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此化身，有些眼熟…这是…太常圣人的念魄之术！”这一次惊讶的，倒是魔罗大帝了。
他倒是没看出来，苏凡的底牌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先是祖血神魔血脉，后是化身，此子在此境界之时。领悟两种通天秘术，资质倒是无人可比…但若仅仅是念魄化身，绝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太常圣人的实力。，念魄化身擅长守御，却不擅攻伐…”
魔罗大帝自语，下一刻，却忽然言语一顿。
却见苏凡双目冷如无情，一步迈出，骤然化身碎散。
心中则反复推演天道，思虑着分神术的提升之法。
“一碎一凝，再碎再凝。由实粉碎，实则是对虚的推演。由碎重凝，实则是对真的推演。我不懂虚，更不懂真，却懂得…真虚之间的巧妙融会。那种平衡，以我如今的奇异状态，应能体悟一二…”
凝！
无数墨念骤然化作一个虚化黑影，朝魔罗袭去，每一丝组成黑影的力量，皆是剑念。
魔罗微微一怔，他倒是没想到苏凡还身怀剑念，不过，若只是这种级别的剑念，可完全伤不到魔罗的。
只催动一道魔火，魔罗略带讥讽，一火焚去那一道黑影。
“弱，太弱！只有这种程度的攻击，是伤不到我的！”
他言语刚落，下一刻，目光微微一震。
却见一影焚灭，却生二影，二影焚灭，又生四影。
在那一次次碎、生之间，黑影越来越多，最终，化出百亿黑影！
每一道黑影之威，都比魔罗的魔火略强。
百亿黑影齐齐粉碎、齐齐重凝，那碎凝之间、真虚之力的转换，足以将魔罗的百亿魔火尽数灭杀，甚至…伤到魔罗！
“此术…”
魔罗心头一震，下一刻，目光一松。因为苏凡强行分化的百亿黑影，一一暴散，此术施展失败！
之所以失败，并非因为推演方向错误，身化百亿的手段，纵然是黎玥、魔罗，都有些震撼的。
苏凡之所以失败，一切只因黎玥给予苏凡的神念强度，不足以施展此术！
神魂分神术，修炼到百亿分神之后，对神念的境界要求尤为恐怖。
纵然是黎玥的神念，也不足以施展此术。
若苏凡神念境界再高一些，完全施展出百亿黑影，绝对有把握一击击伤魔罗。
此术确实很厉害！当然，前提是苏凡需要能够施展。
“失败了么…”
苏凡并不灰心，相反，略微有些满意。
他总算看到了神魂分神术的修炼方向，日后，会增加灭敌之时的分神数量。
秘法，在缓缓减弱。
圣人级别的法力，在缓缓削弱。
苏凡不欲多拖延，他只能尽可能多的利用此机会，推演更值得推演的法术。
目光一闪，他想推演的还有一术…抽魂！
从前的他，连最基本的抽地魂之术没没有领悟。
但今日见到魔罗。苏凡方知在地魂之上，还有空魂、日月星辰魂、天道魂可以抽取。
天道只有一魂，如今被魔罗抽去。
但苏凡此刻与天道相融，却隐隐感觉，实际天道的魂，仍未完全被魔罗抽尽。
还剩很多，很多…异道之魂！
这一刻。苏凡明悟了一丝抽天道魂的奥义，甚至明悟了一丝天道魂更高一级的抽魂术。
但让他自嘲的是，他能看清高深抽魂术，却恰恰看不清倒数第二的抽虚空魂。
之所以看不透，是因为他对虚字的明悟不够。
除非他对虚空明悟加深，否则无法抽虚空魂。
但此刻，他有着圣人法力，却可抽取天道之上的魂，破去魔罗之术！
“天道只是一道…六道才是根本…这一刻的我。无法明悟道为何物，但勉强可抽出些许六道魂，不足以提升自己法力，却可破你抽魂之术！六道之魂，抽！”
