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要死了吗？
孔振言眼中的天空已经逐渐暗淡，耳边应该是很吵闹来着，却也越发安静起来了。
话说我为什么在这来着，哦对，我刚才救了一个女生，然后，被车撞了？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席卷了全球的疫情在国内得到不错的控制后，孔振言终于有机会重新出来打理自己的生意了。
尽管本国已经是对于疫情控制最到位的国家了，可一想到因为管控这几个月导致的大规模经济萎靡，还是让他这个经商的觉得很是头疼，好在他在先前积累下来的财富撑得住几个月的断档，并且接下来打理的好也能慢慢恢复生机。
疫情已经得到控制了的今天，虽然街道上还是没有以前那么多人，可也算得上是热闹，目见之人都戴着口罩，不敢靠得很近，各自零零散散的走在街道上。
走在大街上的孔振言放下刚拨完的电话，咂叭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打算去对街的零食仓顺瓶喝的。这种不知什么时候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商铺以低廉的价格成功吸引到了不少顾客，让他都在思考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放低价格是不是可以招揽到更多的生意。
这时，一个女生吸引了他的注意，倒也不是这女生长得多么好看，他也不是那种会对着美女犯花痴的人，只是这女生的走路方式确实新奇，明明走在人行道上，都左拐一点右挪一下的，完全不走直线，仿佛这平整的人行道上到处都是坑，让她不得不绕一下。
喝醉了？看着又不是很像，没有醉酒后那种走路不稳的摇摇晃晃，倒像他小时候走那些有格子的人行道一定要避开什么颜色那般刻意。
孔振言脑子里想起朋友科普过的知识，不禁闪过一个最坏的想法，这怕不是吸毒吸出幻觉了，以为路上全是坑吧。随即他又摇摇头打消了自己这可怕的念头，先不说国内的治安这么好已经很少有涉毒人员，不可能他随便上街转一圈就这么好运碰到一个，就算真是，也还是不招惹为上。
他看了一眼对街的红绿灯，还不能通过，只能站在斑马线边上，拿出手机来看上几眼。忽然，他发觉好像有个人影从他身边闪过，他抬头一看，刚才那个女生，竟直勾勾地过马路了。
现在可是红灯啊大姐！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孔振言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把将那个女生拽住也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了，就直接将其甩回了人行道上，然后……
又是一阵特别大声的喇叭后，孔振言艰难地睁开眼，虽然五点多了，但天空还是挺光亮，只是，倒映在他眼帘后，已经慢慢暗淡了。
有人在叫他吗，罢了，也听不见了，他现在只是觉得很困，很想睡觉。都说人将死之时，会有一段走马灯，让其看到这辈子印象深刻的事情。但不知道是他平日里太没心没肺了，还是那些深刻记忆全是他不想回忆的，孔振言并没有这个过程，只是顺其自然，闭上了眼。
“哎呀呀，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啊，听我说，醒醒啦。”
原本早已寂静的耳边再次响起一道十分悦耳的声音，孔振言猛地睁开眼。
一间纯白色的房间里，摆放着不多的物件，两张椅子，一张小床桌倚在其中一张椅子旁，而那张椅子上，婷婷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少女，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好眼熟的场景，就如同，动漫里那些主角穿越二次元前的女神接引房间，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就是被车撞死的，虽然不是卡车，但看样子也是一扇二次元传送门嘛，这么看来，我这是可以被送到二次元然后开启一段主角的后宫之旅啦。
跳跃性的思维运行着，让孔振言嘴角都不禁掀起一点弧度，一点也不像一个刚被车创的神志不清的人。
“你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有兴趣分享一下给我听吗。”坐在对面的少女开口道。
咳咳，孔振言发觉自己有点幻想得出乎所以了，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道：“请问这里是哪里，您是女神吗，这是要准备把我送到二次元去吗。”
少女笑了一下：“你果然很有趣，一点都没有刚死之人的那种迷茫和悲伤，反倒是满脑子都是你那个什么二次元。”
孔振言讪笑一下，他确实是个有点没心没肺的人，对于死亡没有什么概念，而且身为一个资深二次元，深信死后会转生到二次元，如今发生了与动漫之中如此相像的场面，自自然然地就觉得是自己美梦成真了。
“首先，我确实是神，这里，算是我随手弄出来的一个空间，恰好碰到你见义勇为为了救人丢了性命，边把你的灵魂招了过来，至于你所说的那个二次元，呵呵，不存在的。”少女说道。
能不能别这么简单明了地否决别人的美好幻想啊喂。被一个自称是神的家伙掐灭了长久以来那虽然不切实际却也承载了他少有憧憬的幻想，一时间让他很是不爽，语气都有点不客气起来：“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把我一个已死之人弄到这里，有何贵干啊。”
