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法传达的话语

作者:Xmage 更新时间:2025/12/26 5:28:38 字数:5972

第零号战术演练室。

虽然被称作「演练室」,但这间被魔王亲自施加了空间封锁结界的密室,此刻更像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牢笼。

房间内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塔瓦鲁坐在房间最角落的一张真皮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关于新兵选拔的企划书,正襟危坐,目光死死地锁在纸面上,仿佛那上面记载着什么关乎世界存亡的惊天秘密。他一语不发,连余光都不肯施舍给房间另一端的那个人影。

而在房间的另一头。

巨大的粉色身躯小心翼翼地蠕动了一下。塔儿妮坐在那里,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八根触手局促不安地在地板上轻微拍打着。

她看了看宛如雕像般冷漠的哥哥,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咕嘟……」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这声吞咽声显得格外响亮。塔瓦鲁的眉毛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但他依然没有抬头。

塔儿妮犹豫了片刻,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操控着身下的触手,连带着椅子一起,悄无声息地向塔瓦鲁的方向挪动了一厘米。

塔瓦鲁没有反应。

于是,她又挪动了两厘米。

还是没有反应。

塔儿妮心中一喜,胆子稍微大了一些,开始一点点地、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一样,向着哥哥身边的那张空椅子蹭去。

就在她终于成功地「潜伏」到塔瓦鲁身边,正准备在那张空椅子上坐下时——

塔瓦鲁依然看着手中的文件,但身体却像是装了滑轮一样,连人带椅子向左平移了一米。

「……」

塔儿妮愣了一下,随即不甘示弱地也跟着平移了一米,再次贴近。

塔瓦鲁再次平移。

塔儿妮再次跟进。

在这个严肃的密室里,这对魔界顶层的兄妹谁也没有说话,却上演着一场滑稽而幼稚的「椅子追逐战」。直到塔瓦鲁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终于,身为参谋的理性防线在某种生理上的不适感面前崩塌了。

「——大将军阁下。」

塔瓦鲁猛地合上手中的文件夹,虽然声音依旧冷淡,但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请注意您的举止。」

「诶?怎、怎么了吗?」

塔儿妮吓得浑身一颤,两只眼睛无辜地眨巴着。她虽然拼命想要靠近哥哥,但其实并没有真的敢用身体去触碰他。她只是想稍微拉近一点物理距离,还没有勇气真的扑进哥哥怀里撒娇。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意图,但请把你的触手收回去,大将军阁下。」

说着,塔瓦鲁一脸嫌弃地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脚边。

虽然塔儿妮的主观意识没有察觉,但她的身体却比她的大脑要诚实得多。内心深处那份渴望亲近兄长的本能,让她在极度的紧张和期待中,无意识地做出了行动。

只见一根粗壮的触手,不知何时已经像是一条小蛇,顺着塔瓦鲁坐着的椅子腿悄悄蜿蜒而上,正试图神不知鬼不觉地去触碰塔瓦鲁的小腿。

如果塔瓦鲁再不开口,估计不出三秒,他就要被这根代表着塔儿妮本心的触手给缠住了。

「啊!?」

塔儿妮顺着哥哥的手指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做出了这种「犯罪」般的举动。她惊呼一声,急忙手忙脚乱地控制肌肉,将那根「不听话」——或者说是太听从内心的触手「嗖」地一下抽了回来。

「对、对不起!哥哥!我、我没注意……我不是故意的!」

她面红耳赤,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连声道歉。这种下意识的身体反应被当场抓包,让她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塔瓦鲁推了推鼻梁上的单片眼镜,冷哼一声,不再回应,重新翻开文件,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虽然因下意识的举动而感到羞耻,但塔儿妮并没有就此打退堂鼓。她偷偷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预定的考核开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如果不打破这份沉默,这半个小时将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那个……哥哥……」

塔儿妮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

塔瓦鲁翻过一页文件,仿佛没听见。

「哥哥?那个……你渴不渴?」

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

「哥哥……你的病痊愈了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现在是工作时间。」

终于,在塔儿妮第三次呼唤之后,塔瓦鲁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他抬起头,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透着令人畏惧的公事公办。

