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明非恢复的不错,拆线那天愣是一生没吭,现在他的脖子上有着一条骇人的伤疤,还有那密密麻麻的针线孔凝结的痂。转头抬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背后的伤口卞明非没有在意,但摸着能感觉到伤疤的纯在。
卞明非穿好衣服,衣服已经被萨莱丝洗过,带着丝丝果木燃烧后散发的的味道,萨莱丝很喜欢这种味道,卞明非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能闻到,有时也能看到那瓶调制的果木香水,卞明非戴上帽子,拉起百叶窗,大步走出房门。
门外的场景让卞明非震惊,那是一小片花园,长满紫色丁香花,两颗苹果树遮住门口的阳光,书上结满黄红色的苹果,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绵延到远处,萨莱丝说只要跟着鹅卵石小路走去,便能离开这里,卞明非没有发现太阳,可这里不缺少光。
卞明非随着小路走到尽头,他看到一张门,一张绿色中带着橙黄色长条的绿檀木门,门把手发出铜色,上面并没有铜绿,卞明非推开门,门的另一头是安的小院子,,天边的太阳即将落下,而光芒被窈窕的身影遮挡,那是萨莱丝,她站在门外等卞明非很久了。
“走吧老师,其他材料已经准备好了,仪式在今晚进行。”
萨莱丝带着卞明非走向一条小径,小径周围长满树木与杂草,有时也有几朵虞美人和丁香花,小路并不好走,看着就像是不久前被开辟出来的,路上有着粒粒踩实的鹅卵石,两人走了很长时间,直到太阳落山,卞明非唤出一缕光芒照亮照亮了前进的路,他们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第一个进入卞明非严重的是赤裸着上身,裹着个草裙,浑身画满了暗红色奇怪字符的奥催斯特,并明非能看懂那些字符,但字符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接着映入眼中的,是带着奇怪面具,手持带着六只羽毛黑色木纸法杖的安,卞明非强忍内心想笑的欲望憋了回去。
“你想笑就笑吧,我也不想身上用鸡血画满奇怪的字符。”奥催斯特苦着脸说,他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打扮,就像在宫廷中取悦国王的小丑,像春天里村里靓丽的少女身上起的疹子。
“你们是在玩美女与野兽吗?”卞明非开了个玩笑,安、萨莱丝和奥催斯特愣了一下,他们并不知道美女与野兽是什么。
“算了,当怪事见多了,不用在意我说的话。”
安走向卞明非,将一个与他头上看着很像的面具交给卞明非,以及一瓶透明的液体,卞明非刚要开口,安却提前回答了他。
“仪式开始后,我会引导灵魂,你的学生要引导魔法,而奥催斯特需要作为灵魂的载体,与灵魂说话时不可以让他们意识到你是个活人,这个面具的作用就是为此而生,实话实说,这种原始的魔法非常简陋,我并不能保证一切都会按照我们的想法发生,所以你也要做好随机应变的打算。”
“你说没有完全的把握?”
“没错,但如果你们想要去找别人帮忙,我敢肯定你们会付出更多的代价,一个镇子的人,或是用小孩进行献祭,我的做法已经是你们最能接受的了,我能看出你是什么人,你有能力让我的一半把握变成完全把握,唤灵魔法本就危险,最后仪式结束后,你可能会发现被灵魂杀死的我,因为我将驾驶魔法的传播学前往死亡的世界带来你们需要的灵魂。”
“你的意思是,你会死?看起来你完全没有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眼里。”
“我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骨头了,魔法也消失了,如果能帮到你们那是最好的,等仪式开始,你要喝下这瓶酒,就是这个玻璃瓶里的液体,这是矮人酿造的酒,他能让你意识涣散,就像人死去的灵魂。”
“好,还有需要告诉我的吗?”
“如果情况到了最糟糕的那一步,就是我变成被灵魂操控的怪物,那就请杀了我。”
卞明非没有再说话,他轻轻点头,安让他跪坐在地上,随后招呼着萨莱丝与奥催斯特开始仪式。
“开始吧萨莱丝,引导魔法,让来自死亡世界的船驶来。”安沉着的说道,随着萨莱丝释放魔法,那散发着蓝绿色的船随着灵魂的河流缓缓驶来,两条盘错的巨蛇盘在船上,河中数条手臂抓着船身,欲将船掀翻,河流上有数条长舌缠绕在船桨上,欲将其撕裂。
死亡的气息随着风吹来,这让萨莱丝很不舒服,魔法仍旧继续着。
“冥府的船接送将死之人,我将摆渡而去,前往亡者的国度。”安半喊半唱,身体摇曳,缓缓登上那死亡之船。
“我带着一双手,它将斩断溺死鬼的手。”安唱着,将林妖的手奉献给一条巨蛇,巨蛇将其吞下,随后潜入水中,将那些拉扯船身的灵魂撕碎。
“我带着下颚,合上吊死鬼的嘴。”安唱着,将午夜女妖的下颚交给另一条巨蛇,巨蛇将其吞下,随后抬起身躯咬向空中的舌头。
“羊角中的美酒献给死去之人,黑尾的松鼠带领将死之人。”安唱着,将羊角中的酒倒入河中,将松鼠放在船头,船动了,缓缓的动着,将安带向死亡的国度。
安越来越远,知道再也看不见,过了很久,月亮已经悬挂在天空的中央时,安的身影再次出现,但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虚弱,他一步一定的下了船,每一个动作都想机器一般,僵硬的走到跪坐着的奥催一特身旁,将一只手放在奥催斯特的头上便一头栽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奥催斯特身上暗红色的字符发出猩红的光芒,随后倒在地上开始抽搐,口中吐出黑色的水,眼睛化作全黑,他双腿弯曲抵在地面,一非人的动作站起,缓缓想着卞明非走来,卞明非拧开瓶子,将烈酒一饮而下后戴上面具。
奥催斯特来到了卞明非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卞明非,卞明非晕乎乎的,仍能感觉不舒坦。
“这个...银手镯...是谁给你的?”卞明非控制着身体,含糊的说道。
“来自月亮,在北方,月亮之上,灰发男人来,将手镯送来。”奥催斯特的声音就像肺中灌满水,话语也是一顿一顿,极不自然。
“你家中...那幅画是...从哪里来的?”
“北方的月亮,灰鹰,月亮中来,画。”
“那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灰发人,来着我的,丈夫,来着我走,离开。”
“月亮是...什么意思?”
“北方,黑色山,有月亮之上。”
“灰发男人呢?”
“灰发。。。”奥催斯特突然开始挣扎,躺在地上抽搐,他的胳膊扭曲到脱臼的地步,然后扑腾着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