“好心不得好报呢，我还想说，看你小小年纪就因为救人这么伟光正的事情丢了性命，打算再给你一次生命。”少女装的可怜巴巴的说道。
孔振言沉默了一下，摆摆手道：“感谢你的好意啊，我这辈子就烂人一个，本来就没有多少活着的感觉，最后能给社会做点贡献，也没算白走这一遭。”
“很平淡地说了些令人心疼的话呢，不过你放心，不是让你复活，而是让你有一段全新的人生。”少女说道。
“那不就是转世投胎嘛，女神，你看咱俩这么有缘，能不能给我投个好胎啊。”孔振言没有觉得泄气，反而恬不知耻地开始提点要求。
“也不是转世投胎，像个婴儿一样失去所有记忆重新开始，也太无聊了。”少女似乎对这事很是嫌弃地说道。
“不是去二次元，也不是投胎，那是什么，不会是把我丢到阴曹地府整改吃牢饭吧，虽然我确实没对社会做什么贡献，但应该也没有做什么很逆天的事吧，顶多就是对着几个动漫老婆发一下电，但应该都是很正常的事吧。”孔振言顿感头皮发麻，这女生长的好看是好看，可这么总给他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无需这般紧张，且听我慢慢道来，”少女手一挥，房间里出现一个屏幕，上面是一方浴缸，里边躺着一个很是好看的女生，可骇人的是，其手腕上有刀割的痕迹，血液正不断从里边漫出来。少女接着说道，“这女生叫许沁，她自出生起就身体不好，多有重病缠身，最近更是染上了疫情，虽然不会因此病死，但长久的折磨让她倍感疲惫，最近似乎又遭遇了什么重大打击，直接就自杀了。尽管她父母发现及时，已经送往医院了，可在她本人都放弃的情况下，再好的医疗技术也挽救不回来，不用多久，就会就此死去了。”
“可怜的人，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孔振言虽然同情于女生的遭遇，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人之常情，与他无关的事到底也是听了个乐。
“既然那个女生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想法，我呢自然不会这么残忍剥夺她选择的权利，但又不太想让她就这样死去，就想着把你的意识丢进她的体内，让你代替她接着活着，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全新的人生。”少女说道。
“啊？你是说，让我成为那个许沁，然后代替她继续活下去？”孔振言大跌眼镜，这是闹哪一出，不是去二次元不是再投胎，而是变成个女生，接着帮一个想自杀的人活下去？
这，怎么听都觉得很抽象。
“别那么抗拒嘛，变女生而已，你要是去投胎，分分钟也是女生，我们办事可是很有规律的，你这辈子是男生，再投胎的时候我们就会把你弄成女生。只是你没有了前世记忆，没有那种心理抗拒，加上你们人类所说的什么激素也会改变你们的思维，所以就算你现在很抗拒，真变了也会慢慢接受这个设定的。”少女好像生怕他会拒绝，一个劲地给他科普了一大堆。
孔振言没有被她胡搅蛮缠到，只是平静地问道：“我只是很好奇，既然那个女生都选择了放弃生命，那为什么不尊重她的选择，让她就直接去了呢。”
“这个嘛，我是已经尊重了她的选择的，她的意识很快就会脱离身体而去，可没有接着强迫她接着回去受苦。只是嘛，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嘛，叫上帝给你关上门的同时，也会给你留一扇窗，当初给这女生投胎的神虽然一开始给了这女生孱弱的身体和长久的疾病折磨，但也是给她一扇独属于她的窗，我想看到这窗外到底是什么景色，这很有趣。”少女说道。
“只是为了有趣吗，是不是把我弄到这里来，丢进那个女生的身体里，也是因为这是一个有趣的决定。”孔振言淡淡地问道。
“当然，我们神灵可不像你们人类总是沉浸在一些莫名其妙的物件里面，我们感兴趣的，是给一个个灵魂弄好各自的设定，然后看其会有什么展开，这才是最有趣的。怎么，有兴趣来体验这一趟创意十足的人生吗。”少女一脸笑意地说着在孔振言听来很不可思议甚至有些生气的话。
“这就是神吗。”孔振言冷笑一声，随即他又看向屏幕里那个因为病痛哪怕在睡梦里眉头也是紧皱的少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我接受你的安排，但我也有一个要求，给那个女生一个可以平淡但安乐的人生。”
“那会让其少很多乐趣的，不过，如果你可以给我带来足够多的乐趣的话，倒也是等价交换，可以我接受你的要求。嘿嘿，我就说我的眼光没错的，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少女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可在孔振言眼里，已经不复初见时那对于女神幻想的美好形象。
他说道：“我和你不一样，不是为了有趣才是做这件事的，只是觉得，这个生命，有点太可怜了点。”俗话说的老天跟你开了一个玩笑，莫过于此了。对于神灵来说，可能真的只是一个玩笑，可对于人来说，可能会是十几年的痛苦，只为了那扇连他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窗。
少女没有再搭理他，见目的达成，一拍手，孔振言脚下便出现一个法阵，她笑脸盈盈地说道：“我期待你可以给我上演一出好戏哦，顺带一提，你经历的时间线会和现在不一样，说不定会有一些奇妙的邂逅呢。那祝你好运咯，许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