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我?”
维路抬起头,目光与菲莉亚特那双闪烁着温暖光芒的眼睛相遇,直觉告诉她,这位活泼的冒险者显然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菲莉亚特爽快地点了点头,承认道:“你这会应该还没吃早餐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到前面,手中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里面装满了食物。
“我们先回酒馆里面吧!这是康吉小姐一大早就准备好,拜托我送过来的。”菲莉亚特热情地抓住维路的手臂,仿佛两人已经是相熟多年的密友,而不是刚刚才认识的陌生人。
“可是……”维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菲莉亚特拉着回到了酒馆。她只能一只手紧紧抓着扫把,另一只手被菲莉亚特牵着,回头望向门外喊道:“垃圾桶还留在外面。”
菲莉亚特头也不回地说:“你放心,等清洁队过来收走垃圾之后,会给你留下一个干净的垃圾桶。”
维路这才不再挣扎,她发现菲莉亚特对酒馆的工作相当熟悉,而且非常自来熟。
可维路没有办法,她大概是天生就对香香软软的美少女没有抵抗力,尤其是像菲莉亚特这样温暖又充满活力的女孩子。
当然也还有塔利亚那样可可爱爱闪闪耀耀的女孩子也是一样。
酒馆里,塔利亚正在整理着菜单和记录客人点餐的纸笔,不过眼下时间还很早,距离中午的饭点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
菲莉亚特与维路进入酒馆的动静吸引了塔利亚的注意,她抬起头,看见牵着手的两人。
“菲莉亚特姐姐,真不愧是你!已经和维路姐姐这么熟络了吗!”塔利亚笑着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羡慕。
维路这才恍然大悟,显然塔利亚和菲莉亚特之间已经有过交集。“这么说来,之前是你给塔利亚送早餐的咯?”维路转向塔利亚寻求肯定。
“对呀。”塔利亚放下手中的工作,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与维路并肩坐在一张桌子旁。她熟练地接过菲莉亚特递过来的牛皮纸袋,轻巧地放在桌上,然后缓缓打开。
“看,今天有新鲜的面包、热腾腾的煎蛋,还有康吉姐姐自制的果酱呢!”塔利亚兴奋地介绍着早餐的内容,仿佛她自己就是做出这顿早餐的主人。
维路的目光落在桌上,眼前摆出来的食物作为早餐来说已经可称得上丰盛,而且从塔利亚的话语里听起来,这好像还是康吉自己做的。
“这些都是康吉那个家伙自己做的?”维路好奇地转向菲莉亚特询问。
菲莉亚特坐在维路身边,手上摆弄着面包和果酱,这桌丰盛的早餐里也有属于她的一份,这是“委托”的“报酬”。
“是啊。你别看康吉小姐平时一副不太正经的样子,可她在卡琳米尔城其实是个蛮厉害的人物。”菲莉亚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在两片面包上涂抹着果酱,接着又夹上一份金黄诱人的煎鸡蛋,动作流畅地送入口中。“你看,这些都是康吉小姐特意为你准备的。她跟我说昨天酒馆里新来了一位女孩子,一看就是不会做饭的样子,她担心你早上会饿肚子。”
维路愣住了,她再次将目光投向塔利亚,只见她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食物,那满足的表情,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对康吉的赞赏。
维路的心中突然一阵潮涌,意识到自己对康吉的看法可能有些偏颇了。
“你的确对康吉小姐有些误解了,维路。”菲莉亚特轻声说道,同时她也细心地为维路准备了一份涂有果酱的面包,递给了她:“她确实捉弄了你,这的确是她的不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她。”
“尽管那是个有些过分的恶作剧。”菲莉亚特继续补充道。
维路接过菲莉亚特递来的早餐,回应道:“那真的很过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满,强调着恶作剧的严重性。说完,她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那动作仿佛是在咬着康吉小姐的手臂,以此来表达她对康吉小姐恶作剧的不满和愤怒。
然而,菲莉亚特却仿佛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一些神奇而精巧的小型震动道具,有鸟蛋那么大的,也有一些更大的类型,还有这种奇妙芳香的……”
“好了你别说了。”维路连忙打断菲莉亚特,她生怕对方会滔滔不绝地跟自己介绍起来,而只要一想起昨晚上自己看见各种奇形怪状的道具,就感到面红耳赤。
维路对这种恶作剧感到不适和尴尬,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菲莉亚特看见维路羞红了脸的样子,会意地笑了笑,但很快眼神就突然认真,说道:“康吉小姐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看起来就像一张纯粹的白纸,让人忍不住想要捉弄一番,就像想在纸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可是,菲莉亚特并没有把话讲完,她清晰记得康吉小姐对自己描述着维路的时候,眼里亮起来的光芒,充满了憧憬。
就在今天一大早的时候,康吉小姐找到了菲莉亚特并且提出了委托,当时她说:“可是她太纯粹了,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很独特的,遗世独立的气质,就好像她不是这个是世界的人,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那时,菲莉亚特当然是不相信这番话的,她以为这又是康吉小姐一如既往不正经的胡言乱语,直到现在亲眼看见了维路,便立即改变了想法。
从见到维路的第一眼起,菲莉亚特就明白这一次康吉小姐没有夸张,维路就是一片纯粹的白色,她的眼中没有过多的感情,没有执着、没有渴望、也没有爱与恨。
康吉小姐一直看人很准,这一次也是。
菲莉亚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她轻声解释道::“当初我刚来到卡琳米尔城的时候,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而且人生地不熟,几乎到了走投无路的情况。”
