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威尔梅尔愤怒的把电话砸在地上，桌上的文件、钢笔被他扫落在地，他怒吼的声音办公室的隔音玻璃也无法阻绝。
他双手叉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克利夫兰推门而入恭敬的战在办公桌前。
“那个苟娘养的自以为自己赢了，去，让他明白和防剿局作对的下场。”
威尔梅尔冰冷的声音里透着平静，似乎刚刚没有发生任何不快的事情。
“需要警告他吗？”
“不需要，但是得把握好分寸，他如果是个聪明人会明白的，这是我施舍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克利夫兰抬手放到额头然后向前挥舞了一下，敬完军礼慢慢退出房间，嘴角悄悄上扬。
卡罗琳脱衣舞会，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在里面癫狂的舞蹈着，他们摇头晃脑，他们口吐白沫，他们双眼布满血丝。
他们死死的盯着面前扭动着柔软腰肢的女郎，身体却随着音乐不受控制的摇摆起来。
这三个小伙子是外城区有名的混混，平常干的是就是敲诈路人然后去买灰岩，要不就是来这欣赏女郎柔软的腰肢和丰腴的身躯。
但是今天有点不一样，他们似乎太过兴奋了，周围的人都忌惮的离他们很远，他们周遭出现一大片空地。
“汤姆森，你觉得怎么样？”
“棒极了！”
金发的小伙子朝着一旁的同伴大声呼喊着，亢奋的情绪让他的眼睛布满血丝。
他们的双手开始不自觉的向上，三人停止了舞动，手臂直直的伸向天空双眼紧闭像是在做礼拜。
“汤姆森，我有点像和这个贱人来狠狠的来一下。”
“伯恩，我也想。”
“那就干吧，没人可以拦着我们。”
三人同时把视角从天花板转向似乎不知疲倦的女郎，喉咙里发出和恶狼一般的低吼，随后齐齐扑向舞台。
“啊！！”
女郎被其中一个小伙子按倒在地，身上的衣服被暴力撕扯着，本就穿的少现在更是裸露出大片肌肤。
“哈哈哈哈哈！”
汤姆森狞笑着，口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女郎的白嫩的身躯上，紧接着另一个人也扑了上来，是伯恩。
还有一个被高台绊倒，和动物一般四肢爬行的扑向女郎。
“住手！这里被开颅者帮庇护！你们！”
管事的迈着肥胖的身躯看着面前状若疯魔的三人有点发怵，这几个人是疯子吗？
他们发疯般撕扯着女郎的衣服，然后双手在女郎的身体上留下抓痕，血痕开始遍布女郎的身躯。
女郎在尖叫，她绝望的看向管着臃肿的脸渴望着管事的出面制止。
她虽然是脱衣女郎，可是被如此对待让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砰！”
管事的颤颤悠悠朝着天花板开枪，枪声把周围看热闹的人吓的逃窜出房间，可那三人置若罔闻。
“住手！住手！你们再不住手我就开枪了！”
三人齐齐转头看向管事肥胖的脸，绿豆大小的眼睛露出了惊恐神色，面前的三人满脸鲜血，台上的女郎早已没了动静，双手无力的垂落在舞台上。
“恶魔！你们是恶魔！”管事的慌乱的丢下手枪，跑出了房间，女郎失去光芒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管事离去的方向。
江舟赶到现场时，现场仿佛是邪教徒布置仪式一般，场内鲜血遍布，女郎的尸体静静的躺在舞池中央，她被开膛破肚。
她的周围用鲜血画满了不知名的图案，一个巨大用鲜血刻画的六芒星把女郎笼罩在里面。
墙壁上用鲜血写着“据说泉诞生于第一场献祭，然而蛾知道真相并非如此。”
场内充斥着诡异的气氛，跟在江舟后面的托马斯一脸的惊恐，他被脱衣舞会馆老板找到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江舟。
虽然早就有底，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诡异。
护身符在他的袋子里变得有些滚烫，被衣物隔绝江舟并未察觉。
江舟面无表情的走上舞台，面前的一幕让他也有点反胃。