苏凡五指一抓，借着与天道的合一。他纵然没有彻底明悟抽道魂之术，却有办法夺走魔罗体内天道魂。
六道逆，天道乱。魂力崩！
魔罗胸口如遭重击，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面色阴冷欲杀，一丝血迹，竟从其嘴角溢出。
他疏忽大意，被苏凡强破抽魂，已遭反噬！
“抽六道魂？好，好！你不会有再推演法术的机会，你已让我动了真怒！”
魔罗目光一寒。一股凶煞的魔气，骤然席卷天地。
百亿魔瞳，魔火齐出。有焚灭诸天万界的凶威！
一道道魔火好似流星冲撞，苏凡胸口一震，立刻吐血不已，接连后退，伤势愈来愈严重。
如此严重的伤势，绝非黑星可愈，唯一能够依仗的，唯有体内圣人级法力自行修复肉身。
但修复肉身，太过耗损法力，只退后数百步的时间，苏凡已耗去太素所赠一半法力。
“不能拖了，速速出手！此魔已失耐心！”黎玥提醒道。
“嗯。”
有了数次对法术的推演，苏凡对圣人法力的掌控愈加从容起来。
没有一丝一毫浪费，每一丝，都完全应用于攻守之中。
脑海中回忆着那一掌的风采，那一个紫衣男子的身影，愈加让苏凡捉摸不透起来。
是谁，是谁…
熟悉，陌生…
见过，未见过…
借助天道推演，那一掌每一缕法力轨迹，都渐渐在苏凡心中变得脉络清晰。
五指成掌，崩天剑指前五指合一…
“一崩渺岛河山！”
一指崩，山河崩塌，有陨灭仙尊之威！
“二崩苍天黑日！”
二指崩，天倾日碎，有陨灭仙王之威！
“三崩虚空亡骨！”
三指崩，所有在虚空中丧命的亡者尸骨，一一浮现，又一一粉碎，虚空死气，凝化剑指，有陨灭仙帝之威！
“四崩皇影遗墓！”
四指崩，一座座皇气所凝的古墓，现于长空，却又一一崩溃，每一次崩溃，都必定会有一道堪比仙尊的神魂之剑，刺破苍穹，百墓崩，仙王灭，万墓崩，仙帝伤！
“五崩囚天仙路！”
五指崩，一道道通天仙路，应声而溃，每崩一条仙路，便有一道足以灭杀仙尊的囚仙之剑，诛灭一切，横扫虚空。
每一道囚仙之剑，都足以囚杀仙尊！
剑指五指，以苏凡的领悟，是第一崩接连第二崩施展，连施五崩。
但今日，他却五指各施一剑，五剑合一。
掌心腾起紫金色风烟，在风烟之术下，五道剑指徐徐凝成一个紫金色的掌印。
纵然是五剑之一的崩天第五指，也不过足以诛杀寻常命仙而已。
但当五指合一之后，苏凡只觉得法力如洪流泄入掌印，这掌印，威力可灭仙帝！
一面躲闪魔火攻击，一面凝聚掌印。
苏凡心头推演无数次。却再无法推演出接下来的凝掌步骤。
也许，这一掌蕴含的妙理，已经过处此界天道。
他渐有所悟，此五指之所以用风烟凝聚，想必是借助那轮回之力的。
这一掌，描摹的应是轮回。
风烟一指所描摹的轮回，是尘归尘、土归土的淡然和无奈。
风雪一指所描摹的轮回。是冰封轮回、也要留住一切的决心。
而这一掌，不同。
“那个身影，他在施展这一掌时，融入了他的道念…”
“他是要以这一掌…掌御轮回！”
“仙术，只手遮天！”
苏凡一掌拍出，一种难以描摹的气韵从这一掌拍出。
这一刻，玉简粉碎，一丝淡影从其中飘出，在苏凡之身后。徐徐凝出一个紫色巨影，那巨影的容貌，惊鸿一现，除了苏凡没有看到，黎玥与魔罗，俱都看到那个紫衣人影。
那人。正是创出这‘只手遮天之术’、誓要掌御轮回的绝世之修！
黎玥见过那人，正是此人给他这一掌掌印玉简。
魔罗亦见过此人，在见到此人面容之时。以魔罗的狂妄、嚣张，都发自内心畏惧起来。
“这玉简之中，竟封印有他一道道念！是他，是他！”
“是他！但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