「请大将军阁下以职称相称。在这里没有什么‘哥哥’,只有负责文试的主考官,和负责武试的副考官。」

他试图用冰冷的职场规则来筑起一道高墙,将那份令他不知所措的亲情隔绝在外。

但这一次,向来顺从且有些胆小的塔儿妮,却展现出了某种奇怪的韧性。

因为这里不是众目睽睽的议事厅,没有那成千上万的部下在看着。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狭小世界里,她不想再戴上那副沉重的「大将军」面具。

「不……不要……」

塔儿妮嘟起嘴,两根食指在胸前轻轻对着,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

「哥哥就是哥哥……不管在哪里,哥哥都是哥哥……」

「……」

塔瓦鲁无奈地扶住额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没想到这个平时连说话都会咬舌头的笨蛋妹妹,偏偏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莫名其妙地倔强。

如果是平时,他大可以用「向陛下投诉」来威胁她。但他很清楚,那个看似威严的魔王谢莉丝,骨子里是个极度护短且热衷于看戏的家伙。

如果自己去告状说「塔儿妮不叫我参谋叫我哥哥」,那个魔王绝对会笑眯眯地摆摆手说「哎呀这有什么关系,多亲切啊」,然后转头就给塔儿妮发奖金。

甚至,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个魔王本人。

但如果魔王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迫自己也改口叫「妹妹」,上演一出感天动地的兄妹和解大戏,那他塔瓦鲁绝对敬谢不敏。

他忠诚于魔王,但这并不代表他要出卖自己的尊严和原则。

既然她愿意喊,那就让她对着空气喊吧。塔瓦鲁有自己的应对之策。

「哗啦!」

塔瓦鲁猛地将手中的资料摔在旁边的桌子上,豁然起身。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烦躁的声响。

这一举动把塔儿妮吓了一跳,她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问道:

「哥、哥哥?怎……怎么了吗?」

塔瓦鲁停下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依然一脸茫然的大将军,语气严厉:

「大将军阁下,如果没有什么正经事的话,那还请你闭嘴。」

「诶?」

「陛下是叫我们来担任考官,考核魔王军下一代栋梁之才的!这种时候,你不思考怎么完成工作,给陛下一个完美的答复,却在这里因个人私情而荒废正事,甚至用这种幼稚的称呼来干扰同僚!」

塔瓦鲁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拿出了平日里训斥下属的气势:

「试问,你是否对得起陛下交给你的‘大将军’这一沉重的头衔?考生的名单你背下来了吗?试题的内容你审核了吗?考核的评分标准你是否已经谙熟于心?如果等下考生进来了,你打算用什么去考核他们?用你那句‘哥哥’吗?!」

「啊……」

既然谢莉丝用「工作」设局,那塔瓦鲁就利用「工作」反击。

这就是身为参谋的智慧。

只要把话题上升到「对魔王的忠诚」和「工作的职责」这个高度,单纯的塔儿妮绝对会因为愧疚而无地自容。

果然,听到这番义正言辞的训斥,塔儿妮羞愧地低下了头,巨大的身体几乎缩成了一个粉色的球。

确实,自从看到哥哥进门,她的脑子里就只剩下「和哥哥在一起」这几个字,把考试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对、对不起……是我不对……我、我马上就确认……」

说着,塔儿妮慌慌张张地伸出触手,抓起被塔瓦鲁丢在桌子上的那叠资料,捧到眼前开始拼命阅读起来。

「第一位考生……擅长使用的是……呃……火焰魔法……战术特点是……」

她试图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但是,对于这个头脑简单、心思单纯的触手少女来说,一心二用实在是太难了。

刚才被哥哥训斥的委屈、想要和哥哥和好的渴望、以及眼前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复杂的战术术语,瞬间在那个并不算太灵光的小脑袋里撞在了一起。

「呜、呜呜呜……字、字好多……战术……哥哥……不要生气……火焰……呜呜……」

不到半分钟,塔儿妮的双眼就开始变成了漩涡状。

甚至在塔瓦鲁的视角里,他似乎隐约看到妹妹的头顶因为思考回路过载而冒出了一阵阵白色的蒸汽,发出了像是烧开水一样的「噗——」的声音。

「……」

塔瓦鲁看着这一幕,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什么大将军,终究只是个长不大的、没用的笨丫头而已。

眼不见心不烦。既然资料被塔儿妮拿走了,百无聊赖的塔瓦鲁只能再次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踱步,试图找点什么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房间里的摆设。墙上的挂画、角落里的绿植、早已干涸的墨水瓶……

