哈哈!
我疯了,我彻底疯了!但我或许又没有疯了,因为我只是知道了这一切真正的目的!
我的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在原地疯狂打转。
那道黑色的身影松开了放在我头上的利爪,并且似乎逐渐在我的身前显现。
果然!果然!祂们是来接我的!来接我的!我会成为祂们之中的一员!
我试图去看明祂们的模样,可就在我松开手时,我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起来,意识逐渐涣散。
渐渐的,我已经感受不到我的上半身,但我坚信祂们是来接我成为祂们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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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名不懂事的小孩来到一座因为无人打理而变得破败不堪的宅院。
周遭的居民将其认作凶宅,因为每当月圆之夜时,他们一整晚都能从这座住宅中听见深沉而持续不断的声音,好似某种巨大猎犬的吠叫声。
这几名小孩正处于好奇心旺盛的年纪,于是他们来到这座所谓的凶宅并合力将已经生锈的房门撞开,试图探明这一切的真相。
在房门打开后,一股仿佛来自远古的气浪席卷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霉菌的气味。
其中一个年龄看上去较大的孩子拿出手电筒进行照明,光芒久违的照在这片沉寂许久的住宅内。
“你们看!”
一名女孩子指向大厅内的两道黑色的身影,这两道身影一动不动的躺在椅子上,显得异常诡异。
这把这些孩子吓得定在原地,迟迟不敢上前,甚至有些人直接打起了退堂鼓。
直至一名约八岁大的男孩站了出来,自告奋勇的说要上前查看,这才让一些孩子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并和这名男孩一起上前。
但当他们看见椅子的两道身影时却又被吓得差点撒腿就跑。
这两道身影的其中一道是一名老者,好似有五十多岁,身着一身管家服,另一道则是一名长相平平无奇的青年男子,在他的胸前还放着一本破烂的本子。
眼前的两具尸体是石蜡像一样,身上已经有一层明显的积灰,看上去已经死了很久,但身体也没有一点腐败的痕迹。
他们的共同点是面部表情极为狰狞害怕,像是遇到了什么让他们恐惧到死的存在。
在老者的胸口有一道如大型犬类所抓的痕迹,幽蓝色的不明液体自伤口处留下一道蓝痕,身上的其余地方也有着不少的蓝痕。
青年男子身上并没有犬类的抓痕,但幽蓝色液体从青年男子五官流下,显现出一条条狰狞的蓝痕。
那名八岁大的男孩好奇的摸了一下青年男子脸上的蓝痕。
冰凉湿滑的触感传入男孩指尖,顿时一股无名的恐惧让他跪在原地,其余的孩子见状赶忙上前查看情况。
随之在这些还未反应过来的孩童周围,不知从何处冒出蓝绿色的雾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