“不，不是他…若是他，我不可能记起他。他不容任何人记起他！”
“是了，原来是他，而不是他…但我不应该认识他，亦不应该遇见过他。是在哪里…”
“可恶，终有一日，待我七分魔念破出镇压之后。必要弄清这一切，究竟为何！但今日，必须逃！”
魔罗，竟然畏战！
纵然对手是圣人，是九魔帝第一，他也不会惧的。
但这一道紫色巨影，却是其绝对不敢招惹的人物之一！
无论他的猜测是正确，是错误，此人，都非他可惹！
“是谁！”
苏凡暗暗一震，他意欲回头，看一看那人容貌，却忽然识海一痛，在看到那人容貌的一瞬，被抹去所有记忆，不再记得那人容貌。
唯一记得的，是那人和蔼的笑容。
此人，是谁！
“你不错，以你的资质，能稍稍明悟此掌，败魔罗倒也足够，但却难免会让其逃脱。今日之局，我在当年已然算到，留此玉简，正是为你解厄，但我能够助你的机会，今生今世，只有这一次，否则…”
“罢了，多说何益，镇压此獠才是正理，也算了断当年恩怨。”
“帮你，只是意外，但这意外，亦在轮回之中，终有一日，你会了解。”
紫衣男子的声音，刚一进入苏凡耳中，又被生生抹去，不留任何痕迹，不给任何人卜算的机会。
他来此地帮苏凡，只有一次机会。
他只会帮一次，这代价，是这一道道念崩溃。
他并非生者，亦非死人。但他，不可出现。
苏凡终究没有弄清，此人是否是传说中的神王，但此人，已直接出手，代苏凡镇压魔罗。
“此獠三分魔念，我帮你除去，被魔罗山镇压的七分魔念，待你修为足够，自去魔界，诛杀！”
紫衣巨影一步迈出，一股惊世骇俗的气势，直接将百亿魔瞳生生震碎。
魔罗很强么？但在这紫衣人眼前，又能算什么。
“你不能如此！我奴六翼，曾看守六道，他见过你，见过你！”
“见过，又如何！”
紫衣人冷冷一笑，一掌拍出，崩天剑指五指成掌，紫金掌印一镇而下。
魔罗仓皇欲逃，但无论逃到何处，头部总悬着紫金巨掌。
他魔身变大，那掌印也跟着变大。他化作尘埃细小，那掌印亦变小，始终不让魔罗逃出指缝之间。
掌印愈来愈近，魔罗目光惊骇欲绝，却再难躲避。
掌印加身，他开启所有肉身防御，却在掌印轻触的一瞬间，尽数崩溃！
只手遮天，无路可逃！
“啊！”
一声惨叫，三成实力的魔罗，直接被瞬杀！
其身后的魔山巨岳，消失。
其死后血雾。徐徐化作一滴黑色魔血。
只留下一句怨恨的遗言，魔罗还有七分魔念，被魔山镇压，他，恨上了苏凡！
“小子，我记住你了，你等着。要不了万年，我便会等到下一个魔奴，定可破封而出！下一次不会再有第二个圣人帮你，燃烧道念、救你脱劫！”
“你等着！你等着！”
那声音，终究再无可闻。
一滴魔血，也被紫衣人招入手中，细细端详。似想起什么，略感追忆。
“魔罗之血…”紫衣人感怀一叹，屈指一弹，将魔血弹入苏凡体内。
其巨影，在刚才动用一掌之力后，已耗尽道念力量。开始消散。
他终究只是一道道念，并非活人。
他将要逝去，但在离去前。却深深看了苏凡一眼。
看的不是苏凡，而是…黎玥。
口中传音，似乎对黎玥说了什么，苏凡无法听到，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太素的无法置信之声。
“当年因果，今日了结，这结果，你可满意？”紫衣人淡淡一笑，身影更淡。
“哎。满意…想不到，结果竟是如此。”黎玥显然大感意外。
紫衣人、黎玥、魔罗之间，究竟有何关系。不得而知。
紫衣人究竟是不是神王，为何要隐匿身份，不得而知。
唯一知晓的，是魔罗的三分魔念已死，紫衣人也将消逝，而黎玥也施展功法时间太久，即将脱离他的躯体。