「嗯?」

忽然,他的视线停顿了一下。

在房间的最深处,靠近落地窗的一个旧办公桌上,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

在那张积了些许灰尘、通常只用来堆放废弃纸张的桌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物件,正因为反射了室内的灯光而发出微弱的亮光。

塔瓦鲁皱了皱眉,出于好奇走了过去。

当他看清那个东西的全貌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这……」

那是一个黑色的、用某种不知名的坚硬石头打磨而成的发卡。

发卡的形状是一个简单的「V」字型。

它的做工非常粗糙,边缘有些不够圆润,表面甚至还能看到打磨时留下的划痕。而且,上面还沾染了一些难以擦去的陈年污垢,显然是来自一段极其久远的过去。

但就是这么一个破烂不堪的东西,却让塔瓦鲁那颗早已封闭的心脏,猛烈地抽痛了一下。

他再熟悉不过了。

……

那是在多久以前呢?塔瓦鲁自己也记不清了。

那时还是少年的塔瓦鲁,还是那个家族里被人唾弃的「无能废物」。

他躲在后山的岩洞里,避开家人们嫌恶的目光,手里拿着一块捡来的黑色矿石,用这一把生锈的小刀,笨拙地一下又一下地雕刻着。

他的手并不灵巧,石头又硬又滑。小刀一次次滑脱,割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混着石粉,磨出了一个个血泡。

但他没有停下。

因为他的妹妹,那个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妹妹,马上就要出生了。

「我要当哥哥了。」

那是年幼的塔瓦鲁,在这个冰冷的家族中唯一的慰藉。

即便父母不爱他,即**有人都冷落他,但他依然希望自己能够给予那个未出生的生命一份真正的爱。

「希望你长得漂漂亮亮的,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不要像哥哥这样,被人讨厌……」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将自己稚嫩却真挚的祝福,全部倾注在了这个粗糙的发卡里。

他幻想着,等妹妹出生后,他能亲手为她戴上这个发卡,看着她露出可爱的笑容。

然后。妹妹出生了。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塔儿妮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展现出了惊人的魔力天赋。她瞬间成为了整个家族的宠儿,被视为家族复兴的希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塔瓦鲁的愿望「希望妹妹漂亮,希望妹妹开心,不要像自己一样被讨厌」还真的实现了。

而那个没有天赋的哥哥,则彻底成了碍眼的垃圾。

「滚开!别用你那脏手碰塔儿妮!」

「你这种废物不配接近她!要是把晦气传给天才怎么办?」

当他怀揣着那个做好的发卡,想要靠近摇篮里的妹妹时,迎接他的是父母无情的谩骂和推搡。

那个本该戴在妹妹头上的发卡,最终只能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蒙尘。

十五岁那年,心灰意冷的塔瓦鲁决定离家出走。

临走前,他将自己在这个家里的所有痕迹都留下了。

那个发卡,也被他留在了那个充满悲伤的房间里。

既然无法送达,那就没有带走的必要了。塔瓦鲁把所有实际存在的物体,以及那份作为兄长的爱意一起,全部留在了过去。没有带到他的未来。

「……」

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塔瓦鲁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了那个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发卡。粗糙的触感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此时握在手里,却比千钧还要沉重。

这是上天的恶作剧吗?

不,这一定是那个性格恶劣的魔王陛下的恶作剧。

不仅把他们关在一起,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个本该被处理掉的东西,故意摆在这里,观察自己的反应……

魔王谢莉丝陛下,实在是一个太过残忍的君主。

「哥哥……这里我有一点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一条战术要……哥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塔儿妮的声音。

为了不辜负塔瓦鲁的「期待」,勉强自己看了半天资料的塔儿妮,终究还是遇到了理解不了的难题。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捧着资料凑了过来,想要请教经验丰富的兄长。她认为只要自己还在谈工作,那么哥哥就还会回答自己。

然而,当她走近时,却被呆立在窗边、背影显得格外萧索的塔瓦鲁吓了一跳。

「哥哥?」

塔儿妮绕到塔瓦鲁的侧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她看到了哥哥那双平日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睛,此刻正微微闭着,眼角似乎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与惆怅。

