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塞西莉娅也很配合地吃惊。
“哼，知道无知的你是猜不到的。”
“可是，女巫，暗夜之神又是什么呢？”
……
……
然后，只有琳娜自己飘在空气中笑得满地打滚。
在西琳还在角落里满脸黑线地瞪着塞西莉娅的时候，琳娜帮忙解释了暗夜之神一族的故事。还耐心地讲解了人类不知道的很多入门知识。
“嘛，简单来说现在大部分使用的力量来源是不同的，比如教廷的光，我们的暗，还有自然的元素什么的。”
“教廷是部分光。”
“好好，知道了，大魔法师。”
“简单来说就是有好多个神啦，你们是那种从自己信仰的神那里取得力量的。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就是暗之神的一部分，这就是女巫啦。嗯，就是说，耶鲁把你们当仆人，我们自己就是神哦。因为暗夜是最包容的，我们的族人，嗯，也都是些别的生物转化过来的，文化……大概就女巫集会算一个吧，就定时一起聚一聚啊，聊聊天什么的。”琳娜说着，凑过去在骑士耳边小声嘀咕，“其实就是互相帮助啦，毕竟我们是唯一的家人们了。西琳这家伙总不去哦，结果每次挨骂的都是我。”
“琳娜，别跟这没见识的说太多，她又不懂。”
“唉，好不容易来个聊天的，还是个美女，我才不管呢。”
“那琳娜是……”
“她是魅魔。”西琳的声音毫无感情。
而某人只好悄悄收回来摸向骑士腰间的手。
“好了，废话少说了，我要走了。”
“嗯，嗯，其实不用每次来都要特意跟我打招呼的。”
“罗尔都认不出我，我要是突然传送你不得吓得上天。”
“其实你还是在乎我的吧，西琳。”
“走了。”说着，魔法师拉着还愣着的骑士就往外走。
“抓紧我。”西琳已经戴上了兜帽，不想别人看到她的表情。
“唉？”虽然带着疑问，但是骑士还是抓住了法师的手。隔着手套，显得法师的手额外娇小。只是下一秒，眩晕感就让骑士无法继续思考。
天旋地转之间，西琳已经自顾自启动了石头上传送的法阵。骑士再次睁眼的时候，她们已经出了米兰森林。
“原来米兰森林的主人不叫米兰。”
“以前是。”
“唉？”
西琳白了她一眼，懒得解释，骑士也很懂事儿没再追问。
“这次旅行真是收获颇丰。”
“还有更多好东西呢，乡巴佬。”
“嗯？”
“米兰峡谷没什么死灵巫妖，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还有，看在你帮贝拉提炼香料的份上儿，我带你去见见她。”
米兰大峡谷绵延几千米，高耸的断崖之上，只有岩石和零星的灌木，除了秃鹫和山鹰，没有谁在这里生存了。
西琳在湖边正东方的悬崖停下，用精灵语嘀咕了一句，随即传送法阵再次打开。
再次睁眼，塞西莉娅看到的是悬崖之内挖出来的宽大房间，整齐的端口带着几何美学，彰显着房屋主人的强迫症。靠近悬崖的窗户景色开阔，能俯瞰整个大峡谷。而另外一边，类似客厅的火炉里，躺着一只小小的蜥蜴。在魔法波动强烈的火焰里安眠。
“贝拉。”
西琳用眼神告诉她幼龙的名字。
幼龙睁开眼，露出偏紫色的眼眸，很高兴地凑到了西琳旁边。发出像小鸟一样的叫声。
“好漂亮。”塞西莉娅忍不住摸了摸贝拉的鳞片，然后手套就冒了火。
西琳无奈地打了个响指把火灭了。
“想摸一会儿去屋子里，我有一箱呢。”
“香料是怎么回事？”
“她睡觉会打呼噜，不安稳。”
“哦，好神奇。”
西琳则没那么多感慨，她很心疼自己淘到的魔法书。
“别那么看我，龙小时候都是这样，他们父母会把他们放在自己的吐息里取暖。这可是最纯净的火元素魔法，我用的是和龙族同源的精灵魔法，而且她母亲本来就是精灵……”
“不是，我是想问，她父母呢？”
“城堡里挂着呢，头。”
“抱歉。”骑士犹豫了半天这样说。
“跟你没什么关系。”
骑士点点头，不再保持沉默。
“还有最后一次十年的长眠，然后她就可以自己生活了。”
“……不留下她吗？”
“那要看她自己。”西琳摸摸贝拉的头，红色爪子和翅膀的小家伙现在已经变成了原来的蓝白色，她把塞西莉娅的香料撒进炉火，又加固了房间的结界。贝拉也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幼龙不需要进食，他们更需要魔力。
