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没想过更远的事情。和她结婚什么的，顶多是每晚滚床单时意/淫一下罢了，要我实践的话，虽然不能说全无可能，但不可控因素太多，很可能会给未来的自己埋下一些造成挫败感的伏笔。
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我大抵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要出国了？”
她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嗯？怎么感觉不是出国……但总之，以后我们没法联系了是吧？”
“也不是没法联系。但肯定不能再相遇了。”
我心中盘算一下，除了出国，会导致两人无法见面的情况，其实并不多。
“你身体没问题吧？”我试探着问。
“我没得绝症。”
“家里没啥非法勾当吧？”
小夜转过身看着我的眼睛，“不用猜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的各种猜想里，应该有一个是对的。但这不重要。最后三天，我们别留下什么遗憾就好。”
说完，她走上前，一把把我抱住，用头蹭我胸脯。
这是做白日梦常见的场景，但此时我心中却没那么激动。
我并不奢求更多，只想让她做我的朋友就好。
我伸手抚摸少女的头部，感受着她胸部的一起一伏，这种规律的动态仿佛是她对我的信赖的具象化，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我在向彗星许愿，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揉了揉她的长发，笑着说：“待会儿彗星要是砸下来，把我俩砸死，那就永远在一起了。”
正说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老妈。我一下子还有种幻觉，是不是我们在这偷腥被监视了哩。
“喂，妈，干完了？”
要我说，妈咪这次审查的嫌疑人未免交待得太快了。
电话那头是噪音。
“奇了怪了，今天全城的信号都不好吗？”我想起之前和宝昆打电话，他那边也信号不好，再加上从何望舒那里得知的病毒的事情，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小夜已经挣脱我的怀抱，趴在天台围栏上，眺望着夜色里的城市。
我走上前，“话也别说太绝，反正我一直在这，你有时间随时可以来。”
她没有转过身，“不太对劲。”她说。
不远处，宝昆和子明相互对视着，宝昆皱着眉头，歪着头，好像在疑惑什么事情。
看到我看向他，宝昆就冲我喊：“小静，今晚这个风，好像有点怪！”
我舔了一下手指，竖在风力，向东一面立即感受到强烈的寒意。
春天刮东风，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风，一直在刮……”小夜伸出手，略宽大的冲锋衣袖子在风中摆动。
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从刚才登上天台开始，东风似乎一直在吹，一秒钟都没有停歇。
这绝对不正常。如果是平原地区，特别是海边，发生风灾，那确实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但靖州地处高原山区，虽然也多风，却绝少这样单方向不停歇的风。
宝昆回头看了一眼铁门，依然皱着眉头：“我们怎么下去？再爬墙好像太危险了。”子明却没有理会他，正在翻看手机，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快速跳动。
“哥！事情好像大了！你看威博热搜……”
正说着，风浪突然再度加急，我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被小夜一把拉住，而子明手中的手机却已经落地。
狂风将我们的衣服拉扯出哗啦啦的噪音，我们赶紧跑到铁门那，扶住墙站好，子明还在对着宝昆喊着什么话。
“什么？开战了？”宝昆侧着耳朵，努力想听清对方的喊话。
我和小夜靠在墙上，我正想和小夜交流一下，却发现小夜直勾勾地盯着远方。
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远方的市中心，我看到越来越多的建筑物，突然成片成片地熄灭了光芒。
原本灯火辉煌的都市，很快大半被黑暗吞没。
而我感到一双红色的手在将我的视线向上拉扯，抬起头，孙吴彗星经过上空，焕发着如同活泼金属燃烧般明亮而锋利的光芒，又好像一只流血的眼睛，正冷冰冰地，盯着我！
紧接着一瞬间，仿佛音爆一般，一股力量在空气中“轰隆”炸开，我的大脑就像摇晃后突然打开的汽水，无数的微粒在破碎，呲呲呲的噪音险些把意识填满。我的两眼一黑，腿一软，正要倒地上，却已经被人抱住。
感觉这样有点失态，我想集中精力，但身体却很软。好在这个状态持续没多久，视力等五感很快就回来了。
小夜把我像梯子一样扶正，搁墙边靠着站稳，然后轻轻摸了一下我的脉搏。
一旁，宝昆在用手指顶着太阳穴，龇牙咧嘴，摇头晃脑。看样子，他也受到了未知力量的影响。
“老渼的人已经打过来了吗……”宝昆咬牙切齿地说着。
“应该不可能，这不像是任何武器的效果。”小夜说。
子明刚刚捡起手机，打开一看，“网络全部中断了。”
我们放眼望去，整座城市一片漆黑。只有一些建筑物里的应急灯亮了起来，呈现出星星点点的光明。
我赶紧掏出手机，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宝昆兄弟俩也如是做。“你们俩开一个灯就行。”子明听见小夜这么建议，又把灯关了。
这时我注意到，我的手机上似乎有一则短信，点开一看，是老妈发来的。
“打***********（一串数字），我们爱你。”
“操！”我大吼一声，只觉得背脊一阵酥麻，这是在闹哪样子？我们刚才还在闲情逸致，逛公园，谈情说爱，转眼间，怎么就像要面临什么生离死别了？
不出意料，老妈短信给的电话号码打不通。网络和信息也全部不可用。
“这是电子战。”我浑身颤抖。显然，某帝国主义趁着我国加速发展迈向新的历史征程之际，使用了某种可怕的电磁干扰武器，导致我市瞬间全城断电，而接下来，很可能将有大规模地面部队开入我国……国土保卫战迫在眉睫……
但是不太对，我省边界接壤的国家似乎都没有发动这种战争的实力。而如果是渼帝国主义搞战争外包，那么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未免太过手眼通天了。
然而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要满足好奇心，事后自然万事明了。现在还是赶紧回家待命的好。
但是母亲发给我的短信，又让我极度恐惧。当然，现在也不敢想更多。
一声低沉压抑的警报声从林果山上传来。防空警报。看样子，果然是出大事了。
楼下教室里已经是一片哭爹喊娘声。
“我们先下楼吧。”宝昆的面容已经彻底严肃下来。经过生活捶打的人，不可能时时刻刻嬉皮笑脸。
他用下巴指了下铁门，现在可顾不上门的安全警报了。正要去开门，楼梯上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其中的还有女生的尖叫。
虽说事态严峻，但各中小学应该都进行过防灾演练，而现在教学楼似乎彻底乱成一锅粥，听起来学生已经冲出教室到处乱跑，甚至想冲上天台，纪律有够差的。这时候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才对。
但很快我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些学生的尖叫，似乎过于惨烈了一些。
就好像有个杀手正在追逐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