而在哥哥的手里,正紧紧攥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哥哥……这是什么啊?」

天真无邪的塔儿妮眨了眨眼,好奇地伸出一根细细的触手,指了指那个黑色的发卡。

那是一个童真而又残酷的提问。

她不记得了。

当然,她不可能记得。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份从未送达的礼物。家中的女仆找到这东西的时候,也没有把这个发卡和塔瓦鲁的日记的事情告诉塔儿妮。

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塔瓦鲁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底的那抹柔情在瞬间消散,重新被厚厚的坚冰覆盖。

他没有多加思考,甚至没有再看那发卡一眼。

「没什么。」

他随手一抛,将那个承载了他整个童年和兄长之爱的发卡,像扔垃圾一样,随随意意地扔向了塔儿妮。

「啪嗒。」

塔儿妮下意识地用触手接住了那个东西。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破烂,可能是以前谁落在这里的吧。随便看看而已。你想要的话就拿走,不想要的话就丢进垃圾桶吧。」

塔瓦鲁的声音冷淡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诶?可、可是……」

塔儿妮捧着那个脏兮兮的发卡,感受着上面残留的、属于哥哥手掌的余温,一脸茫然。

「别再问了。」

塔瓦鲁打断了她。他转过身,大步走回刚才的角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脸扭向墙壁,再也不发一言。

哪怕是刚才那种训斥她的兴致,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塔儿妮一个人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手里那个丑丑的黑色发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尴尬而沉闷的气氛到达顶点的时刻——

「咔嚓。」

那扇被视为绝对壁垒的、被结界封死的大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魔王谢莉丝,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她环视了一圈屋内诡异的气氛,目光在塔儿妮手中的发卡上停留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地宣布了一个令人遗憾的消息:

「那个,告诉二位一个不幸的消息。」

谢莉丝摊了摊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读说明书:

「今天预计来参加考核的所有考生,就在刚才,集体在食堂吃了不干净的蘑菇,现在全员食物中毒,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了。所以——今天的考试取消,改日进行。」

「……」

这种蹩脚到连三岁小孩都不信的谎言,简直是在侮辱人的智商。

但对于此刻的塔瓦鲁来说,这无异于天籁之音。

「……原来如此,那是不可抗力。既然如此,属下告辞了。」

他甚至没有去质疑这个谎言的合理性,在听到「考试取消」这四个字的瞬间,他就立刻收拾好了东西,像是逃离瘟疫一样,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从始至终,他没有回头看一眼,也没有和魔王或者大将军打一声招呼。

谢莉丝看着塔瓦鲁那略显狼狈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虽然塔瓦鲁此刻的表现,作为臣子来说非常失礼。但谢莉丝也难以苛责他什么了。

那是欣慰,也是无奈。

「诶?诶诶!?」

只有单纯的塔儿妮,是真的相信了这个谎言。

她大惊失色,几根触手紧张地挥舞着,担心地问道:

「陛、陛下!他们没事吧?为什么会集体食物中毒?我记得魔王城的伙食应该很不错的啊……难道是有刺客投毒吗?」

看着塔儿妮那副忧心忡忡、甚至准备冲去医院探望考生的样子,谢莉丝忍不住扶额苦笑。

这孩子,有时候真是纯真得让人心疼。

「你还真是个乖孩子啊」

谢莉丝走上前,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塔儿妮那不太聪明的脑袋。

「比起那个……」

她指了指塔儿妮手中紧紧攥着的那个黑色V型发卡。

「刚才塔瓦鲁给你的东西,你要好好保管。」

「诶?这个吗?」

塔儿妮低下头,看着这个丑丑的石头制品。

「这是……很重要东西吗?」

「谁知道呢。」

谢莉丝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解释更多。

说完,这位对今天的闹剧心满意足的魔王陛下也转过身,挥了挥手,潇洒地离开了演练室。只留下塔儿妮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她的脑袋上似乎飘出了好几个巨大的问号,完全搞不懂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哥哥要生气?为什么门会打不开?为什么考生会吃蘑菇中毒?为什么哥哥要给自己这个破石头?

她想不通。

但是,感受着手心里那粗糙的质感,想起刚才哥哥扔给自己时的那个眼神。

塔儿妮鬼使神差地,没有把它扔掉。

而是小心翼翼地,用触手将那个发卡卷了起来,紧紧地握住,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虽然丑丑的……但是,既然是哥哥给的……」

那就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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