一切，宛如一场春梦。
梦之初，只有苏凡。
梦之后，三位绝世高手将一一离去，仍只剩苏凡。
“魔族失了血，这魔罗之血虽只有一滴，但对你而言，乃是莫大机缘，炼化之…你有机会成为第二个魔罗！”
紫衣人哈哈一笑，砰地一声，巨影崩溃。
在其崩散之时，白衣女子想说什么，却终究无法说出口。
她化作一道白光，遁出苏凡身体，重新化作白衣女子。
而苏凡，顿觉一股虚弱之感，让其几欲沉睡。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苏凡抱拳一谢。
“谢我？我本以为是那样，想不到会是这样…如此，谢与不谢，不过是一场空梦。”白衣女子似乎还沉浸在紫衣人的话语中，无法释怀。
“不知前辈有何要求，但凡晚辈可助之事，必定倾力相助！”今日脱劫，虽说最终是紫衣人灭掉魔罗，但若非黎玥援救，苏凡绝无可能脱生。
他非君子，也非小人，但有恩，自当相报！
“要求么…”黎玥目光微凝，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收了口。
“罢了，此事一言难尽。”
“现在的你，修为还不够，还不足以知道真相，对你来说，还有很多不可言，不可知...”
黎玥眼光微微有些思念。
“你比本座幸福，有一个痴情女子，为你如此付出…。”
“前辈在说什么，为何晚辈有些听不懂？”苏凡不解道。
“不懂便不懂吧，无论你无情也好，滥情也罢，花开堪折直须折…那女人不错，小子，珍惜吧！”
白衣女子怅然闭上眼，她本已心已死，而今，不过和魔罗一样，都只保留全盛时期一部分的残缺之力。
对圣人而言，只要道不消亡，死不过也是在死的基础上再演变一次。
这一刻，她怀念的...
“苏凡，日后我们还会再次相见的…很快的...”
黎玥喃喃念着最后一个名字，渐渐消逝。
在她消逝的一刻，苏凡分明感到，心中似乎缺了一块什么…
而且，令他不解的是。
这位前辈为何知道他的名字，随即他摇了摇头，读心术，对于圣人来说，也许并不是很难。
这一幕，许会在四天引起轩然大波，但定无人知道，今时今地，有两名圣人的大战落下了帷幕。
有人是真死，有人是假亡，有人是道灭，谁真谁假，无可说清。
若非体内巨大的虚弱之感提醒着苏凡。若非脑海中还有对数种法术的推演记忆，若非身上还有一丝丝天道留下的道力气息。
苏凡定会认为，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深渊的魔气在岩壁上凝结成霜，苏凡的睫毛微微颤动。
那双曾被魔罗之血浸染的瞳孔，此刻正缓缓恢复清明。
他感觉后颈处的魔纹在发烫，像是有什么活物要破体而出，但体内流转的玄黄之气却如枷锁般将躁动镇压。
而如今，梦当苏醒！
"黑色元神，你费尽心机欲令我沦为魔罗走狗，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将你的主人踩在脚下？"苏凡冷笑，指尖抚过心口处尚未愈合的伤痕。
那里还残留着魔罗三分魔念的侵蚀痕迹，此刻却成了他反制的钥匙。
丹田之中，更有一滴黑色魔血，滋润如苏凡的元神。
在这一刻，苏凡元神之上，魔气滔天，睁开双目。
没有丝毫被魔气沾染的征兆。这一刻，他魔气收发随心。
“你怎么醒了！”丹田之中，黑色元神还在竭力抗衡苏凡的神魂之力，试图彻底获得身体掌控权，沦为魔罗之奴。
但他从未料到，被魔气震伤的苏凡元神。会在此刻苏醒，且方一苏醒，便给他一种无法违抗的感觉。