女郎的脏器被掏空了，除去躯壳四肢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没了，包括眼珠子。
这是一场恶劣的杀人事件，他们没办法处理这件事，如果女郎只是被**那他们教训一顿那三个混小子再让他赔点，再不济就是送他们进防剿局，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断刃教堂的牧师也是开颅者帮的一员，他平时没事就在街上传教，今天他听闻这件事一起赶了过来。
牧师是皮肤黝黑，头顶带着一顶绅士帽，帽子下是长长的脏辫，胸口挂着这一柄断掉的小剑。
他手持书籍，走到江舟的身旁，低声祷告起来。
“愿伟大的征伐之神保佑你，愿你的来生不必再遭此劫难，愿他在梦中为你扫平一切险阻。”
牧师正色的看向江舟，沉声道。
“这是一场献祭仪式，献祭的对象我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善良的存在。”
‘这还用你说啊？这都把邪恶甩我脸上了！’
江舟看了一眼牧师，不去考虑仪式的问题，先考虑制造问题的人。
“是汤姆森他们干的！是他们干的！”
胖管事在双腿有些发抖，他走到舞台下用略微发抖的声音说。
“汤姆森是谁？”
江舟看向托马斯，托马斯管这一片，对于这边的情况比他要了解，管事的现在神情惊惧不适合问话。
“汤姆森、伯恩、威斯特，这三个人是游荡在这片的小混混，他们曾经说要加入开颅者帮被我拒绝了。”
托马斯顿了顿，继续说道。
“他们每天敲诈路人，然后从我们这里买散装灰岩，经常关顾这里。”
“多大了？”
“不清楚，但没有成气候。”
江舟脸冷了下来，这几个只能被称为男孩的小伙子把一个脱衣女郎做掉了，不能排除是灰岩抽多了，但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看向墙壁上写的“据说泉诞生于第一场献祭，然而蛾知道真相并非如此”，这句话的涵义是什么？如今事情超出了他们的掌控，如果人防剿局的人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带去问话，而他刚从防剿局出来。
“封锁这里，所有人不得透露这件事，这件事我们开颅者帮会处理。”
江舟跃下高台，抬手招来托马斯。
“让附件的兄弟们搜寻周边，他们刚杀完人走不远的，找到了先控制住避免受伤等我过去处理。”
他随后看向满脸惊惧的会馆老板。
“承担卡罗琳舞馆的所有费用，把钱给他。”
这是在交保护费的时候说好的，他们交保护费一但受到损失开颅者帮的成员没有及时处理赔偿他们的损失。
后面的胖管事连连鞠躬，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以为开颅者帮的人不会承担会甩给防剿局，结果不仅承担下来还赔偿了他的损失，他现在只想拿到这笔钱后跑路。
江舟让开颅者帮的成员们驱散周边看热闹的路人并让他们在此处看护，不要让不相干的人入内。
再次走入会馆把门关上，场馆内只剩下了牧师和江舟，管事和托马斯去领钱了。
“John，我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测。”
牧师一边看着墙上的话，一边翻着手中的书籍，这本书是征伐记，据说是征伐断刃之神在成神路途的传记，由祂的随从攥写。
“说说吧，我想没什么比这更坏了，我可不想刚从防剿局出来就被带回去。”
江舟看着尸体点燃了一支香烟，他跃上高台仔细观察尸体。
尸体的肚子部分被剖开了，就像是杀鱼一样剖开。
里面除了骨头都被掏空了，有些许肮脏的黄色不明液体在小腹处。四肢遍布抓痕，伤口呈现不规则裂口，明显是被爪子强行剖开的。
“在征伐之神成神的途中，祂遇见了欲望血泉，这是一位神明。”
“所以呢？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祂是一位女神，掌管人间欲望，食、色、性，有溺而无还者也。”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这位女神的信徒做的？”
“不，不完全是。”
