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救吗？”
“有，但是每天待在医院里面，一天就要一千多，还要留一个人在这照顾着……”
“那怎么办，还救吗？”
“要不……转院？”
“扯什么转院，我都问过了，转过去，少说要三五十万的，这钱你给啊？”
“都少说两句，声音小一点，别把妈吵醒了……”
一股莫名的情绪从我的心头升起，似是失望，是难过，是悲凉，是无助，是不舍，也是解脱。我突然惊醒，看向周围这熟悉的环境，有些不知所措。
竟然是梦境。
然而梦醒，那种情绪却还在影响着我。这没头没尾的梦，这突然而来的情绪，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反正也睡不着了，继续修炼吧。修炼一时爽，一直修炼一直爽。我可是要长生的男人！
《拘魂篇》对于聚魂幡捕捉的鬼魂有明确的介绍，有对其进行操纵的基本步骤。我学着书上的方式，运转身上的鬼气，而后念咒。我手朝着前方一指，聚魂幡上突然打开一个虚幻的小门，一个人影从中飞了出来，而后绕着前方飞了一圈。她的身后，是一群猪……
也行吧，最起码这群猪有点用了，不再是单纯的鬼气发电机了。
我心念一动，朝着桌子上的矿泉水瓶一指，“去！”
而后，毫无反应……
是驱使的方式不对？我看电影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驱使的啊。这书到底谁写的，也不说清楚，就【即可随意驱使】，这堪比【第一步，先准备材料，第二步，核聚变反应堆就可以做出来了】的描述，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很烦躁！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要有师门传承了，这完全没法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对，也就更不可能对症下药，别说找个师傅了，哪怕找一个比我稍微多懂一些的师兄之类的，也好啊！
金手指呢！这种时候，都已经捡到书了，不给我一个金手指么！老爷爷呢！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打着哈切进了阶梯教室。胡轩宁老远看到我，就跑过来搭上了我的肩膀，“青哥，考研这么累的么，你看看你，黑眼圈好明显啊。不会是在偷偷上分吧？”
我白了他一眼，上分哪有修炼香，但是嘴上却说：“昨晚失眠，多玩了两把，一直输，就很气，就更睡不着了”
正巧，这个时候张鹏也走了过来，我和胡轩宁都傻眼了，和前两天相比，张鹏整个人仿佛遭受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折磨，双眼无神，黑眼圈比我更明显，而且有十分夸张的眼袋，整张脸都显得黑乎乎的。“你咋了呀，鸟哥？”胡轩宁开口问道。
张鹏似乎此时才看见我们，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就一直睡不好，有时候是因为晚上做噩梦，有时候是纯粹不想睡。但是说来也奇怪，一到白天我就打瞌睡，明明这么困，为什么晚上的时候睡不着呢！”
胡轩宁啧啧称奇，“该不会是遇到鬼了吧？”
我心说还有这好事？我特么找都找不到的东西，还有人能随便遇到？这种好事麻烦轮到我一下，谢谢！
张鹏摇摇头，“不知道啊。”
“要不找个大师看看吧，学校附近那个面包店旁边，就经常有个摆摊的，要不去那问问？”
我一听，这莫非就是等着我的金手指？我恨不得立刻过去看看，但是也不好太明显太直白，于是佯装对张鹏的关心，劝道：“鸟，我寻思着，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不是？要不放学的时候，我陪你去看看，如果真是骗子，我也能帮你参谋参谋，要真是个高人，我也顺道看看我的运势。”
然而张鹏却不乐意：“有病吧你们两个，还大师，大他哥头！”
胡轩宁连忙说：“不是啊鸟哥，你真的，你样子看着，比隔壁班的票王都狠啊，我是真怕你哪天人就没了。”
票王，其实是女字旁加个票，嫖的王者，曾经开学第一个星期，嫖了七天而闻名于整个大一男生群体，号称金色品质，先天票娼圣体，最可怕的是，他一直不得病。
听到自己和这个传说中的男人能够相提并论，张鹏是真怕了，“要不，去看看？”
“去！必须去！”你不去我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去？是吧？