“但是我很幸运,遇到了康吉小姐。她让我免费住在酒馆里,给我食物,提供了一份工作,还帮我赶跑了那些骚扰我的醉汉。”
“虽然康吉小姐有时候的确会搞一些小恶作剧,但她的善良和慷慨毋庸置疑,她教会了我很多。”
“后来我才知道,当初康吉小姐之所以把我哄去那个红灯区,其实是她提前就已经打了招呼,为了警告那里的不法之徒,想来你也是一样。她就是要让那些混混们记住我的模样,如果哪一天我迷路或者被人敲晕了绑架过去卖了,那边的混混们也会把我完完整整地背回来,送回这间酒馆。”
“所以你不要小看了康吉小姐的能力,也希望你原谅她的恶趣味。”
塔利亚也赞同菲莉亚特的话,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是的,康吉姐姐非常体贴和善良。之前有一次,酒馆里的几个醉汉闹事,想让我陪他们喝酒,康吉姐姐一听说,直接就把那几个酒鬼踹出门口了,她真的好霸气。”
塔利亚并不知道维路昨晚上到底遇见了什么,只知道是康吉姐姐捉弄了维路,她帮忙着辩解,认为这是一场误会。
“我虽然不知道维路姐姐你昨晚上为什么气恼,但其实我知道维路姐姐并没有真的讨厌康吉姐姐对吧!我知道维路姐姐也是一个心很好的人。”
塔利亚觉得,要是维路真的生气了,昨晚上这座卡琳米尔城就已经消失了,化作历史之中的一个谜团。
维路静静地听着菲莉亚特的解释,又听到塔利亚的辩解,于是顺着两人的话语,说道:“其实我不是在生康吉小姐的气,只是那个地方……”说着,维路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是想说,那个地方太污秽了,只要回想起来,就仿佛能听见此起披伏的声音缭绕在耳边。
突然,只听见“噗哧”的一声,菲莉亚特忍不住笑了出来,维路低下头,一抹羞红悄悄染上了她的耳廓。
太阳渐渐穿过窗户照进酒馆,属于女孩儿们的早餐时光也逐渐接近尾声。阳光在桌面上跳跃,映照着她们的笑脸和杯中的余茶。三人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转而讨论了一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分享了各自的爱好兴趣或是将来的愿望。
三人之中塔利亚的年纪最小,她还只有十二岁。但相反菲莉亚特的也让人意外,她明明看起来更加成熟,没想到实际年龄比维路还要小两个月。
当谈及未来愿望时,塔利亚带着天真烂漫的神情,满怀期待地凝视着窗外那片碧蓝的天空,她憧憬地说:“我希望能有一天,我能体验在天空中飞翔的感觉。”
维路则显得有些迷茫,她坦言自己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愿望。
而菲莉亚特在谈及愿望时却一反常态,她一直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少女,但在这一刻,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沉,她转过头,同样凝视着天空,语气平静而坚定地说:“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所以说,世界和平是一个宏大、遥远又空洞的愿望!我劝你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如做个一夜暴富的梦,说不定那天就梦想成真了。”
在这个时候,一大早出去的康吉小姐回来了,她总是这样,声音比人更先出现。
康吉小姐从外面走进来,双手抱着一个被白布覆盖的木桶。看到酒馆里闲聊的三人,她露出了一个尤为得意的笑容。"猜猜我给你们带回了什么好东西?"
菲莉亚特立刻恢复了她那充满活力的本性,第一个冲到康吉小姐身边,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白布,一探究竟。
“让我看看你这次又搞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康吉小姐敏捷地躲闪到一边,将怀里的木桶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同时巧妙地挡开了菲莉亚特伸出的手。
她笑骂道:“别急,这次可没有你的份。”然后,她邀请维路和塔利亚过来,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下,带着神秘的微笑,揭开了谜底。
“当当当——”
那是一桶新鲜、洁白如雪的牛奶。虽然分量不多,但无疑是十分珍贵的礼物。
“等会儿我把这些牛奶煮热了,给你们两个补一下营养,这可是连许多贵族老爷们都难以得到的好东西。”
菲莉亚特立刻露出不满的表情,抗议道:“为什么没有我的份?”
康吉解释:“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维路和塔利亚。你已经不小了,但她们两个还需要成长。”
显然,她说的这个成长,指的不是年龄。
菲莉亚特倔强地反驳:“那我也还能再长大一些啊!”
康吉微笑着摇了摇头,调侃道:“你要那么大干什么?去嫁给贵族少爷当一位高高隆起的尊贵夫人吗?你和她们不同,你是个冒险者,要那么大干什么?不怕以后钻墙缝时被卡住吗!”
菲莉亚特不满地“切”了一声,又目光来回扫视在维路的胸前,然后就放弃了抗议。
以少女的身材来说,菲莉亚特虽然称不上大,却也初具规模,不能说小。但是对于维路而言,两人在身高和年龄上相差无几,可就这两点来说,维路称得上一个“贫”字。
至于塔利亚,她才十二岁,要长身体的,是应该多喝。
维路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种无奈的沉默。她明白康吉小姐的用意是出于善意,但内心却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辱感。她刚刚开始对康吉小姐的印象有所改观,现在似乎又要重新审视。
维路不明白,康吉小姐为什么总能这么贱贱地呢?
而塔利亚小小的,小巧的,康吉小姐趁着这个时间又抱着塔利亚一阵好挼,猛猛吸了好大几口。
“斯——”
“哈——”
“我感觉我又充满了活力!”康吉小姐发出了相当兴奋的声音。
最终,康吉小姐无视了两人的语塞和一人的无奈,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抱着那一小桶,悠然走进了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