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出门，转过几个拐角，终于来到了无人的小路上。
“现在，飞起来试试。”
“飞起来？”
对于张楠的无理要求，路明表示不可思议：“那个，训练的话，直接就从飞开始吗？”
“当然不是啦。”
张楠歪了歪头，眼神仿佛在说着：“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你刚刚说——”
“这不冲突。”
张楠解释道：“我必须要测试一下，你有没有飞行的能力。”
“这个...有这个必要吗？”
路明揉了揉自己的脸。
他历来是有些恐高的，对于高处，有着格外的畏惧。
“小明，你可能有些不知道事情的严重，这确实怪我了，一直没给你什么紧迫感。”
张楠走回到路明面前，仰起脸看着他：
“接下来的所有测试和练习，都非常重要，我只是把你从死亡线拉了回来，而这，关乎到你是否能活下去。”
她走到路明面前，戳了戳他的胸口，那是“血眼”曾经的本体所在，也是如今路明身体的核心：
“事到如今，让你退出已经来不及了，这只能说怪我，没能保护好你这个普通人。”
少女接着说道：“而我们，要尽一切努力，去维持不断前进的日常。”
张楠按住了想要说些什么的路明：“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我只是向你的身体里注入了光的力量，并且让它在你的体内流淌来中和黑暗的影响，然而，如果出现什么连我也不能预料的意外，或是你自己的内心出现问题，你依旧会变成‘血眼’。”
“这不应该是你的命运，你应该是上大学，找个女朋友，找个好工作，最好能度过平凡、普通，但是幸福的人生，而不是和世界的暗面不清不楚的。”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柔和了一点，拍了拍路明的胳膊：“听明白了吗？明白的话，就先从飞起来试一试吧。”
“....”
路明第一时间没有接话，仿佛是在思考，但是很快，他的眼神也严肃了起来，猛地抓住了张楠的手腕。
“欸，欸？怎么了这是？”
“不是你的错。”
“蛤？”
路明重复了一遍：“我说，不是你的错，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其实感觉很幸运，能遇见另一个‘世界’，这是我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奇景，我...”
“好了好了。”
少女笑了：“哈哈哈，原来重点是在这里吗？”
她拿开了自己的手臂，一下跳上了旁边的土堆，站在高处，朝着路明伸出了一只手。
“来吧，抓住我的手，我先带你飞起来。”
那一天的晌午，阳光从少女的背后照过来，让路明看不清她的样貌。
这一次，他毫不犹豫。
“出发吧。”
“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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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明真切地后悔了，他抓着张楠的手，像是一条咸鱼一样，感受着倒转的蓝天。
“不要乱动呀——你这样怎么行？”
“是你飞得太快了啊！”
“那—没—办—法——”
少女嬉笑着大声呐喊：“我是【极光】呀，飞的当然快啦——”
“可我不是啊————”
路明感受着高速飞行的眩晕感，那种飞速远离地面的感觉，哪怕是有心理准备，还是感觉想吐，但是考虑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吐在张楠身上的话，自己怕不是要被直接丢下去，于是，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好啦。”
当有阳光照在脸庞上的时候，路明听见了耳边的声音。
“别怕，睁开眼睛看看。”
“.....”
路明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那是一望无际的云海。
曾经的他，只是坐在飞机中，看着外面的场景，但是，像是如今这种，亲身在这里，感受到天上的风，阳光，稍微稀薄的空气，这一切都还是第一次。
“是吧。”
少女站在他的身侧，太阳的光芒照在她的脸庞上，樱粉色的长发在此时随风飘扬。
张楠将手搭在自己额头上：“很不错对吧，我第一次来到这个高度的时候，也是感到非常震撼来着...顺便一提，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自己不要飞这么高，耗能量且不说，关键是温度你会受不了的，现在是因为我....”
少女在他耳边叮嘱着一些注意事项，一根一根地掰着手指。
她总是这样的，教别人什么的时候，总是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讲出来，现在这副样子再做这种事...看上去居然还怪可爱的。
“真美啊。”
路明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太美了。
“不过....”
路明意识到了什么。
“楠哥！”
“嗯？”
被打断的张楠抬起头。
“你的两只手都没抓着我——”
路明感觉头皮发麻：“这，这也就是说——”
见到他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在靠着自己飞起来之后，张楠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从刚刚开始，你已经能自己飞了。”
“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飞行的能力，其实才是所有能力中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接下来...喂，小明！”
看着栽倒下去的路明，张楠大惊失色：“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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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哥，那个，真错了。”
路明一脸谄媚地跟在张楠身后：“晚上吃什么，我请客，错了错了。”
“你这什么铸币操作，我——”
张楠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脸说道：“好吧好吧我的错，我记得这样自然而然就能飞起来来着，谁想到你恐高症这么严重。”
她揉了揉胳膊和腰上被路明慌乱和紧张中抽出的触手拍打得发红的部分：“为了救你，差点把我搭上了！”
“害。”路明尴尬一笑：不飞就不飞嘛。”他试探性地提出了解决方案：“了不起真出什么事了，我低空飞行，那也是飞不是。”
“要是被监控拍到了就搞笑了。”
张楠伸起小脚，踹了一下他的屁股。
“那必不可能。”一边嘴硬着，路明一边踢了一下少女的屁股作为回敬。
毕竟平时他们就是这么开玩笑的。
然而——
“欸——”
这次，少女一下子差点摔在地上。
等到她稳住身体，一脸羞恼地看向路明的时候，路明已经跑远了。
“你跑什么——”
“那你追什么！我就是习惯了啊！错啦！”
路明一边抱头鼠窜，一边问道：“话说回来——楠哥你找到办法变回来了，额，再搞一个变身器了吗？”
“....”
张楠跑了两步，感受到身体的疲惫便停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她哑然失笑：
“那种事情不着急了。”
“不着急？”路明疑惑地回头。
“啊，反正一时半会是变不回去了。”
少女轻松地说着，将双臂枕在脑后：“所以不着急啦。”
“那个...”路明有些结巴：“那个意思是说...”
“意思是说！”
张楠看着接近的目标飞起一脚：“你这触手怪给我去死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