那感觉。来源于被苏凡吞噬的一滴魔血！
丹田深处突然传来尖锐的嘶吼，黑色元神终于按捺不住。
它像团扭曲的墨汁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血肉尽数魔化，却始终无法突破苏凡神魂构筑的金色牢笼。
"魔罗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待他破封之日，便是你魂飞魄散之时！"黑色元神的声音带着癫狂，它分裂出无数魔念触手，如毒蛇般钻向苏凡识海。
“你不是想成为魔罗之奴么，我吞噬了一滴魔罗之血，此刻的我，便是魔罗！”
苏凡元神露出冷漠的表情，一闪之后，返回丹田，重新占据身体主控权。
这一刻，苏凡魔化巨人的身体，变回本貌。
这一刻，苏凡元神占据丹田。小小元神身披金甲，踩踏着黑色元神，目露杀机。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魔罗大人的血。怎会在你手中！除非他死了，否则他的魔血…”
“不错，他死了！”苏凡冷笑。
“不信！我不信！这是假的！”黑色元神时哭时笑，好似疯癫。
他一心成为魔罗之奴，在其心中，魔罗便是最强。
但苏凡知道，魔罗不是最强，璃玥不是最强，甚至那紫衣人也未必是最强。
这世间，没有最强。
谁能走到道的终点，谁便是最强，但可惜的是，无人知道道的终点在何处。
天人合一，短暂拥有圣人境界，这一次，苏凡是真的感受到强者的感觉。
不能再自满下去，不能…
也许是万年后，还会与破封的魔罗一战，也许那战期还会更近。
但那时候的苏凡，会是真正的圣人，会让魔罗知道，他当年瞧不起的小辈，已成为让其只可仰视的存在。
“我的路，还有很长…但你，可以死了，下一个，则是冲出这魔道深渊！”
苏凡张口一吸，黑色元神化作精纯魔气涌入丹田。
他内视己身，只见金甲元神脚下多出片黑色魔云，云中隐约可见魔罗虚影正在咆哮。
但那虚影每动一下，便会被削弱一分，最终只能蜷缩在魔云深处，成为苏凡的魔气源泉。
而后，便可以开始炼化魔血，重新开始凝聚魔尾！
魔罗的血，紫衣人的术，皆落入苏凡手中。
魔罗魔纹，似乎已拔出隐患。
巨魔、六翼、岚角、鬼目，皆是魔罗之奴。
对那奴纹，研究必定极深的。
最终，苏凡也无法彻底炼化魔血，似乎非得重新凝聚出下一条魔尾，才可炼化此血。或许那个时候，他会知晓‘血’的用途。
而苏凡亦明白，这一次突破第四条魔尾，怕是会很难了。
但他的尸魔身，让其的肉身，完全不弱高于自己几个小境界的魔灵。
至于那岚角、六翼、鬼目的魔身法相，若是施展出来，怕纵然是骨魔境修士，都可一战！
毕竟这魔身，是第二元神模仿自魔罗大帝的法相，集合了内海四大魔族的优势，威力自是非同小可的。
如此，苏凡全力开启魔身之下，面对同境界的修士，几乎可以瞬杀。
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这魔身似乎犹豫魔血未彻底炼化，而无法维持稳定状态，若是战斗时开启，无法持续太久，务必需要速战速决。
“魔罗法相么…魔化之后，我可瞬杀骨魔，这是毋庸置疑的。”
“当下之际，我应该重新凝聚魔尾！”
现在，除了苏凡之外，神魂中似乎还有一人存在！
没错，便是之前遁入苏凡神魂的涅皇。
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出现，占据苏凡的魂魄。
从一开始，他也完整地看完了两名上古圣人之间的战斗！
他无法相信！
