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春雷炸响，万物复苏。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春季校园赛结束后过去一周，今天是冷易去看望拜初瑶的日子，但现在却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冷易也是第一次在莱茵希斯经历第一场雨。
“下了雨之后，空气真好啊。”
相当喜欢这种天气，不大不小的雨刚刚好。
这种天气下，心最容易平静下来。
在拜初瑶审讯阶段结束后，反省室开放了“探监”。
但她的朋友知道她是邪恶宗教的教徒后，纷纷划清了界线，表示和她不熟。
切割了喵。
本来冷易还想叫格丽尔一起来的。
可格丽尔说，她暂时不太想见她，索性就冷易一个人来了。
“拜初瑶，有人来看你。”
将拜初瑶引进审讯室，看管老师随后退出房间，给两人留下私人空间。
隔着铁窗泪看到拜初瑶，发现她不仅瘦了些，脸上更是面无血色，与刚开始认识时截然相反。
“你来干什么？”
注意到冷易上下打量的眼神，拜初瑶寒声问道。
“哦？你暗杀我的朋友，我不能过来嘲讽两句？”冷易挑眉，把玩着佩剑。
“如果你打算骂我，我就捂着耳朵随便你骂。”冷哼一声，拜初瑶挺直腰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把捂着耳朵去了我说不定还高看你一眼。
冷易摇摇头，“你的时间不值钱，我的时间值钱，懒得和你废话。”
“相信禅妙教的底，应该都被你透露的差不多了，我就问你一件事。”
“弃暗投明如何？”
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拜初瑶嘲讽地笑出了声。
“你是真的白痴还是装傻？你知道我以前做过多少坏事，杀过多少人，你就敢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冷易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有一说一，确实。”
“当然，我敢说这话的前提是，我了解你。”
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拜初瑶没了之前的神气，颤声问道，“你……你知道什么了？”
“你也知道禅妙教现在被骑士团疯狂打压，大势已去。”
“猜一猜，骑士团在一处被捣毁的据点里发现了什么？”
拜初瑶冷汗直冒，难道说……
我超，盒！
拜初瑶，出生于XX年，今年20岁，父母双亡，8岁拜入我教……
经过战斗测试，允许进入内围……
拟送入莱茵希斯，充当内应，任务，杀掉骑士团隶属骑士格丽尔……
一条条信息被罗列出来，拜初瑶是彻底慌了。
感觉自己全身被扒光一样，完全没有秘密可言。
“虐待教内饲养的异能兽，结果反被暴起的异能兽咬了一口，这就是你做的坏事？”
噗~
拍案而起，拜初瑶脸涨的通红，“你嘲笑我是吧，你笑了是吧，啊？”
“说了这么多，我的意思是，除了杀人未遂，你做的其他事都可以忽略不计。”
总感觉自己被看扁了。
“但是按帝都法律来说，你现在故意杀人未遂，情节较轻，要么蹲一辈子牢，要么……”
冷易微微一笑，“给骑士团打一辈子工。”
“！”
拜初瑶全身一震，“这是圣光教的意思？骑士团能凌驾帝都法律之上？”
“喂喂喂，不用说这么难听的话。”
叹口气，冷易缓缓解释道，“我传达的，都是校长和骑士团团长的意思，至于同不同意，看你。”
他们上课的内容也包括法律，但像宗教和国家政府之间这种比较深入的立法行政等东西根本不可能细讲。
什么还不都是上面的人一句话说了算。
“总之，你以后的去向，都是经过大人物们讨论过的，既然骑士团要你，你不如就此弃暗投明，如何？”
这次拜初瑶不复刚开始的不屑，而是沉思起来。
一辈子蹲橘子，还是打一辈子工。
前者不愁吃不愁喝，什么也不用干直接老到死，后者是干到死。
但……
“我选择改过自新，退出禅妙教，只要骑士团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好好把握，为骑士团做任何事，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都是活着，但拜初瑶选择那一抹可能性。
前者跟死了没有区别，后者说不定还有机会……
自由的机会。
本来她和格丽尔也无冤无仇，杀她就是完成任务。
只要能活着脱离禅妙教，就算被格丽尔恨一辈子，追杀一辈子，她也无怨无悔。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怎么活着，那不重要。
这是她应得的罪。
“好，我会和校长还有骑士团传达你的话，至于最后结果怎么样，我也无法预料。”
公事公办完，冷易起身就走，没有丝毫留念。
“等一下！”
叫住冷易，拜初瑶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能替我向格丽尔传达一句话吗？”
“你说。”冷易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
“我对不起她。”
……
“她真的这么说？”
“嗯。”
邀请出院后的格丽尔在公园见面，冷易向她说了拜初瑶的回应。
两人待在一个小凉亭里，淅淅沥沥的小雨依然下着。
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格丽尔允许的。
如果格丽尔真的追究起来，卡斯帕念女心切，当然不会给拜初瑶机会，甚至可能会通过圣光教直接判拜初瑶死刑。
说白了就是……
格丽尔心软了。
“对一个打算杀你的人心软，我不知道你是脑子不正常，还是圣母癌犯了。”
递给她一罐饮料，冷易用责怪的语气说她。
“当然不是，让她在牢里待一辈子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格丽尔自然地接过饮料。
就是啊，她在牢里一辈子的吃穿用度花的都是我们纳税人的钱！
有点地狱了。
“所以啊，让她给我们骑士团工作一辈子，为这个社会创造足够多的价值才行。”
眼见她心意已决，冷易也不好再说什么。
“所以你恨她吗？”
格丽尔这次没有说话，默默喝着饮料。
看着她装傻的样子，冷易心中冒出一种可能性。
这个白痴。
感受着凉亭外的微微冷风，不禁感慨。
今天的雨，真怡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