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莎先是以斗气士突入传奇之境,接着又重头返修武者,并且进入了九阶。
但是,能量的储量并没有变化,只是多了一种运用能量的渠道而已。
加上昨日与那位赤月魔的鏖战,艾尔莎受伤不轻,一只手臂更不是不可能那么快变恢复过来。
当然,饿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是这样,艾尔莎依旧能够稳赢海伦娜。
海伦娜的实力不错,艾尔莎估摸着应该在七阶到八阶之间,通过神降,手持圣物之后,她的实力又得到了巨幅的增加。
但是,光是如此的话,艾尔莎要收拾海伦娜依旧不是一个太困难的事情。
哪怕如今她的能量依旧没有恢复完全,哪怕圣炎破邪,无坚不摧很麻烦,可要论起消耗,海伦娜只会比起她更快,不会比起她更慢。
遗憾的是这里是海族环绕之地,除了对付海伦娜之外,艾尔莎还要对付蜂拥而来的海族,这就让她有些左右支拙了。
而且,她不敢拖,越拖下去,蜂拥而来的海族只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凶残!
于是,她抓住机会,放弃了红枪对周围的防御,直直逼向了海伦娜所在。
她在赌,赌自己先在海族围攻之下撑不住,还是海伦娜在她的红枪之下先被制服。
那一瞬间,海伦娜错愕了,看见了被无数海族淹没的艾尔莎,看见了那直接向自己逼来的红枪。
最后,艾尔莎赌赢了。
艾尔莎想起自己与海伦娜战斗的最后一幕,哪怕如今伤愈的现在,依旧有些隐隐作痛。
那个孩子太冷静了,也太过于不择手段了,为了活下去丝毫没有顾忌和原则。
房门被推开了,她看到了这次她来光明神教的理由。
那是一个与自己一般有着一头红发的女孩,身形不算太高,面容俊丽,身上依旧保持着许多属于女孩子的特质,这是一个有些倔强,让人看一眼就讨厌不起来的女孩子。
但是,如果要按照一个战士的标准来看的话,她未免太过于娇柔而不够资格了。
也不知道神教的预言是怎么搞的,这就是拯救劫难的关键吗?
让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去战斗,去为了众多生命而战,而她本身甚至连一个战士都不是?
“你们来啦,坐吧。”
艾尔莎倒是没有架子,随意地招呼了一声,示意两人落座。
杰西已经涨红了脸,听到艾尔莎呼唤,猛地便跑了上去,一把抓住艾尔莎的手掌。
“请问!请问!您真的是艾尔莎大人吗!”
“我不是什么大人,不过,你确实可以叫我艾尔莎姐姐,杰西。”
“哇!艾尔莎,您真是艾尔莎!艾尔莎姐姐我真是太憧憬您了,没想到能有和你见面的一天呢,求求你,艾尔莎姐姐和我说说你冒险时候的事情吧!真有传言中那样?”
杰西猛地窜了上来,就说了一大串话,这让 艾尔莎有些吓一跳,这个受选者还是自己的崇拜者?
虽然,艾尔莎自己也知道因为自己长相颇为英气的缘故,又过于强大,男性之中并不是太受欢迎,反倒是在女性之中颇有名气,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未免太巧了吧?
“艾尔莎姐姐,您就和她说说您的经历吧,她确实很崇拜您。”
薇薇安见到艾尔莎看了过来,解释了一句。
看着杰西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这时候,艾尔莎才想起来自己找到约瑟夫说要见见她的时候,对方脸上那有些古怪的表情了。 原来如此吗。
艾尔莎并不是很愿意说起自己过去的那些事情,她很清楚那并不是吟游诗人口中那般光辉的诗歌,而是更加挣扎和朴实的经历。并不是什么太值得说道事情,只是,当时的人们需要一个榜样,一个救赎。艾尔莎承担了这个责任而已。
可是,别人既然开口了,她当然也没有那么的不通人情。
倒是没有遮掩,杰西问起什么,她便说了什么。
就这么一聊起来,就聊了一个多小时,基本上都是艾尔莎在说,杰西在不停地问。
最后,艾尔莎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可是杰西这个小姑娘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可以叫做不知分寸,也可以说成天真可爱。
艾尔莎没那么刻板,她更倾向于后一种解释,在艾尔莎含蓄地表示了这些事情以后有空再说的时候,杰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确实问的有些急了,这才吐了吐舌头,止住了话头。
“杰西,你修有战职,什么等阶?”
“艾尔莎姐姐,高级七阶,就在前几天突破的。”
“是嘛,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成就,不错。”
艾尔莎夸奖了杰西一句,但是仅此而已,位置的不同决定了眼界的不同,杰西的天赋在修看来惊叹连连,但是,在艾尔莎看来却不是那么太惊讶的事情。她随便一想,就能想起好几个像似杰西这般天赋的少年少女。
她看重的,更是其他东西。
“可是,你并不是一个战士,你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杀过人对吗?”