在这小辈的神魂之中，居然有两名在远古圣人强者出现！
而且其中一位，还是在魔族长河之上，亘古存名的魔罗大帝！
那可是魔灵九大魔族之一的...魔罗大帝！
哪怕是如今的九大魔皇，甚至是他面对，一成实力的魔罗大帝，恐怕也接不下来两招。
但那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居然能够打得魔罗大帝如此狼狈！
而且这神秘女子，也非全盛状态，她似乎还与这觉醒魔灵祖血的小子，似乎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这是因为这些，涅皇的这一道本源分身，并没有出现，只是隐藏在角落观察。
看来，占据这小辈的事情，在今日看来，似乎非常不妥。
谁知道，那神秘白衣女子，是否给这小辈留了后手。
如果那神秘女子极其护短的话，甚至可能通过他这一道分身，直接降临魔灵界域！
想到这，涅皇有些退缩了。
虽然，涅皇性格狂傲，一副放诞不羁的模样。
但还是有些后顾之忧。
“算了，今日，先放过这小辈，既然他已觉醒魔灵祖血。”
“之后，定会有再次的相见的时候，那时候我本尊降临，会更有把握。”
涅皇分身思索片刻后，便脱离苏凡的神魂，随即跨越时空回到了魔灵界域。
同一时间，魔界的魔血染青天异象渐渐消逝，持续三月的异象，震惊了无数魔族。
一名祖血祖魔诞生了，魔界诸魔皇就算倾尽全力，也要找出此人，招揽此人！
无人知，苏凡不止突破到了王血，更突破到了祖血祖魔级血脉。
他们注定无法知道，因为祖血级魔血，强大到无法测量，连九大魔皇的祖像都无法测算。
但涅皇回到魔灵界域，便不再参和此事，而其他八大魔皇也觉得非常离奇。
他们知道涅皇不顾他们八人面子，擅自去往下界，想得便是收这名小辈为徒。
但现在本源分身返回，似乎是无功而返。
随即更是一副阴沉的神情，走出了鬼殿。
“这涅小子，明明在我众人之中，辈分算是最小，性格都是如此桀骜不驯！”
血皇如此说道，他刚才一直对涅皇的行为感到不满。
“看他的神情，恐怕那小辈并没有同意他的意见。”鬼皇说道。
“也罢！不过以他的性格，居然没有强收此人为徒，倒是令人罕见。”
自涅皇离去盛宴之后，其他八大魔皇重新聚在一起，商讨此事。
“既然涅皇放弃，那么收徒这事，还是由我们八人继续开始下去。”
就在骨皇想重新通过骨杖沟通下界的画面后，骤然遭到一股力量反应。
噗！
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
“骨皇，你怎么了？”
鬼皇上前，但骨皇随即摆手。
“我居然无法沟通与那小辈所处的下界已经连通了！”
“什么？”
其他魔皇也无比震惊。
要知道，骨皇可是他们九大魔皇之中，对空间之力法则修炼最为精湛的一位先辈。
他在魔皇之位，算是他们几人中，成名最早的一位，声望也是最为强盛的。
其他魔皇极为不解，无法沟通那下界。
可能是那下界法则崩溃，但就算如此，也只可能是无功而返，也不会遭到反噬。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那下界层面，有别的强者暗暗出手，施展了封印！
后续，魔界八皇开始席卷魔界，寻找突破祖血之人，自然不可能找到了。
苏凡不是在魔界突破血脉，他们在魔界找人，犹如刻舟求剑，能找到才有鬼了。
唯有涅皇一皇，没有参与去寻找苏凡。
他的心中，始终无法释怀那个白衣少年的背影。
熟悉，太过熟悉，就好似那个数百纪元前的白衣少年...
