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咋整？我们……我们死定了？”宝昆摊开手，看着子明，又越过子明肩膀看看我，“操，我们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遭这种罪？是哪个国家那么操/蛋，闲着没事来找我们麻烦？等到这事儿完了，我们要把我们的原子弹，把我们的氢弹，把我们的航空母舰，全他/妈砸过去！砸进他们总统他/妈的**里面！……”
宝昆屁话多的问题，在这个点上确实讨人烦。我赶紧叫住他：“闭嘴，宝昆，现在楼里的人差不多全完了，就我们活着，他们想骂还没法骂咧。咱们大不了最后实在没法，往这跳下去，痛痛快快摔死。但在那之前，咱先冷静下来想办法，OK？”
宝昆到底是成年人，这么一说也就安静下来了。
这时，天台那边又是“呜哇”一声，一个丧尸翻了过来，这只丧尸身子灵活，不仅手上抓的紧，而且一下子就荡了过来，刚刚踩到墙壁突起，小夜一记直拳打在它脸上，他一下子失衡摔了下去。但小夜出拳显然是把全身力量调动起来的，这样很危险，稍不留神就会跟着摔下去。
那丧尸嚎叫着坠落，噗的一声似乎在半空中撞上了什么东西。
小夜伸出头用手机往楼下一照，“其他楼层也有这种突起吗？”
“是的，我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说，“但是我们没法靠这个下楼，直接跳下去的话，绝对是站不稳的。三米高的距离，落地的时候，屁股会重重地往下坠，这突起那么窄，这么一坠你人肯定摔下去了。”
“咱们把衣服结成绳子，拴天台上垂下去？”王一帆提议道。
“那最多到楼下。但楼下没有天台，绳子是没地方捆的。”我说。
“而且要有人在上面解开绳结。”子明补充道。
这么讨论着，我们逐渐意识到，现在似乎没什么可做的。
“只能等死了吗……”
我们就这样呆站着过了半分钟，楼下的窗户突然响了。
我们一个激灵，丧尸似乎是不会操作简单机械的，否则楼梯间那个窗户早被打开了。
“上面有人？”一个操着方言的苍老的男人的声音从楼下响起。
“我们困在墙外这个突起上了！”我赶紧喊。
“你们等一下！我这个房间现在安全的！我递个绳子给你们！”
妈妈咪呀，什么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几乎都要做好跳下去寻个痛快的打算了，老天爷又给我们开了一扇窗！
还真就是一扇窗！
很快，一根木头杆子，挑着一根麻绳伸了上来。
“你们一个个来，用这个捆住身体，然后跳下来，我这里拴紧的，我再把你们拉上来！”
我接过绳子，这手感似乎是拔河比赛用的那种粗麻绳，绝对是非常结实的。
我把绳子递给子明，“你轻，你先下去。”
子明拉过绳子开始捆自己的手。
“不要绑手，先把绳子往上拉，长度应该是够的。绑你上半身，跳的时候再用手抓紧绳子。”
王一帆比较熟悉绳结，很快帮子明绑好。
“绑结实了就跳下来！”楼下又喊，子明倒不害怕，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就这样，我们让宝昆、王一帆下去，我紧随其后，小夜身手好就负责断后，折腾了十分钟，期间小夜又打落了两只从天台爬来的丧尸，我们终于来到了位于五楼的这个房间。
原来这是个杂物间。一般来说杂物间安排在高层不太合理，还正好就在我们楼下，只能说我们走了狗屎运。
房间里那老爷爷，是学校管勤杂的，宝昆居然认识。
“放假的时候进学校打球，找老孙借过器材。”
老孙是个个头不高，但看起来身体还比较健康的老头，估计是长期搞勤杂的缘故，一直锻炼了身体。眼睛瞪很大，甚至一瞬间让人觉得他也是个丧尸，估计是常年吓唬不听话的学生造成的。
老孙看我们人齐了，赶忙拉起窗户。这间屋子不大，大概15平米，堆放着一些破旧的清洁工具和体育用品——几个烂拖把，一袋旧排球。一个手电筒搁在靠墙的铁架子上，之前把我们拽下来的麻绳，绑在靠走廊一侧的墙的高处的带有防盗栏的窄窗上，看样子老孙是踩着金属架子把绳子捆上去的。
靠走廊的门是金属防盗门，外面不停有丧尸撞门，但这门无疑就是撞一个星期也撞不坏。
“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孙瞪大的眼睛里有着孩童一样的疑惑，一个个轮流和我们对视。“说是渼国佬打过来了。”宝昆说。
“细菌战？这么厉害？我们的军队怎么没有拦下来呢？我们的飞机、卫星怎么没提前报警呢？”
“大爷，我们也好奇嘞。我们不是军队的人，更多的也说不清楚。是不是老渼也说不准，万一是外星人呢？”
大爷转过头看着我，“外星人？三体人？”
我忍着没笑。“大爷有文化。”子明打趣道。
“先不管是几体人吧，咱现在暂时安全了，但下一步怎么办？如果运气好，这些丧尸会不会过几天就自己死了？或者在那之前，援军就过来了？我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突然之间全城断电，灾难规模太大，援军短时间来不了。丧尸的生命力有多长我们也完全没谱。我觉得我们还是要赶紧安排多方面打算。”现在大家精疲力尽，心惊肉跳，我得一直说着点什么，把气氛搅和起来才好。
“先休息一会儿吧，大家坐下来吧。”子明说着，就地坐下，我们就靠着窗户这侧的墙挨个坐下。
看了下手机，晚上十点半。折腾了近一个小时，目睹学校师生化作行尸走肉，精神确实已经备受折磨。
我们坐地上休息了十分钟，我觉得嘴里干渴，就问有没有人带水了。
“我这有杯茶。”老孙指了指铁架子上，有个塑料水壶。
“大家一起喝，一天不到也就喝完了，算了，我先不喝。谁快渴死的时候喝一小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