牧师面色沉重，黝黑的脸上皱纹遍布，他死死的盯着江舟用严肃的声音说出了一个猜测。
“这涉及到了两位神明，欲血之泉和蒙日之蛾。”
江舟有点蒙，他前世就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对所谓的神明祝福更是嗤之以鼻。
“简单来说，这是浴血之泉女神的降临仪式，而满足这个仪式需要两个条件。”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眉头紧锁。
“一是献祭一名欲望的祭品，二是由蒙日之蛾见证仪式。”
“这怎么可能？蒙日之蛾不是神吗？祂怎么见证仪式？”
江舟蒙了，这家伙喝高了？
“这才是我疑惑的地方，根据征伐记上的记载，征伐断刃之神在面对浴血之泉女神时显现出了欲望。而祂不该有欲望，祂应该是无匹的，祂是愈战愈强的。”
‘神神叨叨的，申金。’
江舟不再理会这家伙，仔细的观察尸体。里面的脏器被暴力的扯下，里面已经接近干涸只有少许血液。
一个正常人的血量约相当于体重的约8%，若人的体重为50公斤，则血量为4000毫升左右。人体的血液80%左右在血液循环系统内流动，20%左右的血液则贮存在肝，脾，肺等器官内。
假设这位女郎有五十公斤，那她的血液大约有4-5升的样子，这么多血除去图案、文字还大约2升左右才对，这1升被那三个小伙子拿走了。
奇怪，太奇怪了。假设脏器里面的血被榨干用于书写，那残留物呢？
现场出了图案文字和尸体并没有脏器的残骸，这些东西被拿走了？可是拿走有什么用处？被强制破坏的起光没有任何价值才对。
这时候，江舟的脑子里闪现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想法，这些脏器没有任何价值但又不在现场，只有一种可能。
它们被吃了，如同食物被吞咽进了肚子里。
这个想法在出现的一瞬间就被江舟否决了，就算那几个年轻人抽多了也不可能这样，人最基本的辨认肯定还是在的。
他们会杀人，会画图案，会写字，这说明他们能清除的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才对，怎么可能去吃？
可是，除了被吃还能去哪呢？
一切都扑簌迷离，还需要等帮派的兄弟们找到那几个人才有进展，目前现场已经无法获取更多的信息了。
江舟带上牧师走出了会馆，他用锁链把门锁的死死的让两个帮众在这里看守不让任何人进入。这两个人都是他手下的打架好手，浑身肌肉隆起，充满了力量感。
在走之前牧师还在门口喃喃祷告，只有江舟在思考这几个年轻人的作案动机。
任何行动都是有前提和理由的，人不可能会做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何况是做掉一个人。
刚回到会议室就看到了凯文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他的眉毛紧缩牙关紧咬，整个人处在一种怒火中烧的状态。
“John，你这么做的意义在哪？”
他拦住江舟，质问道。
“你指什么？”
“你居然承担了那头肥猪的全部损失！你知道这是多大一笔钱吗？”
“这是我们在一开始就定下的规矩，如果我们自己坏了开颅者帮的规矩那整个外城没人会信我们会庇护他们。”
“杀了他不就行了！反正已经死了一个表子了，你进了一趟防剿局脑子被打坏了吗！”
江舟揪住凯文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拳头就要打到凯文的狰狞的脸上然后用放下了。
“听着凯文，我知道你很担心帮派内的财务情况，可那是一条人命。”
凯文一把扯开江舟的手，整了整衣领，神情冷淡。
“那只是一个跳脱衣舞的表子，那是她的工作，她的命连铺路的煤渣都不如。”
江舟沉默了，他忘记了，这是一个冰冷的资本社会，这里还是贫瘠的外城区。
这里生活的是出卖肉体的女人，煤场的苦力，冶炼厂的工人，还有他们这群黑社会。
这里没有人的命是值钱的，所有人的命都和纸一样薄，和铺在地上的煤渣一样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