但这是绝无可能的，当年的少年，可是神王之子，这已经过去了无数过纪元，就连神王，恐怕也被轮回所侵蚀。
就算那少年低过轮回宿命，转生轮回，也不可能在如此年纪突破祖血...而且还是魔灵祖血。
他的骨子里，到底是神灵的血脉，神魔同修，而且都是觉醒祖血。
此事对于他魔皇的认知，都太过于离谱。
就算是在远古时期，也罕有人修成五灵中的其中二灵，更不能的，还是血脉最不兼容的神魔！
魔界涅殿的穹顶永远笼罩着暗紫色的魔云，十二根盘龙魔柱蜿蜒而上，柱身上镌刻的魔纹在幽蓝鬼火中若隐若现。
涅皇端坐在九幽玄晶打造的王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扶手处的骷髅浮雕。
这座由十万生魂浇筑的宝座，此刻却像块寒冰般渗着刺骨凉意。
"皇尊，您召见属下？"沙哑的声音如砂纸摩擦铁板，在空旷的大殿激起阵阵回音。
王座下方不知何时多出一道佝偻身影。
那是个形容枯槁的僵尸大汉，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灰色，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布满蚯蚓状的紫黑血管。
他每走一步，脚下便绽开细密裂纹，仿佛连空气都承受不住这具躯体的重量。
大汉骨龄不过三千七百岁，却已有蛮魔巅峰修为，是涅皇手下十大魔将之一。
涅皇缓缓睁开眼，暗金魔瞳中流转着血色光华。
"本皇要你去混沌杀个人。"涅皇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鸣，仿佛从九幽深渊传来。
“去混沌杀人？”僵尸大汉诧异道。
他可是知道，现在的魔灵界域已经早已混沌隔离成两个世界。
当世魔灵，怎么可能有办法回到混沌！
“你不愿去？”涅皇皱眉不悦，大汉立刻跪倒在地，诚惶诚恐解释道。
骨啖干瘪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下，露出参差不齐的獠牙："混沌？皇尊说笑了，自远古那场神魔大战后，两界通道早被逆空神王以本命精血封印。莫说属下这蛮魔巅峰修为，便是皇尊您亲临……"
僵尸大汉说到这，不知怎么办。
"放肆！"涅皇猛然拍击扶手，九幽玄晶迸发的魔气将大汉掀翻在地。
骨啖以头抢地，额头撞在魔晶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却连半句痛呼都不敢发出。
涅皇缓缓起身，玄色魔袍如夜幕垂落。他走到大汉面前，绣着九头魔蛟的衣摆扫过对方僵直的脊背："看来你比本皇想象中更清楚混沌封印的底细。"
骨啖浑身战栗，他能清晰感受到皇尊靴底传来的威压，那股力量仿佛要碾碎他的魔躯。
无数年前，他还是个最低等的尸魔时，就曾亲眼见过涅皇将违抗命令的魔将炼成血傀。
"属下该死！属下只是……只是……"
"只是好奇本皇为何能突破神王封印？"涅皇忽然轻笑，指尖弹出一缕幽蓝火焰。
那火焰在空中幻化成无数符文，组成一幅玄奥的星图。
“放心，我赐你一枚‘遁空神羽’，有此羽在，你可穿梭在这鸿蒙虚空任何地方。”
“哪怕是神王的封印，也阻碍不了你！”
骨啖颤抖着抬头，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
在星图核心位置，一支赤金羽毛正缓缓旋转，羽毛表面流转着七彩光晕，每道光晕中都似有星辰生灭。
更令他胆寒的是，羽毛根部竟缠绕着丝丝混沌魔气——那是只有魔界至宝才可能沾染的气息。
"遁……遁空神羽？！"大汉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干涩的喉结上下滚动，在脖颈处拉。
大汉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干涩的喉结上下滚动，在脖颈处拉扯出可怖的褶皱。
大汉目光一震，遁空神羽此物，他只在远古秘籍之中听过。
听说此物，是鸿蒙初开时，鸿蒙玄鸟身上所诞生之物。
鸿蒙玄鸟，可是与盘古大神同时期的神话人物！
听说拥有它身上的任何一根羽毛，都拥有穿梭时空之能。
一般而言，便是远古时期，五灵之中的最强者，也很难拥有一根遁空神羽！
大汉早已是冷汗之下。
他不敢相信，这个词语，居然会从涅皇的口中说出。
他也不敢多问，此物，涅皇是从何处所得！
涅皇满意地看着属下的反应，指尖轻点，星图化作流光没入对方眉心："现在，你还要质疑本皇的命令吗？"
骨啖重重叩首，青石地面应声裂开蛛网状纹路："属下万死不辞！只是……"他迟疑片刻，终究还是问出盘桓心头的疑惑，"皇尊既得此等神物，为何不亲自……"