“没……没有。”
刚才还被艾尔莎夸奖了一句,有些自得的杰西立刻就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你觉得你能够在凶狠的魔族以及海族的军势之中活下去吗?”
“我……我不知道。”
“嗯,就好像我刚才与你所说的那些故事里面我如何险死逃生的一样,在最后,一个人能够依靠的永远不是外物,而是自己。”
“所以,哪怕杰西你有受选者这么一张王牌,最后起关键作用的依旧还是你自己,现在,请你想想,杰西。单凭现在的你有资格在战场上活下来吗?”
杰西面色有些羞赧,却并不难看。她羞赧的是刚才自得的自己,艾尔莎说话哪怕如此直白,但是,杰西明白,这些话语句句真实,毫无虚假。并没有半点羞辱自己的意思。
经过最初的慌张之后,杰西冷静地分析了起来。
最后,得出了答案。
“如果抛去受选者这张王牌,凭我现在的实力想要在战场上活下来大概……大概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甚至不可能。”
刚才还板着脸的艾尔莎再一次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对于杰西的这个回答很满意。
“没错,如果抛去受选者这个因数,杰西你能不能自保都是一个问题,谈何拯救众人。不过,即使你有受选者的资格,对于你来说,活不活的下来,依旧是一个未知数。就算是当初背负拯救世界重任的勇者,最后不也是与魔王同归于尽了嘛。”
“那么请艾尔莎姐姐指教,我如何才能够活下去。”
“努力修行只有这个答案,杰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在预言中的劫难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我都愿意当你的老师,教你如何战斗。”
“艾尔莎大人!”
一直在一旁安静旁听的薇薇安豁然站了起来,惊叫道。
艾尔莎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那么激动。
“你们教授她的本领当然很重要,但是,如若论起如何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战斗技巧,这就不是神教的人的擅长了,我比较擅长。”
“当然,如何选择,我们还是听听杰西的回答吧。”
杰西攥起了拳头,看着艾尔莎,紧抿起了嘴唇,这对于她来说,当然是一个重要的选择,她需要一点时间思考。
……
光明神教也有刑场,他们有这个资格处置自己的人员,黑暗神教亦然如此。
这是一次秘密的行刑,海伦娜被处决的理由还很重要,如若擅自颁布,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混乱和恐慌。
整个刑场四周早已被封锁起来,清了场。
唯有修和约瑟夫主教两人旁观这一个过程,按照光明神教的教规,凡是叛徒,都要施行火刑,海伦娜的身份特殊,免去了这种酷刑,被施以斩首之刑。只是,相对的,她的尸体要被那些魔法师,学者拿去研究,她是第一个宝贵的“样本” 。
修听到这些细节,心情复杂,却不知道如何反驳,让他们作罢。一个海伦娜已经犯下如此滔天罪过,如果还有两个,三个呢?
解刨她的尸体,如果能知道她这种存在的特质,想出特定的办法。或许,就能将许多酝酿中的恐怖阴谋毁于一旦,防范于未然。
可饶是如此,修依旧五味陈杂,时刻受到煎熬,他有些后悔了,或许自己不该留下来观看这场死刑的,可是,自己如果逃避了的话,谁来送海伦娜最后一程呢?
在这种煎熬的心情中,海伦娜被两个守卫压着上了斩首台。
看着那高悬的铡刀,看着被固定死在铡刀下的海伦娜,修几乎几次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救下她的冲动。
就在他几乎快要把这种冲动付之于行动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掌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的手臂,让他的所有力气在这一刻几乎毁于一旦。
“不行!”
约瑟夫主教缓缓地摇了摇头。
修焦急地想要挣脱,却无法逃离。
他看向了海伦娜,海伦娜也在看着他。
海伦娜的眼睛里依旧很平静,看见了修的目光甚至还笑了笑。
修在这一刻才知道自己原先太过于高估自己的理智和善良了,在某些时候,为了拯救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甚至与正道背道而驰也在所不辞!只是,只是想要救下那个人的话!
汹涌的斗气从修的身上喷薄而出,然后,七八条圣炎锁链瞬间从约瑟夫的手掌之中飞出,将刚刚想要挣脱的修束缚的死死的,跌落在地。
“不要!”
修惊恐大喊!
一切却已经准备就绪,明晃晃的铡刀失去束缚,迅速落下。
海伦娜看着修,笑了起来,仿佛在嘲笑他的滑稽模样,又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谓举动。
“我不是唯一的一个。”
那是她留在这世间最后的话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