张鹏忽而微笑，“我能有你们两个兄弟，此生足矣！”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有你这个兄弟，也很幸运，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们一行三人等到下课，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往胡轩宁说的摊位，正好旁边就是面包店，我们的计划就是先办正事，然后买点面包吃吃。等我们到了那里，正巧遇到“大师”正在摆摊，早来一点甚至都可能见不到人。
胡轩宁打了个头阵，走过去问道：“大师，这边管给人驱鬼不？”
“大师”带着个厚厚的墨镜，抬头看向胡轩宁，“什么东西？鬼？”
胡轩宁在“大师”面前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说：“我有一个朋友……”
然而“大师”直接打断，“行了，都已经到了我这里了，就不用什么有一个朋友的了，说实话。”
“我真有一个朋友！”胡轩宁说完，朝着面包店门口的我们招招手，示意我们过去。等“大师”见到张鹏的样子，也是一阵惊讶，“小兄弟，你是不是有点不太节制啊？”
别看张鹏打游戏的时候C位强者，现实里面其实是个偏内向的传统男生，他为什么要来，怕的就是别人看见他的样子就怀疑他是票王第二，这大师一出口就打在了他的七寸处，害得张鹏差点就想掉头走人。我见势连忙拉住张鹏，“先看看，先看看，别害怕，就算你走了，问题不是还在么！”
“大师”的目光在我和张鹏之间来回扫动几下，开口说道：“这个小兄弟，要不你先坐下，我给你号个脉？”
胡轩宁差异地眨了眨眼，“大师，你还会中医呢？”
“哎呦，技多不压身，好多人都是得了稀奇古怪的病过来找我的，所以我从几年前就已经拓宽业务了，有兴趣的话可以试试，我最近在研究增强某方面能力的药方，不管用不要钱。”
我们三个没人理他，毕竟才18岁的大好年华，票王都不可能需要。
张鹏坐下，伸手，“大师”号脉，让张鹏伸舌头、抬胳膊，各种乱七八糟的一套程序下来，点点头说：“我知道你问题在哪了。”
张鹏连忙问道：“在哪！”
“大师”有点古怪地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是人家给你下了个降头啊！”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看，对了一下眼神。我一开始也怀疑过，张鹏可能遇到些鬼怪什么的，但是在我看来，我有心去找都找不到，大概率张鹏的问题不是鬼怪。可我怎么也没办法把他的问题和降头放在一起。何况，张鹏人还不错，怎么可能有人这么针对他？
张鹏似乎更愿意相信“大师”说的，问道：“那要怎么办，要花多少钱？”
“大师”摇摇头，说：“当年师傅也没教我怎么解降头，但是呢，按照我的理解，肯定是要找到给你下降头的人才行，毕竟啊，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这人是胡轩宁介绍的，但胡轩宁第一个不信他，“骗子吧？鸟哥平时根本不可能得罪人，再说了，都什么年代了，还降头？降头不是古代的玩意儿么！”
“大师”解释道：“首先他没病，其次，他气血被抽干，身上隐约有东西作祟的痕迹，却找不到根源，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东西的根源我找不到！”
我惊呆了，这位“大师”的自信从哪来的？前一句还信誓旦旦，后一句跟我们说他找不到根源？合着就是靠瞎猜呢？
“那你不还是骗么！”胡轩宁没好气道。
“大师”连忙解释：“我虽然不算什么世外高人，但是也是在龙虎山正儿八经学过道的，还去过茅山和华山做过道术交流，那基础是相当稳固！”
我惊讶道：“华山也有道术？怎么感觉没听过啊？”
“哼，小伙子你孤陋寡闻啊，华山的道士们也是很专业的！”“大师”说完，似乎是为了显摆一下，对我说道：“我一瞧你，就知道你最近一定是恶鬼缠身，天天晚上做噩梦，是不是！”
胡轩宁和张鹏看向我，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承认吧，我昨晚还真做了个怪梦，而且你说恶鬼缠身什么的，恶鬼不恶鬼的不敢说，但是鬼绝对有，还特别多，一群猪鬼，比养猪场都丰富。但直接承认吧，在旁边两个人的眼里，我绝对很有问题！谁能想到，满脸都写满“诈骗”的“大师”，竟然真的有点东西。思考只在瞬息之间，我再犹豫，怕已经让别人有所怀疑，于是摇头，“我这两天都没怎么睡觉，根本没有噩梦。再说了，我可是科学第一的拥护者，信奉科学的忠实者，你跟我说妖魔鬼怪？”
这回轮到“大师”感觉差异了，他整个人被我说得有点懵，“等会等会！不对，不对，我不太可能看错啊！你确定，没遇到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做梦这个我只是猜测的，但是一定有什么怪事在你身上发生过才对，你好好回忆回忆！”
回忆个鬼！
“走吧，先这样吧。”我率先掉头朝着面包店走去，张鹏显然还在犹豫，但是也跟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