“呵呵...”涅皇冷笑。
“遁空神羽，虽然说是传说中存在的神物，但也就仅此而已。”
“当年逆空神王用毕生道行设下的那一道屏障，主要隔离的是魔灵族最有威胁的存在。”
“你现在的修为，是蛮魔巅峰，而我等九大魔皇都是天魔！”
“我们魔皇的气息，已被逆空神王刻下世界法则烙印！”
“哪怕本尊持有这根遁空神羽，想要穿越过这神王屏障，也是无法做到的。而你不同，你现在还未突破天魔境界，这逆空神王的封印屏障，还未留下你的法则烙印。”
“你持有这根遁空神羽，不要说穿梭这神王封印屏障，哪怕是鸿蒙虚空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人能阻拦你！”
僵尸大汉听了涅皇的话，喉咙间有些哽咽，不知如何开口。
骨啖只觉魔躯都要炸裂，涅皇呼出的气息带着腐骨剧毒，却让他不得不强忍剧痛："属下……属下还有一事不明。皇尊要杀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涅皇直起身，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
他随手抛出一枚黑玉令牌，令牌表面浮动着暗红血纹，中心处囚禁着一缕微弱气息。
那气息若有若无，像是风中残烛，却让骨啖瞬间变了脸色。
“杀他！这里有此人一道气息，你穿越过神王屏障，来到混沌，直接将这气息封入遁空神羽之中。遁空神羽想要找寻之人，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都可寻到方位。你找到此人，杀了他...”
“而且以你的修为，混沌之中，罕有人能与你匹敌！”
涅皇随手弹给大汉一个黑令，一道极为弱小的气息。
大汉一见要杀之人气息只是骨魔，立刻不解，
"骨魔？皇尊要杀的……竟是个骨魔？！"大汉猛地抬头，眼窝中跳动的魂火几乎要窜出眼眶。"这等蝼蚁，属下弹指可灭。"
他无法想象，一个骨魔能让涅皇牵挂不已，令十大魔将的他去亲自诛杀？
“你有疑问？”涅皇皱眉。
“属下岂敢！皇尊放心，区区一个骨魔，由属下出手，绝不会有任何差池！”
大汉重重叩首，额头渗出惨绿魔血："属下必不负所托！只是这遁空神羽……"
"张嘴。"
骨啖下意识张开獠牙密布的大口，一道流光瞬间没入喉间。
他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燃烧起来，七窍同时喷出七彩火焰。那些火焰非但不烫，反而带着奇异的温润感，所过之处，经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拓宽。
"遁空神羽已与你神魂绑定。"涅皇的声音忽远忽近。
"记住，此物每次使用都要消耗本命魔元。本皇给你三滴魔血，关键时刻可保你性命。"
骨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蛮魔巅峰的瓶颈竟开始松动。
他心中狂喜，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正要叩谢，忽听皇尊又道：
"还有件事你需牢记。遁空神羽穿梭时空时，会引动混沌罡风。本皇在你识海种下三道护体魔咒，关键时刻可保你神魂不散。但……"涅皇忽然诡异一笑，"若遇到身负混沌有一名拥有仙灵圣人级别气息之人，立刻自毁魔脉。"
骨啖浑身剧震，仙灵！而且还拥有圣人气息之人，如今末法时代，哪怕是混沌气息也强不到哪去，仙灵圣人，恐怕很难存在。皇尊为何突然提及？
不等他细想，涅皇广袖一挥，大殿中忽然裂开一道时空缝隙。缝隙后是翻涌的混沌气流，隐约可见星辰生灭的壮观景象。
“嗯，退下吧。”
涅皇遣退大汉，瞑目似睡，大殿之中，只剩他一人，良久自语道，
“那白衣少年，一定不是他...他，只是一个蝼蚁，都是废物，不值一提。但，为我本皇心中如此不安...”
...
还在自己神魂世界的苏凡，也注意到了，在自己神魂内，刚才除了魔罗和白衣女子，似乎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但，至始至终，从未透露过气息，所以他也很难找到那位的藏身之处。
但就是方才，那位存在从自己的神魂中逃脱，不知所踪。
“看来我这具身体，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
苏凡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