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中的周一照例会有升旗仪式，这是许沁读书的时候最讨厌的活动，可以说没有之一。因为必须要站在操场上听校领导高谈阔论几乎是一节课的时间，而且还是些对她来说没有什么营养的话，所以不出意料的，少女是在升旗结束后的早餐时间才出现在教室里的。
不过，虽然逃了升旗仪式，但许沁还是相当守规矩地穿了学校分配的礼服来上学。五中虽然在市里不算最好的那一批学校，不过形式主义确实是做得很足的，比如要求学生每周一穿礼服参加升旗仪式就是一种图个好看的做法。
好在学校定制的礼服在外型上看不上去并不差，上身都是统一的白内衬和深蓝外礼服，系着一条领带，男生下半身是黑色长裤，女生则是差不多到膝盖的裙子。
这让腿控的孔振言下意识地看向同桌的下半身，因为是冬天，所以裙子下面套着一条厚实的白色丝袜，虽然有点可惜不透肉，但胜在干净纯粹，也算是好看。
“往哪看呢。”少女在椅子上坐好，双腿并进桌子下，避开了色狼的视线。
咳咳，孔振言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假装正经地询问道：“你这迟到这么久不参加升旗仪式，老班不会找你聊天吧。”
许沁瞥了对方一眼，回答道：“不会，因为我让外婆帮我请过假了。”反正老婆子也很乐意孙女清晨陪她出去散步。
这是什么家教啊……孔振言无语，要是他爷爷还在，得知自家孙子逃课去玩，势必要打断他一条腿再说。
许沁看的出来对方的感慨，但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原主的家庭确实过于娇惯原主了，不太利于原主心智上的成熟。不过换个角度来说，要是原主心理素质坚强，是不是也不会自杀，她这被车创死的人也不会附身到这，而是直接被送去二次元，啊，这原生家庭真堕落啊，剥夺了我去二次元的机会。
内心吐槽半天的许沁怕不是忘了神明跟她说过，二次元是不存在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许沁一如既往地拿出一瓶温热过的牛奶以及一盒蛋肠，摆到同桌这边说道：“今天不用急着来上课，专门在外面点了一份肠粉给你，来，吃吧。”
孔振言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他之前试过明确进行拒绝，然后就看到少女果断将一整份的炒粉丢进了垃圾桶，让他有些傻眼的同时也忍不住呵斥对方竟然如此浪费食物。
少女则很是诡辩地说道：“这些食物都是给你吃的，你不吃我拿去倒掉，浪费食物的难道不是你吗？”
随后少女又变戏法那样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备好的包装面包，示意既然炒粉已经被倒掉了，那就用这些将就一下吧。
孔振言就不想去反驳少女的那些歪理的，乖乖地接受对方准备好的早餐，就如现在这样，他自然地揭开饭盒，就着里面的美食大快朵颐。
不时转头看向一旁，依然能看到少女托着腮一脸姨母笑地盯着他进食，活像一个期待家禽快快养肥的农场主。
“真羡慕你们啊，大冬天的穿三件衣服就够用了。”许沁突然带着羡慕的口吻说道。
孔振言瞥一眼对方的衣服，说道：“你穿的也不见得很厚啊。”
“那是因为我里面有轻薄的羽绒同时还有暖宝宝，要不是穿的太臃肿不好看，我估计得裹够四五件衣服吧。”许沁说着还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清晨陪外婆外出散步的时候就感觉今天的温度明显骤降了不少，穿了四件衣服还披件外套把自己裹成粽子那样才觉得舒服。
只是考虑到粽子很不美观，所以才多贴了两张暖宝，强行把衣服量减少了，不至于把最外边的礼服撑得很胀，结果就是时不时窜进来冷风还是会让她颤抖一下，然后少女反手就把后门和靠近的窗户全关上了。
呵，看到少女对着自己的双手哈气取暖的可爱举动，孔振言不由得一笑。
许沁只是人在教室，心早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上课的时候她基本都是看她带回校的小说。孔振言虽然平时都算是个好学分子，但下课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问她借一本用来消遣。
许沁对此自然不会拒绝，倒不如说她带这些书回来本质上都是为了给“自己”看，她更多只是重温一遍而已。
这种学校的高三生肯定没有丰富的课余时间，每天除了枯燥的上课学习，就是刷题复习，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一讲的趣事，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学，等待着许沁的，也是孔振言认真对待的补课。
所以我为什么要找这种罪受，唉。少女真的很想仰天长叹。
“说起来，今天班长大人说学校的四十周年校庆表演节目招人，你感兴趣吗。”孔振言见少女厌烦，突然提到今早班长公布的消息。
“高三学生不好好学习，搞这种文艺表演的排练不就是浪费宝贵的时间嘛。”许沁对此兴趣不算很大，变着法子用正当理由去婉拒这种提议。
一般来说，这种文艺节目也不会从高三学生中选取，学校也尽可能希望高三生能投入心思去学习。只不过艺术生在整个年级中的占比不算少，而且也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自然就导致这个报名渠道也向高三开放了。
“我觉得你长的这么好看，唱歌应该也挺好听的吧，这不考虑去争个名额？”孔振言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此如此感兴趣，依旧提议道。
“样貌跟歌喉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许沁扶额，要说原主的艺术细胞，那还是具备一点的，毕竟虽然有扮女鬼的奇妙爱好，但整体来说还是被以大家闺秀为标准来培养的，琴棋书画什么都让她沾点，至少钢琴确实弹得不错。
比如先前遇到龙笑凡时对方所弹奏的钢琴曲，给许沁来也不遑多让，甚至她觉得要是找找感觉能弹得更好，肌肉记忆这东西可不会因为灵魂的替换而被抹去。
“我想看你上台表演嘛。”孔振言认真地说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种请求挺微妙的。
许沁自然也愣了一下，以前的自己没有这种想要看到谁谁谁光彩夺目的想法吧，怎么现在？
孔振言避开了少女疑惑的眼神，找补道：“我以前其实很享受登台表演的感觉，能在大伙的注视下表演会让我很兴奋，但是高二的时候却因为我的排练时的糟糕效果，导致原本属于我的相声捧哏被换成其他人。我一直想再上台证明我是具备这种口才能力的，可惜没有机会了。”
这和要我上台表演有什么关系？听到对方的描述，许沁的脑海里也慢慢回忆起这件事，当初在排练的时候，因为他经常下意识地想主导节奏，反倒破坏了逗哏的节奏，他就被另一个和逗哏更协调的人替换下去了。
失去了上台表演的机会，确实困扰了他好一段时间，不过这种事情以长大后的视角来看，其实挺不值一提的，被人轮换而已，就甚至不是丢掉了工作，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