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霖问起，苏芊芊抹去眼中泪水，徐徐说来。
“没有大小姐，我很快也会因为三面失衡而陷入沉睡。在那之前，我想帮助那些处于异化边缘的人们，让他们不会继续恶化下去。”
“我知道这些无法弥补受害者的伤痛，但如大小姐所说，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再之后...”苏芊芊眸子微眯，眼中恨意翻涌，“我会去找到那人，杀了她，为大小姐报仇。”
说到这里，苏芊芊抬起头，用那双哭到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瞪着陈霖。
“陈先生，若是发现那人的踪迹，还请告诉我。”
与她对视，陈霖感受到她眼中的怨恨与愤怒无比深刻，顿时明白苏芊芊想法之坚决。
“若是找到前任典狱长，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多谢，这份恩情，我在沉睡之前一定会报答。”
说罢，苏芊芊不再多言，率先离开这个伤心地。
目送她离去，陈霖目光从三位少女身上扫过。
从苏轻彩嘴里得知这些信息，她们脸上或多或少显得忧虑，心中不知想着什么。
这之中，要数姜饮寒表情最为沉重，似乎苏轻彩的话对她影响很大。
“饮寒，你还好吗。”
听陈霖问起，姜饮寒方才回过神来。
她抿着嘴，手指不断揉搓衣角，嘴里支吾不断。
“饮寒...不知道。”
“不知道？”
姜饮寒点点头，轻闭双眼，胸口起伏不断。
“饮寒自幼跟随师尊修行，以清缴祟物保护凡人为己任。如今却得知，那些祟物也是由凡人变来的，它们大多受黑雨所影响，本身并无善恶之分，这叫饮寒有些不明白自己曾经所做是对是错。”
是对是错...
陈霖听着，沉思一阵。
虽说那些异化物皆是受黑雨所影响的人变来的，但异化物与异化物之间，也有着些许不同。
有像玛丽莲修女那样，即便变为异化物，也有着为人的骄傲，遵行心中善念，未曾伤害他人。
也有着哈德蒙、羊头圣母这种，沦为恶兽，为非作歹之徒。
还有一些，例如血肉珍珠这种，难以评价的异化物。
若是一字定死所有异化物全都是好是坏，未免太过武断。
“是非善恶本就不是一字可定，饮寒只需无愧本心，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即可。”
“无愧本心吗。”姜饮寒呢喃一阵，嘴角重新恢复笑容，“多谢恩公，饮寒明白了。”
见她脸上展露笑颜，陈霖顿感压抑的内心轻松不少。
可好景不长，陈霖刚觉得自在些许，背后就感到一股冷峻目光正盯着自己。
回头看去，是泠瑜气鼓鼓的打量着自己和姜饮寒。
“陈霖！你怎么又趁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去诱拐不认识的女孩子了！”
“什么叫又啊！不对...什么叫诱拐啊！根本没有这种事啊。”
陈霖试着解释，可泠瑜根本听不进去，蜷缩在床上如同经历丈夫出轨的妻子，用衣袖擦拭着眼中并不存在的泪水，可怜兮兮的哭诉着。
“先是山茶花，后是苏芊芊...两次我都选择了原谅，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来第三次！难道我不能满足你吗，你还要去外面找别的女人。”
“等一下，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奇怪啊！”
听她越说越奇怪，陈霖心中大呼不好，偷摸朝姜饮寒看去，生怕她误会了什么。
只见姜饮寒眉间微皱，似是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陈霖见着，顿时明白她肯定是误会了，正欲开口解释。
“饮寒明白了，若是恩公不嫌弃，那种事，饮寒也可以做。”
可不等他开口，姜饮寒忽的说出这么一句，叫陈霖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明白什么了呀！不要什么事都说可以做啊！
心里无声呐喊着，陈霖决定在事态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前，赶紧解释清楚。
“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陈霖正说着，可忽的，山茶花略显激动的声音响起，再次打断他的话。
“我也明白了！那种事情我在本子里看过，需要先蹲下来——哔——，然后掰开腿——哔——，接着翻个身继续——哔——，完事之后，还有女主——哔——的环节。”
别看山茶花平时沉默寡言，可当她一旦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程度。
她刚刚简短的一句话，让陈霖大脑宕机了四次，其中一些十分写实的描述更是被大脑自动进行了消音处理。
再看泠瑜与姜饮寒，听到山茶花的描述后，眸子发颤，小脸滚烫，整个身子像是被定住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即便如此，她们仍是不肯服输，嘴硬争吵着。
“对...没错！就是这种事！瑜儿都敢做，偷腥小猫你敢吗！”
“饮...饮寒有什么不敢的！虽然饮寒没有经验，但...但饮寒会努力让恩公感到舒服的！”
听到她俩的话，山茶花坐在床边，摇晃着小腿，小声嘀咕着。
“哎，只有这种程度吗，我还以为会有——哔——，——哔——，——哔——...这些呢。”
泠瑜和姜饮寒听闻，脸上越发羞红，脑门隐隐冒着热气，显然山茶花所说的那些知识对她二人来说，有些过于超纲了。
见她们呆愣在原地，山茶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朝着陈霖轻声说着。
“陈霖我很棒吧~两句话就让她们吵不起来了”
这一刻，陈霖方才明白什么叫越是人畜无害，越是深不可测。
同时他也意识到，等回去之后，得给山茶花找些正经书洗洗脑子，不能让她满脑子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
一刻钟后。
“以上，就是彩虹之霞塌陷后，我与饮寒遭遇的一切。”
陈霖将三人拉到面前围成一圈，讲述着先前的经历。
“所以...你们牵了手，陈霖你还背过她，甚至还交换了衣物！”
泠瑜噘着嘴，虽未明说，但脸上写满了“你都没背过我”这样的怨气。
察觉到她的心思，陈霖无奈叹了口气，起身将泠瑜公主抱在怀里。
感受着陈霖怀中的温暖，泠瑜小脸再次红润，把头埋下不再多言。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有什么话等回到地上再说吧。”
安抚好泠瑜，陈霖向众人说道。
山茶花和姜饮寒点点头，随着陈霖一同走出实验室，打算顺着先前的缺口离开地下。
只是，他们刚踏出实验室大门，就闻到一股异样味道。
身旁，姜饮寒在嗅到这股味道后，立马警惕起来。
“恩公，是先前二层里的那股异样味道。”
二层里的异样味道？陈霖听着恍惚一阵，他当时以为姜饮寒提起的特殊味道是指心脏工厂。
可如今心脏工厂已被毁掉，这味道怎么还在？
并且这一次味道已经浓郁到自己都能闻到了。
寻着这股味道看去，陈霖在压着泰迪熊烂肉的石堆旁，有着一个黑影。
是苏芊芊吗？陈霖摇摇头，那黑影的轮廓与苏芊芊差太多了。
试着走近一些查看，步行五六步后，所看到的景象让陈霖背脊一寒，不敢再轻举妄动。
石堆旁的那个黑影，竟然是在圣歌利亚大教堂消失的羊头圣母。
此时祂正在啃食石堆里的烂肉，似是察觉到陈霖的目光，祂抬起头，朝着陈霖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