西琳从戒指里拿出雷和火的符文的大块石头，填进了炉火。然后开始咏唱。
是悠长而古老的精灵语，塞西莉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长的吟唱。西琳的速度并不快，和着看不见的峡谷的风，和整个米兰的魔力脉搏的频率。让骑士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和谐和舒适。也是第一次，骑士看见了魔法师的法杖。是木制的法杖，比魔法师自己还要高出一截，样式古朴而传统。
魔力围绕着法杖运转，最终注入到火炉里。火更加旺盛了，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结束了之后西琳也没有管塞西莉娅，自己自顾自地去看探查的灵体飞鸟。
“这里没有亡灵巫师。”她转身回答骑士。“你该回去了。”
意外的是，没有从这个傻傻的骑士脸上看到什么震惊的表情。对方看上去很开心，但是没有什么震惊和崇拜。这让西琳稍微有些不爽。
“那真好。”塞西莉娅对平静表示满意。“不过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我还没看鳞片呢。”
……
……
夜还很长，骑士在悬崖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弹起她那把破旧的木琴。
琴声和歌谣引来飞鸟的驻足，合着风的旋律一起融进广阔的大峡谷里。安静的房间里能听见贝拉的安静的呼吸，幼龙吐出的火苗安静平和，就像它自己做的好梦。
西琳则依靠在摇椅上，腿上摊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和谐的魔力波动让她愉快，月光的魔力让她精力充沛。有一瞬间，西琳想，要不，就留下她吧。
“你怎么不去做个吟游诗人。”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开口。“到时候我会去捧场的。”
塞西莉娅只是笑了笑，继续唱歌。西琳听到骑士内心深处对自由的渴望，和耶鲁信徒无法割舍的职责与信仰，传说古老白狼的歌谣能沟通万物，西琳现在倒有些相信了。
于是魔法师不再打扰，只是心思却无法再集中在书本上。
自己又有多久没有远行了呢？
也许是断崖小屋太过舒适，或者是火炉太过温暖，又或者只是两个人都太累了，她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啊，这下赶回去的话又要晚上了。”塞西莉娅伸着懒腰，骨骼噼啪作响。骑士的健壮手臂在阳光下闪耀着健康的光泽。而娇小的魔法师则看上去有些低血糖，自顾自地在空中比画着，让锅自己动起来煮个汤配面包。
“啊，说起来这地方怎么到处都是狼人的气息。”
“嗯？你是说暴动的月光吗？北地月的恩泽比你这乡巴佬想象得要更多，别见到什么都当狼人那种货色。不过罗伦斯城里的确有被诅咒的气息，嗯，若隐若现的。”
两个人一起边吃早餐边想着那飘忽不定的诅咒的味道。最后一起脱口而出。
“战马。”
路过米兰森林，再次踏足于罗伦斯城的郊外的时候，塞西莉娅望了望旁边带着兜帽的魔法师，忍不住笑了。
“谢谢。”
“别搞错了，我只是有些担心，要是真的有亡灵巫师我也不好过。”
塞西莉娅也不介意，她也大概摸透了魔法师的脾气，知道对方只是羞于表达好意。更何况现在女巫又置身于人群之中，浑身散发着紧张和不自在的气息，连魔力波动都有些乱了。
“罗伦斯城的人挺好的。”塞西莉娅说着，已经和酒馆的杰克打上了招呼。
魔法师没说话，罗伦斯城的人好不好和她又没什么关系。不过骑士倒是真的热爱着自己的种族。在郊外的一路，魔法师不记得看见了几回这样的场景。无论是商队，猎人，屠户，农民，还是小孩子，都和骑士莫名的自来熟。
她咬着托塞西莉娅的福得到的苹果，没点头也没摇头。
